孙小妹拿来的作文是她的六老婆代写的拍马屁之作,当然六老婆拍的不可能是朱珠,他拍的是孙小妹,所以看起来就有点驴唇不对马嘴,说错了,应该是猴唇不对猪嘴。六老婆的作文是这样写的:
“爱死了爱疯了爱傻了你,亲亲的老佛爷。
你是那么的漂亮,你是那么的美丽,你是那么的秀色可餐。
你有着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不大不小的鼻子,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大不小的耳朵,不大不小的脚。
你喜欢炸臭干子,炸里脊,炸薯条,炸鸡翅;你喜欢汉堡,喜欢肯德基,喜欢意大利空心粉;你喜欢高弹透明的内裤;你酷爱打网游。
你不喜欢吃包子吃馒头吃米饭,讨厌萝卜白菜南瓜之类的蔬菜,最讨厌的是咸菜。
你的梦想是,不干活,可劲玩,多挣钱,住别墅,开宝马……”
孙洪志没有看完就把它交给朱珠,他说:“你看看这写的是不是你。”朱珠看了狂呼乱叫:“这就是活生生的我啊,我就是这样子的啊。”朱珠看孙洪志没有反应接着说:“我说过嘛,小妹就是一个天才,玩起来不差,学习起来也不差。这回你就放心地从树上下来吧。”孙洪志搬出一个伟人的话反驳朱珠说:“这世上本没有天才。”朱珠就搬出妈妈的话回应:“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人是可以发展进化的。”
孙洪志把孙小妹其实是六老婆写的作文抄了一份拿给乔羽看,乔羽的表现同朱珠如出一辙,她也是一阵狂呼乱叫,只不过她叫的不是小妹是孙先生:“孙先生你太有才了,这就是活生生的人家啊,人家就是这样子的啊。”
孙洪志现在终于明白了,孙小妹所代表的不是一个单体的个别现象,她是整整一代人的集体表象。
孙洪志这天晚上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子的菜,他以为如此卖力即使得不到朱珠的表扬,也会讨得一个香吻。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朱珠看着这一桌子菜一句没说却叹了一口气。孙洪志听到叹气立即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工作上事吗?可不可以同猴哥说说。”朱珠苦着一张脸幽幽说:“当然可以,猴哥,这次我真的没辙了。”孙洪志嬉笑着说:“猪师弟,你什么时候有辙过?就没见你有辙的时候,说吧什么事,师兄我罩着你。”
朱珠问:“孙洪志,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十五元的盒饭?”孙洪志反问:“原来那家呢,不送了?”朱珠说:“这就是我今天守一大桌子菜吃不下的原因,他提价了,每盒提了五元,现在我愁啊都不知道这五元钱从哪里出。”孙洪志的表现却像个十足的小人:“知道当领导的难处了吧?领导是那么好当的,连家长都不会当呢。”朱珠生气道:“我是当不好家长,也不会当一个好领导,但是事情逼你在那儿了,怎么办。请不要说风凉话好不好。”
看朱珠急了孙洪志装模作样思考一下说:“我就不信这么大桃乡市没有十五元的盒饭。”
还真让孙洪志说着了,这么大的桃乡市就是没有一家卖十五元盒饭的地方。第二天孙洪志跑了几家饭店,老板都异口同声说十五元没得赚,这生意他们不做。连碰了几个钉子,孙洪志这下算明白朱珠为什么发愁了。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还一个劲说风凉话,他那个悔啊,自己一个老爷们都愁成这样,更何况朱珠一个女人。真想他妈抽自己两大嘴巴子。
中午的时候,孙洪志的肚子叫了起来,看到四季青菜市场旁边有一个小饭馆,孙洪志就推着单车走过去。小饭馆里面很干净,饿穿了肚皮的孙洪志坐下喊了一声老板,从后厨走出一个中年女人,她问:“客人,想吃点什么?”孙洪志抬起头来就是一愣,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片刻之后中年女人也认出了孙洪志:“唉呀,原来是小孙。”孙洪志笑出了声:“乔妈妈,是你啊。这饭店是你开的?”乔羽妈妈说:“我一个怎么开得起饭店,这是我妹妹开的,我来帮忙。”
孙洪志开自己玩笑说:“我说一进门就有一种亲切感呢,原来是孙猴子打到花果山来了。”乔羽妈妈也很开心:“小孙想吃什么说话,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孙洪志说:“阿姨的饺子我吃过了,做的那叫一个好。今天我想换换口味,吃米饭。”
时间不长,乔羽妈妈端上一碗米饭两样菜,两样菜是麻婆豆腐和黄瓜炒蛋。孙洪志吃了一口,别说味道挺纯正。一边细嚼慢咽吃着米饭,孙洪志一边环顾周围的环境,看完之后孙洪志暗暗一挑大拇指:确实很干净啊。这时,又进来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一个要了一碗炸酱面,另一个同孙洪志一样要了一碗米饭两个菜。收钱时孙洪志看了,每人收了十五元。
十五元,孙洪志激动起来。真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等女孩子们离开,孙洪志问:“乔阿姨,多少钱?”乔羽妈妈嗔怪道:“什么话,阿姨请不起一顿饭吗?”。孙洪志陪着笑说:“我到阿姨家里,爱怎么吃怎么吃。可这是饭店,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该收多少你收多少,一分也不能少。”乔羽妈妈想想他说得有理,就说:“也是,在这里花十五元也显着阿姨寒碜,改天阿姨做一大桌子有鱼有虾请你。”孙洪志说:“阿姨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准赖账。”乔羽妈妈说:“我说的怎么了,难道阿姨请不起?”
孙洪志若有所思问:“十五元有得赚?”乔羽妈妈说:“利虽然不大,你放心反正赔不了,我们的菜都是起大早从早市批来的,又干净又便宜。”孙洪志还有点不放心:“一律十五元?”乔羽妈妈回答:“一律十五元,包子米饭饺子面条。”孙洪志建议说:“干脆改名叫十五元饭店得了。”乔妈妈说:“真有这个打算。”
孙洪志试探着问:“有一家单位要做十五元的盒饭,这生意你做不做?”
乔羽妈妈说:“为什么不做?虼蚤小也是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