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影千秋 第十一章

作者 :

梦恍然,茫茫的大雾中,一片混沌与黑暗,她一路狂奔,跌跌撞撞,努力寻找,可是怎么也走不出去~~~~~

半梦半醒之间,醒时的平静,梦里的焦灼,内心的不安交织在一起~~~~~~

半梦半醒之间她恍然记起了曼曼红梅林中的那个黄衫少年,深沉稚气的面容,不够强大却温暖的怀抱。

按照宫里流传的说法:

十二年前,齐国皇帝遭暗杀,举朝大乱,当时萧淑妃生的皇长子两岁,陈淑仪所生的皇二子不足一岁,萧淑妃的儿子为长子,而陈淑仪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她联合了丽妃。丽妃母族显赫,朝廷分为两党,相持不下,朝廷一时风波不断。

后来萧淑妃招回还在外攻打卫国的安王,朝中的势力立刻都倒向了了萧淑妃。萧淑妃所生的皇长子即位也就是现在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皇帝,萧淑妃为太后。安王为摄政王。皇帝年幼,太后和摄政王共同辅政。轰轰烈烈闹了好几个月的齐国皇位之争尘埃落定。

二皇子封为信王去了信王的封地,陈淑仪整日思念儿子,抑郁成病,太后怜惜她,准许她去信王的封地与儿子颐养天年。而丽妃也就是现在的丽太妃避居仁寿宫福安殿。

但是自从几年前太后由永寿宫搬去了潋滟宫,名为休养。摄政王大权独揽,去年十八岁的长子白骞被封为靖安侯。今年十七岁的次子白景为骠骑将军,领骠骑营十万大军,十七岁的三子白真为参将,掌管御林军丰台大营。御林军由丰台大营,桐台大营,云州大营组成,而丰台大营掌握了御林军近半数的兵马。整个大齐江山几乎都在摄政王的手中。

皇帝几乎成了傀儡~~~~~~

忽然文燕气喘吁吁的冲进来:“阿离大事不好了,李嬷嬷和颜姑姑你、被带走了,一起带走的还有库房掌事太监杜公公,绣阁的陈姑姑。”

“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如今所有掌事的都被带走了,小宫女说什么的都有,有些说是这些掌事的都贪了钱!”文燕抢着说。

“哪个掌事姑姑不贪些银子,若真是因为贪,哪有人肯做姑姑!”文凤到底比文燕醒事些。

“这事没那么简单!”阿离想起宫里突然悄无声息多起来的守卫。

文燕听了不以为然:“这些事情与咱们有什么干系!”

阿离自嘲的笑了笑,现在只是一个小宫女关心这些做什么。自己前世也是总监,好歹说话也有些分量,重生也是个公主如今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小宫女,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落。

回到烫衣司,见没有人做事,众人三五成群坐在哪里议论纷纷,有诚惶诚恐的,有害怕惹祸上身不敢说话又不敢漏掉重要信息一脸紧张的看着议论的人,更多的是说李嬷嬷和杜太公公还有颜姑姑的不是,如今三个人倒台,他们八辈子做的坏事都被翻出来了,甚至还安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

烫衣服用具散得到处都是,炭盆里的火熄了也没有人理会,水炉子里的水都烧干了,也没人去添一添。

从碧月事发不过才十多天的光景。

下午的时候潋滟宫的宫人又从李嬷嬷、杜公公处搜了好些违禁物品,顺藤模瓜把那些常常帮宫女、太监捎带东西的侍卫都一网打尽。

这一场又司衣局引起的风波一直蔓延到整个皇宫,六局二十四司连带内侍监、杂役房统共两百名多名宫人获罪。宫中守卫更换了布防,宫中侍卫比平时多了数倍,包括守卫皇宫的参将在内的十余名将军,一等侍卫被撤职。

这一场风波持续了到了大年初三,宫中的宫人在诚惶诚恐中度过了新年。

年初四上朝,摄政王成病没有上朝,靖安侯侍疾也未朝。

年初五,皇上封摄政王九千岁,加封靖安侯为江夏王,次子骠骑将军加封太子太保。三子百景为三品安西将军率兵五万镇守阳关,他手中的御林军丰台大营被皇帝的贴身侍卫莫云接管。

年初六,新加封的江夏王,骠骑将军,安西将军未到,摄政王依旧称病。

年初七,丰台大营士兵骚动,打伤周围居民数十人,了数名妇女,摄政王依旧称病。皇帝急掉桐台大营,云州大营七千兵马平息骚乱,处死闹事者数百人。

初七下午阿离和文凤围着火炉做针线,文燕耐不得烦,动了几针就再也不肯动了,其他几个宫女在烫衣司围在抹骨牌就瘪瘪嘴嘟囔:“你们两个整日做针线耐得了烦!”

“将来迟早要出宫去,做些活攒些银子总是好的!”

“我家境贫寒,将来出了宫去就二十五了,找不到人家住在家里没得拖累哥哥弟弟,学门手艺将来也能靠自己混口饭吃。”文凤笑道。

一起她都羞于提起自己的家事。提起也多少有些自卑,但见她如今的样子想是已经释怀了。

“大过年的你想去玩就去吧,横竖我们两个在一起也有伴。”阿离笑道。她这才欢欢喜喜的去了。

经过了这一番变动,司衣局除了没有掌事,还是以前的司衣局,没人看管规矩倒是比以前松懈许多,年下又没有什么事,大家都散开玩去了。

“阿离在吗?”。只见海珠掀帘子进来了。阿离对这个海珠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她总是坐在阿离的前面,身材矮小,相貌普通,安静温顺。

阿离应了一声。

“我不会抹骨牌,瞧着你们屋里像是有人就过来了。”

阿离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针线笸箩里面装的却不是针线。而是一些红纸:“我们老家过年时新剪窗花,年下我就想起我母亲剪的窗花!”

“是啊!进宫两三年都没有回过家。”文凤也感叹。

几个人围在一起剪窗花,福字最多,不知不觉就剪了十几个花样子,她们大多心灵手巧,尤其是阿离剪的那个‘喜上眉梢’,花样繁复,就连树干上的树皮也给剪出来了,真的是“圆如秋月、尖如麦芒、方如青砖、缺如锯齿、线如胡须。”

阿离剪好了文凤就顺手把它贴在了窗子上。

“这窗花一贴,这屋子都变得不一样了!”阿离看了看窗户上的窗花。

待看海珠手中的那个,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儿,盯着她看。那是用许多张不同颜色的纸叠粘一起,最上面的颜色是深深的青灰色,她用的工具也不是剪子而是一把小小的尖头的刀,十分锋利,只见她用尖头把厚纸板凿开再用刀锋把纸削去。定睛一看那些深深浅浅的刀痕尽然是鸟的羽毛,随着刀痕的深浅变化出不同的颜色,而且刀痕又整齐又精致一点毛边都没有,亭台楼阁却是镂空的,简单但不失精致,衬得这只鸟儿华丽精致,高贵逼人。

在场的人无不惊异她的技艺,她却随手赠与了阿离。

“这东西好是好,就是不知道这鸟叫什么?”

“是一只凤凰!”海珠意味深长的笑笑。

晚饭时分,阿离身子不好没有去吃饭一个人坐在炕上绣鞋面,最近宫里换了布防对于私运这样的事情查得十分严,不知不觉阿离手中就攒了好多东西,等过些日子松了些拿去换些钱。不妨头看见桌上的凤凰,想起海珠意味深长的笑,只觉头晕眼花,拔针的时候手都在抖了抖,当年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死在了大殿上,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宫女们都去吃饭去了,不会有人来,阿离听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想可能是某个宫女去晚了或者早早的吃完了,继续埋头做针线,只是针涩了,怎么拔都怎么也拔不出来~~~~~

那人正准备掀帘子,阿离腾地一声站起来。手中的针线掉了一地,待看清来人比见到海珠更加惊异,慌张的大声叫道,:“怎么是你!”

“你惊慌什么!不会是看到朕吓着的吧!”来人皱了皱眉头。

“这么大晚上的不敲门就进来,不是吓人是什么!”阿离抢白。

“这个窗花是你剪的?”他指了指墙上的窗花。

“嗯!”

“明天也给朕剪一个吧!”小皇帝似乎心事重重,随口说道。

“皇上要什么样式的!”阿离还在想海珠的事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两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和你这个一样的。”

阿离抬眼看小皇帝,他正用挑剔的眼光打量屋里的摆设,见床单上有个补丁,阿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坐上去挡住了。

少年皇帝径自去看她的针线笸箩里的东西,里面只有一只绣了一半的鞋子,还有一个绣好了的荷包。少年皇帝拿起来:“这个荷包送给朕了!”说着就自顾自的放进怀里了。

阿离有些分不耐烦的说:“我还没有同意呢!”

“朕喜欢!”他皱了皱眉头,略带愠色。

人家是皇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一个荷包算什么。万一他真的生气了怎么办!阿离吐了吐舌头瞪了他一眼。

看皇帝的样子显然失了兴致。阿离心里不觉也是一暗,原来拿她的东西不过是为了逗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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