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是白的,草地是白的,屋顶也是白的——窗外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皑皑白雪为万物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白色外衣。雪越下越小,上午还纷纷扬扬落雪不止,此刻只见星星点点白雪在空中飘飞。
珊珊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到书桌上放着的手机上。手机上连着一个漂亮的三叶草图案的手机链。这条手机链是情侣手机连的一条,另一条挂在龙斌的手机上。
珊珊拿起桌上的手机把玩上面的手机链,想起和龙斌一起买手机链的场景。那是在z大后街的一家的饰品店,各种各样的饰品在不大的店里挤得满满当当。珊珊在成排的手机链前细细挑着,不时偏过头来问龙斌意见。龙斌虽然对这类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仍认真说出自己的看法。以前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和淼淼、倩颐逛街的时候,珊珊看到许多精美的情侣手机链,心动不已,不止一次说,将来她有了男朋友一定要买一对最好看的情侣手机链和他一人挂一个。
想着想着,珊珊拿起手机拨通了龙斌的电话。一阵短暂的彩铃声后,响起了珊珊想念的声音。
听到龙斌的声音,珊珊心中漾出一圈圈幸福的涟漪。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雪,今天早晨一起床看到窗外全白了,都是雪呵。”
“一定很好看。”
“嗯,嗯,很漂亮。”
“现在还在下吗?”。
“还在下,不过很小。”
“可惜我这里没下雪。”
“没关系,我待会儿拍几张照片发给你,就好像我们两都看到了一样。”
接下去,是情人间怎么说也说不完的情话。
寒假开始,珊珊初次尝到了相思的滋味。
考试结束,珊珊龙斌各自回家,这也意味着两人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能见面。龙斌送珊珊上汽车的时候,珊珊才明白,电视上演的那些难舍难分的分别场面并不是胡编乱造的。珊珊拿着票要上车的时候,心里像是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难受极了。双脚像是有千钧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两人在车站说了好久好久,珊珊才上了汽车。上车之后,珊珊还不断透过窗户看向车窗外的龙斌,挥手又挥手。
相思是一种无形无色的东西,它轻得像风,但当它拂过你心间的时候,却令人感受到无法承受之重。你无法预知它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挥之不来,呼之不去。它悄悄在人心中安营扎寨,不知不觉慢慢渗入灵魂深处,如影随形,不可分割。它的滋味堪比天上的琼浆玉露,甘冽,让人飘飘欲仙;又是世间最毒最苦的毒药,苦涩,令人致命。一旦尝了一口就很难戒掉。
珊珊现在就陷入深深的相思中。每天从睁开眼睛起,就不停地、疯狂地思念龙斌。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他吃饭了没”、“不知道他吃的什么,好不好吃”诸如此类的念头盘旋在珊珊的脑海中。看电视的时候,常常想象龙斌坐在沙发上,和她并排坐着,看到电视里播出有什么有趣的或感人的事第一时间想和他分享。在超市买东西,总幻想龙斌和她一起推着购物车,当买一样东西不知该选择哪一种时不由自主会想:“如果是龙斌,他会选择哪一种呢?”即使是静静坐着,思绪不由控制,想着他在哪里,他在干什么。甚至梦里,仍是他。龙斌何尝不是如此。原来,想念一个人会如这般着了魔一样。
现代通讯技术的发达,一解二人相思之苦。
电话和短信是必不可少的,但最多的还是qq(视频)聊天,毕竟是免费的。每天,吃过晚饭的一段时间珊珊和龙斌都要在网上聊天。
这一天,吃过晚饭,珊珊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登上qq,龙斌已经在线了。
今天挺早的嘛。
珊珊敲下一行字发过去,过了五分钟没有回应,珊珊继续说。
在吗?
干嘛呢?
怎么不说话?
持续了十几分钟,珊珊就这样一个人在说,那头没有回应。
龙斌在干什么呢?珊珊想。明明在线啊。上厕所?不用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在打游戏?想到这儿,珊珊就有些生气,以前龙斌就曾经因为打游戏而不理她,还不止一次。可是,自从放寒假以来从没有过。应该不会在打游戏。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珊珊有些担心起来,电视上出车祸、得急病送医院急症室的场面在珊珊脑中浮现,越想越害怕。然后马上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瞧,才一会儿功夫珊珊就想了这么多,女孩子就是爱胡思乱想。当然,如果是与她完全无关的人和事她想那么多干嘛呢?说到底,还是因为在乎。
在珊珊胡思乱想之际,qq提示音清脆的“嘀嘀”声响起,珊珊定睛看了看电脑屏幕,对话框里龙斌有了回复:来了。
刚才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复。珊珊写道。
龙斌回了个歉意的笑脸和一行字:刚才在打游戏。
珊珊气不打一处来,竟然真在打游戏,珊珊气呼呼敲下这些字:游戏有那么好玩吗?!!你再这样就不要联系我了!!!
别生气嘛。
我就是升起!
都怪输入法拼音联想功能。意识到打了错别字,珊珊急忙补了两个字敲上去:生气。珊珊觉得只是文字还不能表达她的感情又用发火的图像刷了一页屏。
想不到嫂子脾气这么火爆!
对话框里跳出的一行字让珊珊差点把眼镜跌破。
你是谁?
斌哥没和你提起过我吗?他经常和我说起你。
珊珊顺手抓起桌上的手机拨通龙斌的电话:“谁在用你的电脑?”
正在看电视的龙斌被珊珊突如其来的的发问弄得一头雾水,愣了片刻才说:“我弟啊,怎么了?”
“你还有弟弟?”
“噢,我叔叔的儿子。”
“我好丢脸,我还以为是你。”珊珊好懊恼,她怎么能初次接触就在在龙斌的家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没事儿,对那小子用不着客气。”
龙斌这么说,珊珊仍然放心不下。经龙斌正式介绍双方认识后(当然是在网络上),珊珊在龙辉(龙斌堂弟的名字)面前多少显得小心翼翼,不敢大放厥词,不过仅限最初几次。龙辉这人活泼调皮得很,时不时搞点恶作剧或是说些冷笑话,在他面前端着架子一本正经不起来。对于龙斌这个有趣的弟弟,珊珊和龙辉虽然不常聊天,但一直保持联系。
这年是暖冬,只下了三场雪。最后一场雪下在二月初,这场雪消融后,天气迅速转暖,空气仍有点凉,太阳的威力却不弱,正午时分温度最高能达二十摄氏度。前些天人们还在羽绒服里裹得严严实实,这两天街头甚至能看到穿短袖的。开始时觉得漫长得不知该如何打发的寒假不知不觉间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天。偶尔闹点小乌龙,通过电话或电脑的电波来寄托相思的微酸微甜的日子随着钟表的指针不疾不徐走向时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