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沥沥地下着雨,雨水透过屋檐,静静地滴落。脑袋里突然闪现出化学老师的千叮咛万嘱咐,他说这滴定管啊滴的时候要成滴不成股。掩嘴莫名地独乐乐了起来,教学楼下,那些在细雨的洗礼下而越发生气的植被,绿得惹人怜爱。
转眼时间已经移至九月,炎热持续不了多久便在空气中注入了一股凉意,尔琪站在走廊,手指轻轻地摆弄着缠在铁护栏上的藤蔓,望着灰蒙蒙地天空独自发呆。
“喂!”是那天泼得尔琪一身可乐的男生,从教室里探出头来。
“叫我吗?”。尔琪环顾了一下左右,不确定地问。
因为自从“泼水节”那天开始,她和那个男生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未曾说过一句话。
“废话,就你。”那男生指着尔琪,扬了扬下巴。
“我不叫喂,你个二货。”该死,是杠上了吗?
“上课了。你还打算站在走廊啊。“那男生好气地笑了,又露出两颗大大的门牙。
尔琪望着周围,自己竟然发呆到上课也不知道的地步了。透过那个男生,可以看见班主任和善的微笑,让尔琪如同当头一棒,糟了。
尔琪赶忙回到位置,余光一瞥看见那个有两颗大大门牙的男生晃着脑袋,带着一副你出糗的嘲弄面容看着自己,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还来不及收回,却不巧碰上了那个转笔男生的目光,那一瞬似乎有一种雨滴落进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波澜的心情,这眼神,为什么那么空洞而且平淡,有一种孑然一身的味道。
两个人,居然是同桌。一动一静,有趣。”你们去外面走廊排成两队,男女按身高各一队。“临近下课,班主任阖上书本,微笑着说”我们重新分个位置。“”男生先进来。“”你们坐第一组。“班主任指着第一组后排的空位对尔琪和另一名女生说。
一进教室尔琪就看见班主任指给自己座位的后面坐着那个有两颗大门牙的男生和那个转笔的男生。”喂,好巧啊。”门牙男冲尔琪笑了,那两颗洁白的大门牙,让他看起来像只兔子。”切。”尔琪撇过头“不认识你。””哈,我们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嘛~我叫庄恩狄哦。”门牙男浅笑着看着尔琪的同桌问“姑娘,自我介绍一下?”
“姑娘?”尔琪的同桌掩嘴笑了笑“这么陈旧的词汇,我叫林茹梅。草字头加一个如果的如,梅花的梅。“
似乎感觉到庄恩狄炙热的眼光,转笔男愣了会,才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额,何楷兮,“那个转笔男木讷地将手掌翻到脸旁,算是打了个招呼。”到你了,到你了。“庄恩狄用笔轻轻地抵了抵尔琪的后背。
“你是叫尔琪,是不是?”林茹梅微笑着看着尔琪。
“恩。”尔琪回以微笑。
“姓什么啊?”庄恩狄追问道。
“谌。”
“陈皮的陈吗?那我以后叫你陈皮好不好?”庄恩狄趴在桌子上,睁圆了眼睛看着尔琪。
“言字旁,加个甚至的甚。没文化真可怕。“尔琪斜睨着眼,鄙夷地看着庄恩狄。
庄恩狄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
何楷兮微笑着地听着他们三人的调侃,一言不发,手中的笔依旧有条不紊地勾勒纸上的线条,刚刚那一会时间,一个灵动的美少女已经跃然纸上。”你画的?“茹梅眼睛里多了一份闪烁与惊喜”画得真好、“她轻轻捧起那张画,啧啧称赞道。
尔琪开始仔细地打量这个爱转笔,也爱提笔,圈点人物的男孩。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一半的眼睛,白皙的头发,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让他给人一种云卷云舒的气质。干净的白衬衫上,找不到一处褶皱,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眼睛里的那种空洞,似是一潭深水,叫人不轻易看破。”他啊,就是个动漫迷,只会画女人哦。“庄恩狄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意味深长地按住了何楷兮的肩膀“昔日,日本侵华。那份耻辱,你可记得?”
何楷兮转头盯了庄恩狄许久,直至庄恩狄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搭在他身上的手后,他才缓缓地吐出”我承认日本的可耻,却不排斥动漫的伟大。”
庄恩狄摆了摆手,似是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同桌,闷死了。”
“是是是,你不仅要和我同桌还要同宿舍一年。”何楷兮略带抱歉的口吻充满了同情。
“你们同宿舍吗?”。茹梅似是有些诧异“一个那么好动,一个那么喜静,同宿舍又同桌,即使再不想见到对方,好像也很难办到吧?”
“我们去打球好不好?”庄恩狄用手肘抵了抵何楷兮的肩膀。
“不了”何楷兮淡淡地说。
高考备战的轴轮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去年陪伴自己在刀尖上起舞的人儿,抑或失意,抑或得意,都不可能陪伴自己踏上这一年的行程了吧?
如今,眼前的人,纵使未曾相识,却有一种熟稔亲切的味道。
心里蓦地涌起了大段不知名的情绪,天空依然阴沉,但是雨却渐渐地停了,那为什么,心却开始不平静了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茹梅和周霖臻开始以兄妹相称了,周霖臻经常性地给茹梅带吃的,熟稔之后,尔琪开始不排斥周霖臻了,但是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偶尔课间,周霖臻会趁庄恩狄跑厕所的时间,跑过来坐在他的位置上和茹梅闲谈。时间久了,给了尔琪一种错觉。
“茹梅。问你个问题哈。“喜欢八卦永远是女生达成共识的话题,上课后,尔琪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地问。
“你问啊。”
“嗯,那个。”难以开口。
思量是许久,却是很直接地月兑口而出“周霖臻是不是在追你啊。”
茹梅睁圆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尔琪数秒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你想什么呢。他不过是我认的哥哥。“”那为什么我感觉他喜欢你?“尔琪依旧不依不饶,较真的性格一览无余。”不会的。“茹梅摆了摆手,将自己前额掉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而后。看着尔琪似乎欲言又止地样子,她张望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就算他追我,我也不会答应的。“”为什么?“”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这样。“尔琪用手托住了腮,略有所思。儿女情长无疑是一种弊病,更何况是在高补。
却不想,茹梅蓦地冒出一句。”我喜欢后面的那种类型。“
差点没托住,尔琪愣了一会,回头看了后面的庄恩狄,庄恩狄看见尔琪莫名地回过头,抬起手打了个招呼,摇晃了一下脑袋。
收回目光,尔琪略有所思,也对,虽然那个家伙很轻浮却无法否认那份阳光。如果比起帅气,他和何楷兮应该是不相伯仲的。
“想什么呢!”看见尔琪和庄恩狄地互动,茹梅捂住嘴开始笑了。”我不是说他啦!”
“那是谁啊?“”“余光中有个脑袋在靠近,似乎想偷听。”你走开啦!”尔琪推了一下庄恩狄的头。
庄恩狄搓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楚楚可怜被欺负的样子。
“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冲尔琪吐了吐舌头。
“二货。”
“叫谁呢?”庄恩狄凶神恶煞地瞪着尔琪。
“你喜欢过人吗?”。当尔琪这句话月兑口的时候,茹梅赶忙转身,定定地看着庄恩狄。连何楷兮都愣了会,似乎没想到尔琪这么直接。
“干嘛?”庄恩狄突然的羞涩起来。
“有没有,有没有,说说嘛.”茹梅来劲了。””
“不说的后果会让你意想不到”尔琪捏了捏拳头,开始对庄恩狄威逼利诱了“你说了,我请你喝女乃茶哦~”
庄恩狄拿出左手比出了二的动作,尔琪马上会意地点点头。
“两杯就两杯。”
“有。”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庄恩狄居然还会脸红。
“那呢?”
“但是谈了只有11天。”
“”
“因为11天之后她和她前男生复合了。”似乎是在讲述一段忧伤的往事,庄恩狄的表情开始严肃了些许。
正当尔琪和茹梅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安慰庄恩狄时,庄恩狄突然回复了之前的活跃的状态。”她是我们的班花哦~“一副沾沾自喜,被甩都义无反顾的样子,是庄恩狄此刻的写照。
“那长什么样呢?”
“长长的,黑黑的直发,带着一副黑框的眼镜。其实”庄恩狄突然欲言又止。
“说呗。”茹梅饶有兴致地追问。
“和尔琪差不多啦。就是比尔琪瘦点。”庄恩狄看着尔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当然哦,何楷兮也说你和他女朋友很像的。”庄恩狄转头看着何楷兮,似乎想拉一个垫背。
“”脸上莫名地红了起来。该死,尔琪心里怒骂道。”那是什么情况?“茹梅似乎兴致更大了。”他自己说的哦~他女朋友“”喂喂喂“何楷兮终于忍不住地发话了”你说你就好,不要扯上我。“”她有女朋友?“茹梅的眼神黯淡了一会,追问道。”现在没了呢?“庄恩狄似乎找到了消遣何楷兮的方式,坏坏地笑着说“他的恋情更短哦,7天就结束了。”
何楷兮站了起来,瞪了庄恩狄一眼,径直走出了教室。”真迂。“庄恩狄看着何楷兮的背影,暗暗地骂道“那家伙很无趣吧?”
“快说.”茹梅还真不依不饶了呢。”貌似是他太无趣了吧,所以那女生和他分开了。“庄恩狄略有所思了半响,缓缓地答道。
何楷兮是一个如同死寂一般的人物,一个沉浸在漫画里,不与别人相互交集,如果没有人靠近,自己永远是个旁观者一般的人物。性格所致,他貌似只谈过那个简短的恋爱。看着茹梅,脸上洋溢的笑容,尔琪突然才意识到,刚才后面地人原来指的是何楷兮,那个傻丫头啊。何楷兮啊,何楷兮,你到底有事吗魅力?为什么我的两个同桌都被你吸引得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