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带着两只熊猫眼去公司。本准备悄悄溜进去,结果胜利在望心花怒放之时,杜竟航将手腕伸到我面前晃了晃,脸上一副抓了现形后的小人嘴脸。我瞥了一眼表,不就迟到十分钟吗,说你小肚鸡肠还再接再厉上了。
他简短地通知大家开例会,整组人随着他话音一落忙碌起来。这还是我来y之后第一次参与其中,早听豆子说过y的会议室金壁辉煌的不成话。挟了卡通记录本和钢笔,乐呵呵地紧跟anne的身后,很快,我发现我的兴致勃勃同其他同事的无精打采成了鲜明对比。不管了,开阔开阔眼界总没坏处。进了会议室,我的嘴巴瞬间成了o型,岂是豪华二字可以形容的,大到整面墙的led屏,小到下的真皮座椅,无一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啧,啧,啧,赤果果的炫富啊!看来,选择y太正确了。
熟悉的磁性声音传进我耳朵,杜竟航依旧延续了他言简意赅的核心,每句总结都十分到位。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的关系,渐渐地,他的声音对我起了催眠的作用,我的眼皮越来越往一起聚拢。daisy在桌下拧了我一把,下意识地撑开眼皮,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抬起头,发现杜竟航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这个小人,满屋子百十来号人呢,总盯着我不放干嘛。我翻翻白眼,郁闷地打开记录本,在上面无意识地勾勒起来,等他宣传组的主题发表完,我的杰作也完成了。
daisy小声在我耳边说:“看上了?”
“啊?”我一脸茫然,她用眼神扫了一眼我的记录本,低头一看,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画的是杜竟航。主啊,我一定是疯了。
“天底下没男人了?我能看上个gay?”我极力掩饰着心虚,额头渗出了一排细汗。
耳膜受了半个多小时的虐待后,他的四个会议主题全部落实完毕。本以为要散会了,谁知他又不紧不慢地鸡婆起来。我,意料之中再次成为他的攻击目标。
“最近,迟到早退现象非常严重,我希望各组组长不要再用‘减少’,‘尽量’,这些模棱两可的词语打混,我要的是杜绝两个字。另外,希望各别组员衣着上大众化一些,毕竟在座的每一位都代表着y的形象。还有,如果你们觉得工作空闲,我会满足你们的需求适当加大工作量,记住,y只为你们的脑力和体力买单,可不包括上司的八卦在内。”
听到最后,我连在心底咒骂他的精力都没了,钢笔一下下用力戳在画上。针针见血,句句暗喻,他将小人二字发挥到了极致。叫声老公,立马洗脑?亏的我没叫,要真一时犯傻月兑了口,今天还不得落个诱惑上司的罪名!这人藏的太深了,防不胜防啊。小鬼不时向我投来安慰的眼神,等等,他都二成那样了,杜竟航怎么不说他呢,敢情就针对我一个人哈。行,孙子,我记住你了!
终于散会了,此刻心里的愤怒急需一杯咖啡化解,我顺着人流挤到了最前面。
“portman,你留一下。”留我一个刚被你打击完的虾兵小将干嘛?还没损够,再开个小灶,在几个组长面前树个典型?
似乎知道我的忍耐力到了极限,杜竟航崭时放了我一马。
前面拟定合同,主要由anne负责,我置身事外,让眼睛和耳朵小溜了一会号。下面说的签约,我不过负责英文翻译这一块,紧紧擦个边而己。总之这次涉及二千万高额的中日合作,和我关系不大,尤其经杜竟航层层打压后,更少了投入的热情。
杜竟航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抻过我的记录本,盯着上面被我扎烂的素描,淡淡来了句:“在古代,巫盅之术是要砍头的。”
“你有本事现在摘了我的脑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怎么舍得,你可是我老婆。”这种暧昧的话瞬间在会议室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向我投来研究的目光。只听说过假摔,他又给我上了一课,原来还有假醉。四目相对,我无可奈何地冲他笑了。
终于回到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泡了杯咖啡。豆子电话过来了。
“干嘛?烦着呢。”一口咖啡落肚,胃逐渐暖和起来。
“咋不欢实了?我刚处一男朋友,市公安局的,有啥烦恼尽管说,姐帮你摆平。”豆子兴奋地显摆着。
“市政府那位仁兄被蹬了?”人比人气死人,她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我这儿还一人单吊呢。
“那人官腔太重,被我飞了。”豆子不以为然,不过是她众多风流史上的浅淡一笔罢了。
“中午一起吃个饭,就在y转角那间西餐厅,见面再说。”我什么也没敢说,郁闷地挂了电话,杜竟航禁止八卦的言词犹在耳边,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时间。我箭一般飞出了y。
“工作上遇到问题了?不合群被同事排挤了?被上司抓住把柄了?”我双眼无神地点点头。
“杜竟航?”我吸吸鼻子,继续点头。
“看你没出息的样儿,有问题不动脑筋解决,一味装颓废有用吗?”。豆子翻了翻白眼,我这才注意到她割了双眼皮,难怪人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小窗户,三角眼变了单凤眼,她也算迈进了美女行列。
我将来龙去脉一字不落地讲给豆子听,如今能救我的也只有眼前这位军师了。
“那你说怎么解决,他倒想我给他跪下磕头认错,我还怕折了他的寿呢。”
“别胡思乱想了,他应该不屑为难你一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没有个宰相的肚子,他杜竟航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可能就是人冷了些,你又被你家谢修农惯坏了,难免水火不容。”
“你是给我排忧的还是添堵的?”我将盘里的牛排想像成杜竟航那张可恶的脸,切下去的力度大到盘底发出了不小的吱吱声。
“大姐,有点素质行吗?这可是高级西餐厅。”我吐了吐舌头,放轻了力度。
“妙之,要不你私下请他吃顿饭,把误会解释清楚,再真诚地道个歉,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
“他配吗?哼,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快活,我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无非再失一次业,他在y的位置举足轻重,跟我玩的起吗?”。我一时又燃起了斗智,双眼放射出慧黠的光芒。
“天真,如果他的心胸真如你说的那般狭窄的话,你以为得罪了他还会有其他公司愿意接收你吗?”。豆子冷静地替我分析着。
我心一凉,怎么把他父亲杜启峰是滨城常务副市长这茬忘了,他可是龙子,高贵的身份地位岂是我一无名小卒所能动摇的。该死的谢修农,要不是你无故劈腿,我何至于落到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
一顿午餐在有如嚼蜡中草草结束,看看时间还早,我低着头向中心广场踱去。
“顾小姐,去哪?我送你一程。”我眼角扫了一眼竟然是杜竟航,沉默,低下头继续前行。
“地上有钱吗?”。他放慢车速,阴魂不散地跟在我身边。
“出门不捡钱就算丢钱,我这是把勤捡持家落到实处。”白了他一眼,嘴里闲扯着。
“上车。”依然霸道的口气,以为自己是谁?我偏不上,看你能奈我何?
不理他,继续盯着路面前行。
无奈,后面的车笛催得心紧,他失聪似地只管缓速跟在我身边,逼得我只得不情愿地钻进陆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