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似烟火 第十六章 学校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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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刘雪瑗去了507厂技校读书。这个技校在平川郊区,面积很大,四周依山傍水。一条铁路横穿过学校中间,时不时传来火车撞击铁轨“轰隆隆”的声音。铁路上面有一座小立交桥连接了技校的东区和西区。西区是教师办公大楼、教师家属住宅大楼和工会大楼。东区比西区大了一倍,有教学大楼、运动场、食堂以及学生宿舍和洗澡堂。学校的大门开在西区,东区也有一所铁门,不过长年关闭着。

刘雪瑗在母亲的陪同下先去办公大楼交学费报名注册。

班主任姓汪,是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他仔细审核了刘雪瑗的报名表后,笑眯眯地指着办公桌上一堆码好的教科书,“刘雪瑗同学,这是你这学期的书,你们这一届女学生住在a1栋,我一会给你开个条子,你进宿舍的时候交给宿舍阿姨。”

刘雪瑗谢过汪老师,拿着住宿条子和母亲走出办公大楼,她看到母亲吃力地抱着教科书,急忙停下,打开行李箱,放了部分书进去,“妈,你拖着行李箱走,没那么吃力,我来抱剩下的书。”

王海棠把书交给女儿,心中感慨:女儿平时桀骜不驯却也还是有懂事、体贴的时候。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妈倒不累,妈就是希望你以后听大人的话,好好在学校读书……”

一点温情被母亲的絮絮叨叨打散,刘雪瑗不耐烦地催促,“妈,我知道了,你天天都说这些,烦不烦啊?我们快走吧,一会宿舍没好位置了。”说完抱着书大步向宿舍方向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过立交桥的时候,刘雪瑗请了一个男同学帮忙把箱子拎到桥那头。来到宿舍大楼,宿舍楼分两栋,a2男生宿舍,a1女生宿舍。每栋五层,除了第一层用铁丝网封闭了阳台,其他都是开放式阳台,已经住人的宿舍阳台都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衣物、被子等。

女生宿舍的门卫是个三十多岁精瘦的女人,她瞟了一眼刘雪瑗的条子,“九七工电三,203室,上2楼第3间。”说完转过头继续盯着屋里的小电视看起来。

刘雪瑗把书交给母亲,自己提着沉重的箱子“吭哧吭哧”爬上二楼大叫,“还好我在2楼,要是住5楼就惨啰!”推开宿舍门,里面已经住了4个女孩,女孩们一见两人进来,齐整整地喊,“阿姨好!同学好!”然后主动帮刘雪瑗母女收拾行李。

王海棠和蔼地同四个女生打招呼。

胖胖短发的女生叫任佳,戴眼镜个子有点高的女生叫周玲,头发特别长的女生叫程文,年龄看着最大的的女生叫张小玲。任佳和周玲也是507厂厂子弟保送来读书的,程文和张小玲是初中毕业后考进507技校的。

任佳大喜过望,“刘雪瑗,你也是厂里的啊?你爸在哪个厂区?”

刘雪瑗想了想,她记不住岳斌的工作岗位,她毕竟和岳斌才相处3年多,也不是很了解这个继父的事情,就大致说了一处。

任佳似懂非懂,“我没听说过你爸的名字,不过我听说过那个厂区,离我爸工作的地方不远,可能我爸认识你爸。”

“你爸谁都认识!”周玲推了推眼镜在一边讽刺道。

任佳急忙拽过周玲对刘雪瑗介绍,“她也是厂里的,我们是从厂托儿所一直读到现在这个学校,她有个外号‘周扒皮’,以后你也喊她‘周扒皮’。”

周围传来一阵低笑,周玲恼怒地瞪了任佳一眼,直接忽略此人对刘雪瑗说,“我们厂还来了几个,不过和我们不是一个专业,就不在一个宿舍。等学校放假了你到我家去玩。”

刘雪瑗觉得宿舍的人都比较好相处,也和大家笑闹起来。

宿舍四张铁床分上下铺,她挑了右边最靠宿舍门的下铺,任佳选的左边最靠阳台门的下铺,周玲选的右边最靠阳台门的上铺,张小玲睡在刘雪瑗的上铺,程文睡在周玲的下铺。

刘雪瑗看看空余的一张铁床还有任佳头上空着的铺位问众人,“还空了3个床位,是不是还要来人?”

任佳满不在乎的把行李包往头上一扔,“管他来不来人,有人就住,没人就给我们放行李。”

众人嘻嘻哈哈一笑,也纷纷把多余的行礼往任佳上面空着的床铺堆去。

任佳急得跺脚,“轻点,轻点,灰都掉到我床上啦!”

王海棠收拾好女儿的床铺,见女儿和同学们相处的不错,放下心来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叮嘱女儿一定要在学校好好学习,又和众人告别,“欢迎你们以后到我们家来玩。任佳、周玲,以后你们在学校多照顾下媛媛,放假一起回来。”

任佳举起手行了个军礼,大大咧咧地说,“阿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在嘻哈中送走了王海棠。

第二天宿舍又来了个女生叫彭晓晓,也是507厂的子弟生,住进了空着的铁床下铺。她的父亲在外地搞销售,听到厂里有解决子弟委培名额的消息就赶回来处理女儿读书事情,所以彭晓晓比其他人晚报名几天。此后,203宿舍再也没有安排其他学生入住。

刚开学的几天无例外都是军训。除了张小玲和程文来自农村比较能吃苦,其他四个人都是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些苦。

九月还是夏日炎炎,只见四个人东倒西歪地站着,烈日熏烤下昏昏欲睡。偶尔驶过的火车声惊醒众人,强打起精神坚持不了几分钟又睡意朦胧肩摩袂接。每天军训结束,四人就变的特别暴戾,回宿舍的路上经常上演下面这一幕:

任佳直接破口大骂,“老娘要断气了,狗|日的军训还不结束!”

周玲取下眼镜揉着眼圈哭诉,“我每天都看不清东西,眼镜上面全是水,我鼻子都被擦破了。”

彭晓晓苦兮兮烂着脸抱怨,“早知道我就不给我爸说这个技校招生的事情了,都不是来读书是跑来受罪的。”

刘雪瑗拽住张小玲的手,“师父,我走不动了,拉我一把吧,我腿肯定断了。”

张小玲笑笑,半拖半拉的拽着她往楼上爬。

刘雪瑗走一步晃两步,好不容易上了两格楼梯一定会倒退一格。

程文在一旁嘲笑众人,“这点苦你们都吃不了?我们以前下地插秧比这个站的时间还久。”

众人齐嘘,“切,跟你比!”

进了宿舍四人不约而同扑向自己的床上,趴在上面再不肯起来。

打饭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张小玲和程文。四人连手都懒得抬下,只是有气无力的吩咐,“师父、小蚊子,钱在口袋自己取,要不回头给你,我要吃……”

张小玲脾气比较好,什么都不说直接按照大家的要求去办。程文有的时候还要抱怨几句,不过抱怨归抱怨还是会给大家带东西。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雪瑗累的都没空和秦铭剑联系,只好给宿舍的几个室友讲讲自己和秦铭剑的事情打发思念。她讲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羡慕不已,在替她开心的同时也起哄,“啥时候把你的那个二哥哥带来给大家见见哦,一定要请我们吃顿好的!”

刘雪瑗总是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那是肯定的,咱几个谁跟谁啊。”

军训结束,剩下半条命的众人拍手欢庆。学校放假一天,隔天正式开学。

程文问大家的放假安排,希望大家能陪她和张小玲在平川市逛逛,她们从农村来还没好好逛过大城市。

刘雪瑗早就和秦铭剑约好一放假就去看他,因此只能对程文说抱歉,“对不起啊,我好久没看到我二哥了,我明天要去见他。”引来众人鄙视的嘘声。

刘雪瑗毫不介意,“你们随便笑,总有我笑你们的时候。”又拉着张小玲说,“师父,不好意思啊,我下次一定陪你去,别生气哦,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最后众人在美食的的诱惑才答应放过她,任佳、周玲、彭晓晓陪张小玲、程文去逛平川市中心,刘雪瑗去见朝思暮想的秦铭剑。

放假的这天晚上任佳大嚷一定要聚餐欢庆“苦刑结束”,得到众人一致赞同。

大家凑份子跑到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大搓了一顿,酒饱饭足后众人惬意地走出饭馆,周玲指着学校后面靠山脚处的一个土坡,“听说那下面就是情人坡,学校谈恋爱的人最喜欢去那里约会。”

任佳来了兴趣,“那我们去看看?”

彭晓晓也有些兴奋催促大家,“走啊走啊,就当饭后散步。”

张小玲看看天色犹豫不决,“一会关宿舍门了怎么办?”

程文看看手表,“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就去看一下,赶在宿舍门关前回去就是了。”

刘雪瑗但笑不语,默默跟着大家向情人坡走去,听到“情人坡”她就想到她和秦铭剑每次约会的场景,明天就能见到他了,真开心!

彭晓晓问,“媛媛,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想去?”

“去啊,刚才我在想我二哥。有情人的地方哪里都是情人坡,没情人的地方就算去了也不是情人坡。”刘雪瑗理所当然的下此定论,五个人中她最有感触。

结果又被众人鄙视一番指责她的笑容太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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