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飏,你怎么提着剑,是不是哎练功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玩?当心神君发现责罚你!”钟蓝城问龙羲飏。“不是,我爹最近忙的很,老是入宫和女王谈事情,每天都不苟言笑的,根本没空教我练习‘十字剑’的功夫,所以我有空可以和雪尔玩!”龙羲飏答道。
“是呀!”婼嫱也说:“最近母王总是和神君,钟大祭司,八大长老还有龙泽彧老师等人商议事情,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我问老师,老师也不告诉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婼嫱的眉宇间掠过一层淡淡的忧虑。“没事的,这些年我常在外面走动,知道普天之下祥和安乐民风淳朴再没有一处能比得上咱们月城,能有什么事?就算是百年一遇的浩劫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呢,放心吧,女王与长老们一定是在商议三日后将要举行的祭月大典的相关事宜!”“但愿如此吧!”婼嫱幽幽叹道,但是她美丽的明眸里却闪过丝丝不安。
“姐姐,姐姐,不光龙羲飏有剑,我也有剑呢!”小雪尔跑到一边,捡起了她刚才因要仍大石头砸钟蓝城而呗丢弃在地上的一只小剑,跑回来举着跟婼嫱炫耀。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剑?”婼嫱知道为了怕小雪尔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闯大祸,母王不允许她习武,也不许她碰刀剑一类的东西,现在看到雪尔举着一把小剑,忍不住质问她。
“我……嘻嘻,我是从宫外的打铁铺里偷来的!”小雪尔咧嘴乐道。
“好啊,雪尔,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但会偷东西,还玩起刀剑来了,当心我去告诉母王,让你的小开了花!”婼嫱说着,伸手指曲成钩,狠狠刮了雪尔尖尖的小鼻子一下。
“你才不会呢!”雪尔扬头说道:“你又不是紫云那个告状精,什么事都去向母王打小报告,姐姐最好了,姐姐才不会告诉母王呢,雪尔闯了祸,姐姐都替我瞒着,你不用故意吓唬我,我才不信呢!”“好哇,雪尔,你就仗着姐姐宠你,就恃宠而骄,变本加厉了啊,你呀,就会欺负姐姐!”“呵呵,谁叫姐姐疼我呢,那我不在姐姐面前撒野,在谁面前撒野呀!”
“哼,小坏蛋!不过,雪尔你又不会武功,要剑干什么,听姐姐的话,赶快把剑给人家送回去……!”“不嘛,人家要玩嘛!”“女孩子家,学学绣花多好,不准动刀舞剑的!”
“啊,学绣花?哎呀我的天呐,那些针啊线的,在姐姐手里就跟游龙走凤似的穿梭自如,怎么到了我的手里就不听话了,老是扎我,害的我浑身都不得劲。舞刀弄枪有什么不好,母王不也是女的,他都会武功,还挺厉害的呢,可就是不肯教我,不让我学,我偷剑,是要龙羲飏偷着教我的,我可聪明伶俐呢,不一会就学会了一招,叫‘飞流直下’,姐姐接招——!”小雪尔一边说着,一边挺剑冷不丁的向婼嫱刺去,将剑停在婼嫱的肚子上,仰起头还嘻嘻直笑,得意洋洋的问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雪尔,你还是把剑送回去吧……!”“不,我不嘛,就不!”“你再不听话,我可真的要禀告母王了!”“真的吗?”。雪尔歪头瞧了姐姐一下,见姐姐这回挺严肃的,她想了一想,用手指着钟蓝城,说道:“好哇,姐姐你去告状吧,我才不拍呢,你要去,那我也向总侍卫长去告状去,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所有的新侍卫都在校练场上辛勤操练,怎么就他在这儿?他一定是偷懒跑出来的,哼,等我告诉侍卫长,侍卫长手下的左右执法执法如山,是有名的铁面无私,知道他擅自出来,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总侍卫长一怒之下革了他的‘地’字牌侍卫头衔,把他赶出去,让他三天后在祭月大典上没有办法走马上任,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别看雪尔调皮捣蛋的,但是聪明伶俐的她有一个过目不忘的本领,听过的词都能记得,所以虽不爱学习,说起话来倒也是头头是道的。
“哈,小雪尔,你还学会威胁姐姐了,跟姐姐讨价还价是吗,越学越坏了!”婼嫱用手戳了小雪尔的脑门,嗔她道。
“那有怎样,反正姐姐又不会骂我,哎呀,姐姐,没事你就走吧,人家好不容易找个地方跟龙羲飏学一会‘十字剑法’,没成想你们到先来占地方了,走吧走吧走吧,省的老在我耳朵边啰啰嗦嗦的,跟母王,紫云一样烦,走吧走吧,快走吧……!”小雪尔真的有点不耐烦了,丢开小剑,两只小手一个劲的往外推董婼嫱。
“好,雪尔,姐姐走,不过你要答应姐姐,千万不可用刀剑伤者自己,你玩一会,就把剑还回去……!”“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能拿剑来比比划划的……!”“哎呀,我知道了!”“别欺负龙羲飏……!”“知道啦……!”“雪尔……!”“哎呀行了,龙羲飏会武功,我哪能欺负他呢,走吧走吧,你在我跟他学不好,你肯定这也不许,那也不让的……!”
“刀剑无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千万不能大意,手别碰到剑锋,别没轻没重的去砍龙羲飏,当心伤着他……!”对小雪尔,婼嫱是既无可奈何又放心不下,嘱咐不停,可是小雪尔却生气了,“你不走,我走,我跟龙羲飏换个地方去学剑!”边说边气呼呼的拉起龙羲飏扭头就走。
“好好好,雪尔,姐姐走,姐姐走还不行吗,你这个小冤家啊,姐姐拿你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姐姐现在就走,现在就走还不行吗?”。婼嫱忙拉住雪尔,无奈的道。婼嫱知道雪尔平时是谁的话也不听,谁也说不动她,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无论是正儿八经的事还是她突发奇想的念头,都非得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平素里董珺宠她,婼嫱疼她,其他人迁就她,把她惯的娇纵任性叛逆妄为,往往你越不让她去干的事情她就越去干,就算是董珺生了气,板起脸来呵斥她,她也是当面点头背地里外甥打灯笼照旧,阳奉阴违一贯是她的拿手好戏,这会子她想练剑,要是不让她耍耍她才不会干休呢。这个小家伙像只泥猴子似的,解了栓脖链就满地乱串,一会就跑的没影了,你要是真让她走了啊,回头在想找她可就难了,婼嫱不放心,拍她没轻没重的让剑伤着自己,要是让她换了地方,上哪看着她去,还不如让她在这里,好歹让人知道个地方,随时过来瞧瞧她。无奈,婼嫱千叮咛万嘱咐的要龙羲飏照顾好雪尔,与钟蓝城转身离开了。
“哈哈,终于走了!”小雪尔看姐姐走了,乐的直咧小嘴,她看到婼嫱发上的凤凰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不禁那圆圆的眼珠滴溜溜的转,拽着龙羲飏跟他说了几句话,问他:“怎么样,这个办法好吧?”
“什么,你要去偷婼嫱姐姐的凤凰钗?这怎么能行啊,不行不行……!”龙羲飏听小雪尔告诉他说打算从宫里的“悬壶医苑”偷点迷药之类的东西给婼嫱下上,然后趁她睡着时偷偷把凤凰宝钗从她的头发上摘下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立即惊声大叫起来。雪尔听龙羲飏大叫,立刻吓得一蹦老高,伸胳膊够着用自己的小手去按龙羲飏的嘴,叫道:“别叫别叫,你这不是‘打草惊蛇’给敌‘通风报信’吗?”。“雪尔,你怎么还是贼心不死啊,我以为你不会在打那只凤凰钗的主意了呢,婼嫱姐姐刚才不是跟你说的很明白了吗,你怎么还是不懂,那只钗对婼嫱姐姐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你就别顽皮了……!”“我就借来玩几天,有什么打紧的!”雪尔很不服气,撅嘴道。“可是这也不好啊,雪尔,咱们刚才不是说好了吗,等到你也长的跟婼嫱姐姐一样大的时候,我也会送给你一件信物,一定比凤凰钗还要好上十倍!”“可是等我长大还要好多年呢,谁等啊,我现在就想要。”“不行,信物对一个人真的很重要,上一次我娘不小心把我爹送给她定情的翡翠玉镯打碎了,难过伤心了好久呢,还有女王的霓裳羽衣,那次被你给烧出一个大洞,女王伤心的三天没上朝,你都忘了,你要是偷走了凤凰钗,婼嫱姐姐还不得难过死了啊!”“那……我就是借来玩玩,又不是不还给她了!”“那也不行啊,你怎么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呢,一而再再而三的淘气闯祸!”“我不要……不要你管……!”“你太任性了!”“我乐意!”“雪尔……!”“讨厌……!”两个小孩争执了起来,雪尔恼了,伸脚踢了龙羲飏一下,道:“我不跟你说好了,你怎么越长大越胆小了呢?”“我不是胆小,是懂事了……!”“你还狡辩呢,我打你——!”雪尔捏拳头“嘭”的打了龙羲飏一拳,扭过头去生气了。
“好了,好妹妹,你别生气了,好嘛?”龙羲飏拉过雪尔的手,恳求他道。“龙羲飏,你说过你要永远听我的话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雪尔转过头,气呼呼的盯着龙羲飏,质问他。
“我……我是要听你的话,可是,那也得分什么事啊,总不能明知是错的还推波助澜吧!”“那你就是说我错了?”雪尔,你怎么就是听不懂话呢,该懂点事了!”“你指责我?”“雪尔妹妹……!”
“龙羲飏,我最后再问你,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
“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雪尔……!”
“龙羲飏,你净骗人,你都忘了你发过誓的,说永远都会对我唯命是从,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你都忘了!”“我没忘!”“那你就是骗我的。”“我不是骗你,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就算我龙羲飏活到一百岁,也永远唯雪尔小公主马首是瞻!”
“你别花言巧语说的好听,好吧,我给你一次机会,龙羲飏,现在你有剑我也有剑,那咱们就来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我当官兵,你当强盗,我们来比武,你要是能抓住我,我就听你的话,不打凤凰钗的注意了,你要是抓不住我,你就只能听我的!”
“哪有官兵偷东西,强盗去抓的啊!”“那我才不管呢,难道你想让我来扮强盗,我可不干!”“那……哪有强盗抓到官兵的啊?”所以啊,你不能赢我,因为强盗是永远斗不过官兵的,你不准用全力,你要用全力我就打不过你了!”“你说来说去还不是……!”“哎呀别啰嗦了,哪有官兵和强盗啰嗦了半天还不动手的啊,龙羲飏,现在你就是江洋大盗,我是衙门捕快,我来捉你,你束手就擒吧……!”雪尔一边说,一边拾起自己的那只小剑,向龙羲飏刺去。“好吧——!”龙羲飏毕竟也是孩子,见小雪尔亮起了剑,也马上兴致勃**来,举剑道:“就让我们龙氏家族的十字剑法会会雪尔小捕快,嘿——!”说着,剑呈十字形向雪尔递进。“为什么叫我小捕快,我叫大捕快!”
且不说小雪尔与龙羲飏这对金童玉女在花园中玩耍,只说婼嫱和钟蓝城并肩向前时,婼嫱问钟蓝城究竟是不是从操练场偷溜出来的,钟蓝城笑着告诉婼嫱不是的,是总侍卫长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特地开恩给了他半天假出来会佳人。
“这我就放心了。”婼嫱道,她回头向雪尔和龙羲飏望了一眼,叹道:“可是这个雪尔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是呀,你听这两个小孩在一起叽叽咯咯的,不知又在争什么呢,真羡慕他们,真是一对天真烂漫的佳偶,就是不知是情缘青梅竹马生,还是友谊青梅竹马生,哎,婼嫱,你说他们两个将来会结出什么果,会不会像我们一样心心相印彼此钟情,到最后终成眷属啊?”
“唉,雪尔真是让人担心,最近她又突发奇想想玩刀剑,那刀剑岂是随便玩的,真不知道她那颗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看来我要禀告母王,给她做一把木剑得了……!”婼嫱担心小雪尔,一步三回头的向后张望着,根本没听见钟蓝城在问什么。
“放心吧,雪尔虽然调皮,但是龙羲飏会有分寸的,你别看龙羲飏年纪小,但我回城这段时日观察他,发现他绝不是池中之物,咱们月城所有人,甚至包括我和紫玉贤弟,都及不上他,这小子不是泛泛之辈,不会平庸无奇,假以时日,他这颗蚌壳里的明珠一定会大放异彩!”
钟蓝城说的没错,虽然平时里龙羲飏跟着雪尔东跑西颠的,但是与小雪尔天性顽劣不同,龙羲飏却沉稳大气,虽说孩提的本性让他也很贪玩,但是这种稳重大气却越来越随着他的成长而凸显出来,就像方才他坚决不同意雪尔去偷婼嫱的凤凰钗就可见一斑了,这也是婼嫱叮嘱雪尔不要伤着龙羲飏却也不叮嘱会武功的龙羲飏别伤着雪尔的原因。可是这一次……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偏偏是龙羲飏闯下了一个不可弥补的大祸——婼嫱与钟蓝城走着走着,忽然听到雪尔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凄惨的尖叫,“糟了,一定是小雪尔又闯祸了!”婼嫱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担心妹妹的她急忙转身心急火燎的跑回去,钟蓝城紧紧跟上。跑回花丛中心,看见雪尔站在原地扯开嗓子放声啼哭,而龙羲飏则站在小雪尔对面,整个人都傻呆呆的,手里提着的短剑剑尖正往下滴答滴答的淌着血。
婼嫱一颗心都在雪尔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龙羲飏,抢上前把住雪尔的双臂,一跌连声问雪尔,要抱雪尔回宫,可是她只抱了一下,立即就轻声惊叫一声,她感觉到雪尔背后湿湿黏黏的,将自己的手拿到眼前一看,竟看到自己纤细如玉般的手掌沾着鲜红鲜红的血液,婼嫱一惊,连忙把雪尔转过来,竟看到雪尔背部有一个十字形的血痕,那十字形宽极其背,竖向的长度则由颈至腰,是一个横半尺,竖约一尺的大十字形,鲜血沿着这个大十字源源不断的向外涌,雪尔背后的衣裳都快被浸透了,疼痛的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钟蓝城问过被吓的傻傻的龙羲飏,龙羲飏红着眼眶,沮丧的说是自己不小心刺伤的雪尔,终于呜呜哭了起来。
婼嫱则抱起雪尔,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宫,钟蓝城也带了龙羲飏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