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在母亲的怀抱里赏花,听歌,别墅偌大的花园里紫鸢花开得艳丽,紫鸢花的话语是谦和、温婉,正如母亲对她的期望那般。她似乎天生这样无争的个性,在奢华的豪族里这种性格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那些兄弟姐妹们一起捉迷藏,开party的日子一幕幕闪过眼前……
那个曾经带着满脸复杂拥抱着她却英年早逝的阅西大哥,那两个带着戒备和羡慕看着她的弟弟铭西和泽西,还有那个在她面前永远唯唯诺诺的萌西……
梦境还在继续着,然而周身却似乎地动山摇起来,木羽筱西颦眉,一个坚硬却不失柔软的异物忽然抵住她的额心,紧接着,刺痛沿着这个点慢慢晕开,并且越来越疼,越来越疼。开始她还能忍着,到后来,这疼痛深入脑髓,一阵接着一阵,她试图挥开额头的异物,然而全身动弹不得。
“嗯——!”随着一声忍无可忍的痛苦申吟,昏迷了近两个月的木羽筱西终于挣开了梦境的束缚挣开了眼睛。
漆黑的空间里几盏昏黄的烛光,一个背影在她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消失,那是谁?
两个着黑袍的女子上前扶起她,她摇摇昏沉沉的脑袋心中一片迷茫,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直到木羽娉婷出现在她面前。
“芳媛,您可算醒了!”木羽娉婷欣喜地看着她,“您昏迷了近两个月,可把主母急坏了。”她要尽快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主母,她每天都询问呢。
“两个月?!”这么久,她以为不过一场梦的时间。自从父亲去世后她没做过这么美的梦,梦中所有她在乎的人都在。甚至她还能感受到穆序荣海手指的温度和云落瑶月挽着她手臂的亲昵。
自小注射过强身剂的木羽娉婷尽管看起来不算强壮,但她修长的胳膊里蕴含的力量却不容小觑,轻轻松松就将木羽筱西抱到了亚齐族的浴池。
当温热的水逐渐漫过她的肩胛,她的头清晰了不少,昏迷前的场景迅速划过,她哆嗦着双手捂住苍白的脸:“娉婷,你……出去。”
木羽娉婷恭顺地低头转身而出,尽管她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第一芳媛可是她的威严依旧让人兴不起反抗的勇气。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木羽筱西的哭声再抑制不住,略带嘶哑的泣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室内,泪水沿着优美的下颌滚滚落下。
一墙之隔,同是浴池,不过是亚齐族巫祭的专用浴池。池子里的水还温热着,不同的是,水里悬着若干墨黑的狭长药草,半果着的男人疲惫地倚靠着池边一动不动,银色灰暗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脸,古铜偏暗的肌肤隐在水中,锋芒暗藏。
深夜,无月,波纹粼粼的池面,少女悲抑的哭泣声在一墙之隔的两个房间内流淌……
====================快===乐===的===分===割===线=====================
一连几天,木羽筱西都蜷缩在封闭的房间内,那张木质的床是她唯一的栖息地。她没有点灯,没有试图更外面的人联系,没有沉湎在故人的伤痛中。她只是心情很不好,她只是在想着那些爱她的人,她只是在想着以后的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从繁华的都市、从高高在上的芳媛来到这偏僻的地方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外来者。但是木羽娉婷出现后她明白是亚齐妲丽搞的鬼,想不到那个一向如蝼蚁般的外来女人有朝一日会能拥有掌控她的力量。只是他们都看错了,她木羽筱西可不是容易被人掌控的人。
亚齐族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落后,什么先进的设备他们都拥有,他们只是生活的模式很落后,泯灭了人性的自由,加强了统治权利的集中。这里最高的是巫祭,然后是他的巫仆。巫祭总是很神秘地来去,巫仆则是他的爪牙,忠实地执行他的指令,而亚齐族的人也总是很奴性地听从巫祭的命令,在他们心里有无可取代的地位。
来了这里一段时间后,她甚至连木羽泽西一行人和木羽聘婷的房间位置也没弄清在哪里。她曾经试图问亚齐族的女人,可是她们要么就一言不发要么就摇摇头说:“您是病人,您和巫祭大人住在这里,其他人我们不认识也不知道。”
感情她还是特殊照顾?木羽筱西无奈地摇摇头沿着楼梯往楼下走去,由于长时间不活动,腿有些发软,只得支撑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
“你是木羽筱西?“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双手插着腰眼神里满是不善。她黑色袍服的两侧扎了起来,露出直至小腿的手编扎带鞋子,整个人显得活泼而俏皮。
木羽筱西疑惑地看着她,没做什么事得罪她吧?她才第一次下楼准备去享受外面的阳光。
“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第一次见面就让人离开,真是“有礼貌“!
“我也想离开,只是你看我这样子,能走出去?“
“也是,你的样子还不如我做的木偶灵活呢!“
“你的样子也没有我画的女孩子漂亮!“
“你会画画?“女孩儿的红短发在这灰暗的古堡里特别闪耀,跟穆序荣海的头发一样。
“是。“木羽筱西喘着气踱下最后一层楼梯然后在她面前站定,突然发现她好高,足足比她高了近半个头。
“你能给我的木偶画个脸吗?“女孩儿不依不饶,而后像变魔术一般从背后拿出一个没有脸的小木偶。
这是一个人形木偶,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和白色的皮鞋,头上插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头发是绿色的波浪长发。这什么搭配?!撇开头发不谈,其他都还不错,只是绿色的头发总让人联想起不好的东东。
“怎么样,不错吧?“女孩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蓝色的的眼瞳像湛蓝的大海,忧郁中带着期盼。
期盼木羽筱西能够理解,但是忧郁是为什么?
“很不错,做工精良,是你做的?”
“不是,是我哥哥去年生日送给我的。他送我的时候是原木的样子,颜色是我后来加的。”
“你怎么不画脸?”缺了脸的木偶好奇怪,感觉像少了什么。
“恩…我不会。”女孩儿带着害羞低下头,然后有鼓足勇气说:“你会画画帮我画吧,就画我的样子!”
“那好吧,不过你叫什么名字?”
“亚齐朦曈,这么写。”她拉过木羽筱西的手,因为笔画太多,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女孩儿写的什么,不过大致猜出哪两个字。
“朦胧的朦,瞳仁的曈?”
“是,你真聪明,我写一次你就知道啦!”亚齐朦曈抿嘴一笑,“来,去我那里,我那里工具齐全,只要是画画的都有!”
于是木羽筱西在亚齐族有了第一个朋友——亚齐朦曈,从她那里得到了绘画的工具并用绘画换取了不少亚齐族的风俗习惯,如:亚齐族共同的真诚信仰会增强巫祭的力量;巫祭是一辈子不结婚的;巫祭拥有神的力量,他们都是神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