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婆子站着听了这么多话,也明白了这新来的租户遇到了困难,被人给冤枉了,想着这几日相处得来的经验,也知这一家纯粹是一户老老实实,踏实肯干的孤儿寡母,根本做不出那些个拐卖等处罚律法的事,更何况这娘子的哥哥孩子啊衙门上班。
看着那对夫妇仍是半信半疑,上前作证道:“老爷,夫人,这对孤儿寡母的,却是是好的,人老实,心底也好,不可能做那犯监盗科的事儿,其中定有误会,还望你们查个清楚,莫要冤枉了好人啊!!”
那对夫妇一听,红了脸,疾声对着傻站着的仆役们喝道:”还愣着啥,快松绑啊!叫大夫过来看看!还有你带几个人去这位夫人所说的地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还有你,快去通知衙门!!“
一连窜的指令下来,众人顿时忙开了。可对上赵氏婆媳带着深深防备的眼眸,那老爷看了看自家夫人,还是硬着头皮道:“两位还是到我府里住一夜吧,这样也好在等下消息来时得个方便!”
虽说听着方才瑞夕她们的言论,老爷心中却是有些松动,但没见着自家儿子,谁说的话也不能真的是自己相信,更何况还是一个有嫌疑的女子。但冷静下来还是发觉了事件有些疑点,也怕冤枉了无辜,便出此下策,先将人看管起来再说。若事后证明了此女真的与此时无关,到时候在重重道歉也便是了。
瑞夕、赵氏无奈相望,只也只得走这步,除了这步,凭自己等升斗小命,有能奈何。至于两个孩子,留在姜婆子家,虽说租住在人家家中,但到底相处时日较短,还不是很信任,而跟着自己等住进这幅人家,虽感觉不安全,到底在自己眼皮底下,即便有什么事发生,说不得拼得一切,护住俩孩子。
与姜婆子道了声谢,并拜托其与自家大哥和赵氏食记托个信,得了答应,也便相互搀扶着,一人领着一孩子,在几个仆妇明着带领指路,实则监视的状态下进了这处宅院。被安置在一座小巧的院落中。
很快来了大夫,替瑞夕细细瞧了脸上的伤口,诊脉了下。幸而这些伤看起了可怖,到底都是皮肉伤不严重,只是脸上的抓痕要好好护理,不然留了疤却是不好。
开了一堆的药,留下一瓶据说祛疤的膏药,那大夫便在仆妇的带领下离去了。整间屋子又只剩下四个孤儿寡母的,呆呆的拥抱着,挤在这间屋子内互相寻求安慰。
屋外更声醒耳,瑞夕随意全无,仔细听了会,却发现已是到了亥时。低头看着怀中睡的不慎安稳的怡儿,和婆婆怀中同样不时动动的宇儿,瑞夕叹了口气,暗怪自己的没用,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又惹来这等遭命的事。
赵氏听到瑞夕的叹气,伸手安抚的拍了拍瑞夕的手背,瑞夕一愣,回以一笑,轻声道:“婆婆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们一家都不会有事的。哥哥一定会帮我们。”
赵氏听了,眼含泪光,看着自家媳妇被绷带抱着的脸庞,心下绞痛,呜咽道:“媳妇你委屈了!”瑞夕眼眸一暗,心下自嘲: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莫名其妙成了寡妇起,自己可不是一直委屈着。也不知以后会如何,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这般的糟心事,以后还是不要有的好,虽说重的一命,很是珍贵,然人生若只有杯具,那自己还不若在一开始给水淹了的了。但没有如果,看着俩孩子,和暗暗抹泪的婆婆,瑞夕心中坚定道:自己一定要活的出息,出人头地,今日这般的事虽说一大半与那凭空掉出的金锁有关,但又如何不是自己贫贱的身份使然。若当时自己穿着绫罗绸缎,带着金簪明档,仆役跟随,而非孤身一人,粗布麻衣,一脸土像,那又如何会有方才那辱身辱心的待遇。
看向窗外那暗沉的天,瑞夕由衷希望明日迎接自己的是一番无云的碧蓝晴天。翌日天一大亮,一夜未睡的婆媳俩顶着黑眼圈直愣愣的看向屋门,想着新的一天,这扇门后今日又会有什么事等待着自己。
吱呀一声响,一个穿着半旧不新桃红袄子,盘着发,发间点缀着几朵同色绢花和一只银簪,年龄比之瑞夕大二三岁,大约二十左右岁数的媳妇子进了来,表情冷淡道:“老爷吩咐我带你们去前厅。”
看着屋外站着的几名强壮仆妇,在看看这个样貌衣着要好些的媳妇子,瑞夕想着今日比自昨日要好些了,不是随便找个人带路,反倒招了个高级些的,想必事情有些进展吧?!
不论怎样,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安分些好。赵氏、瑞夕也不说什么,一人抱起一个睡的东南西北不知的娃,跟着那媳妇子朝前厅去了。身后却紧紧跟着三个仆妇。
到了前厅,却见昨日见到的那对夫妇坐在主位上,而前边站着几个衙役,其中一人却是自己的哥哥何啸东!
“哥!”不觉间喊出了声,引来众人的注视。何啸东见着瑞夕被绷带绑着的面容,原本淡定的五官登时扭曲,狠狠瞪了眼上座的夫妇,态度虽看着恭敬,但话语中的责问却令俩夫妇红了脸。
“程员外,夫人,不知舍妹这一脸伤是何故!怎么一晚不见,就被人给毁容了,还望程员外、夫人与我解个惑!”后一句加重的语气,令夫妻俩涨红了脸,但想着自己丢失的孩儿,只得厚着脸道:“令妹怀中搜到了我儿的金锁!”这句话既承认了瑞夕脸上身上的伤是自家所为,也明确说出对何啸东妹妹的怀疑。更是表示自家即便冤枉了人,便是知县也要卖给自己几分面子,你一个小衙役又能如何。
何啸东涨红了脸,欲驳回,却被身边同伴拉住了手,身子一震,满怀歉意的看了眼自家妹子,只得按耐住心中的怒火,退后一步,仍由自己的上司捕头与程家主人商谈。
那捕头与程员外细细校对着当时的场景后,没有发觉异常便转向瑞夕要瑞夕把当时的情景再说一遍。
瑞夕无法,也求能早日洗月兑自己的罪名,便将当时的情况细细想过,一一告诉。前边怎样,那些衙役只听着没什么反应,直到瑞夕说到那个女子的下颚张着一颗红痣时,五名衙役齐齐一震,何啸东更是上前抓住瑞夕的胳膊道:“妹妹,你说那女人下颚有课红痣是吧,那她还有什么其他特征?!!”
被何啸东和捕头外加令三名衙役脸上的震惊吓到,在加上昨儿被打到的胳膊现在还隐隐做疼,如今又被哥哥这么一掐,瑞夕忍不住挣扎道:“哥,你松开,好疼!”
何啸东一愣,松开手,看了眼瑞夕脸上的伤,脸上浮现懊恼,却是低头不语了。倒是那个捕头过来了,看向瑞夕开口道:何氏,当时你还有什么主意到的?!”瑞夕瞥了眼这位面瘫着脸,冰山一般的捕头,心中打了个突,便道:“当时天黑,我也看不清,再说就那么短短一瞬间,也记不住多少,你们待我想想先。”
捕头看了眼瑞夕,点头。瑞夕嘘了口气,不知怎地,面对冰山感觉压力好大,差点喘不过气,但想着自己的清白,拼命开始了回忆,可是无论怎么向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觉又气又急,憋红了脸。
“哇!!舅舅偷吃东西,不给宇儿,舅舅坏!!”忽然一声同音打破了一室的烦闷,令众人注意力转了过去。那对员外夫妇见着闹着要吃的宇儿,眼眶一红,响起不知何处的儿子,登时心酸不已。
倒是何啸东一脸苦笑,尴尬的看了下众人,俯子,对视着宇儿道:“宇儿乖,舅舅没有吃东西哟!”宇儿小嘴一扁,不高兴道:“骗人,舅舅明明吃东西了!”
看着自己哥哥尴尬的表情,瑞夕一乐,可现在可不是乐的时候,只得呵斥道:“宇儿,不要乱说!!”
哪像怡儿也开口道:“娘亲,弟弟没有乱说,我也看到舅舅吃东西了!!”看到四周越加古怪的眼神,瑞夕和何啸东相视苦笑。何啸东干脆破罐子破摔道:“那宇儿说舅舅吃的什么?!”
俩孩子眼睛一亮,齐齐指向何啸东的喉结道:“肉丸子,诺!舅舅喉咙上卡这个圆圆的肉丸子!!”“噗!!”不知虽笑喷了声,连瑞夕也差点破功笑了出来,但是却在此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画面,惊了瑞夕一跳,想也不想喝道:“喉结!!”
众人一愣笑道:“是啊,是喉结,不是肉丸子!!”龙凤胎一听,转起蚊香眼道:“喉结?!啥啥”俩孩子可爱的表情感染了一屋人,可令员外夫妇更是心痛丢失的儿子。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那个女子长着喉结!呃是一个男子扮作女子,他的喉咙间有喉结!虽然被衣领挡着些,但是我当时离得近,还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