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福晋博尔济吉特羽晗已经死了,羽晗只能用傅小玉这个名字继续活着。
刚开始她不知应该做些什么,应该回到十阿哥身边还是当个普通百姓。
后来经过四人几次分析,都觉得羽晗不应该马上回去。现在正是八爷党收网的时候,如果她回去之后被人发现,有人拿她的身份大做文章,可能会影响八阿哥的全盘计划,到时候十阿哥肯定也要受牵连。
所以现在只能观察局势,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回去。
而在这个时机到来之前,她只是傅小玉。
日子越过越平淡,羽晗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只是她没有办法不惦记十阿哥,不惦记弘暄。
一日,她想起了十阿哥对她说过的,关于那个贴身侍卫的事。
“绮遥,我能见一见你师父么?”若真如十阿哥所说,那侍卫全家失踪了,那绮遥的师父为什么还在?
“我可以拒绝么。”绮遥脸上似乎出现了和平常不一样的表情。
“十阿哥告诉过我,你师父是他侍卫的妻子。”羽晗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是啊。”
“可是那侍卫全家失踪了。”
“是啊。”
“那你师父在哪里?”
“死了。”
绮遥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但羽晗能看到她眼里的悲伤。
“我带你去见她。”
绮遥带羽晗到了她住的地方,是城外的一处小院,院子里面种着各种花草。
她指着院子深处的一个土堆说:“我师父教恬欣,她就在那里。”
“埋在那里?”羽晗问。
“不,是个衣冠冢。师父被扔到荒野,找不到了。”绮遥以平常那慢悠悠的平静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很可怕的故事。
“那你经常说师父要你回去种花,是怎么回事?”羽晗又问。
“师叔说,师父永远都在这里。师父喜欢花草,我就帮她种花。师父还喜欢听小鸟唱歌,看人舞剑,但是我不会。于是也只能种花了。”
“你师叔呢?”
“出去送信了,要明天才回来。”
“那今天我陪你住吧。”羽晗发觉,绮遥也是个十分寂寞的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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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遥,我睡不着,给我讲讲你师父的事吧。”夜里,羽晗和绮遥躺在床上,羽晗睡不着,她知道绮遥肯定也睡不着。
“我师父是个特别单纯的人,也很任性。因为天资聪颖,身形又极适合练轻功,所以师祖非常疼爱她,什么都由着她。她虽轻功修为极高,却不会其他武功,一旦被对手捉到,根本没有能力自保。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追上师父的人我还从来都没见过。”绮遥回忆着她最喜欢的师父。
“你师父的轻功,比你还厉害?”羽晗一直觉得,绮遥的轻功出神入化,厉害极了。
“那是当然。”绮遥答道。
“那你师叔呢?和你师父一样厉害么?”羽晗突然对绮遥师门的事十分好奇。
“师叔小师父两岁,天资又差,所以整天跟着师父,师父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过大部分时间,师父都甩开她一个人跑了,她追也追不上。”
“你师父真的很任性。”
“嗯,很任性。”绮遥虽崇拜师父,但也承认她有缺点,“师父最喜欢种花种草,以前院子里的花草都是她种的。她喜欢坐在房顶上听小鸟唱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误了送信的时间,师祖又不忍心骂她。后来……”
“后来怎样?”
“后面就不好听了……”
“没关系,我愿意听。”
“后来师父和师叔因为闷得无聊,便萌生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她们想去皇宫走一圈,看看自己的功夫躲不躲得过大内高手的阻拦。她们一路到了南三所,有个武功很高强的侍卫抓住师父的裙摆。师父从高处落下,正掉到他怀里。他们一见钟情……”
“那个就是十阿哥的贴身侍卫?”
“是啊。师父不顾师祖反对,执意要嫁给他。最后师祖妥协了。没想到不久后,师父就失踪了。”
“只是失踪?你不是说她……”
“她死了,是阿凝告诉我的。”
“凝?”
“她以前是杀手,后来想要以死赎罪,却遇到一位修为极高的道长。道长说,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不如多做点好事来赎罪。于是她做了道姑,专门帮助那些被她和她的师兄弟伤害过的人。”
“杀手……真看不出来啊……”羽晗实在无法想象,像凝那样仙风道骨的人竟然当过杀手。
“阿凝来到这里,告诉师叔和我,师父死了,为了保护家人而死,她本来可以一个人逃走的。而杀死师父的那个人,因为一次任务失败,已经死了。阿凝说,我们若是想报仇,可以杀了她。师叔听了她的话,立刻一掌劈过去,被我拦下来。”
“为什么?你不恨他们么?”
“我说,师父是个很单纯的人,她最爱种花种草,听小鸟唱歌,看夫君舞剑。她的世界永远没有纷争,永远那么美好。她不会希望看到我们为她杀人的。”
“后来你们就成了朋友?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们是认识对方的,所以你直接对我说那些话,毫不介意凝有没有听到是么?”羽晗终于把“故事”理清了。
“嗯,我很欣赏阿凝那样勇敢的人,虽然她总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为了赎罪而死,让我不要对她太好。可我就是觉得,她是个值得我付出的朋友。”
那一夜,他们聊了很久,聊着聊着,不知聊到哪一句,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