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弥补过往的过错,妖师已经付出太多了”
看着沉睡中的弱小妖师,他淡淡的说着,渐渐闭上了血红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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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不是我所做的一切,为什么却要我去承担?”
妖师的诅咒,亚那的逝去
这明明就不是我所做的一切,为什么却要我去承担这一切?为什么?
我不明白
还有水妖魔所做的,真是莫名其妙。
明明就不是我所做的一切,为什么要在我身上强取代价?
值得吗?
对啊,值得吗?
曾经,有人这样问过我,而当时的我太过于天真,以为妖师的一切冤屈都可以洗去,以为所有种族都可以再次接纳妖师一族。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我真是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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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鹫,快!”
我骑在黑色的飞鹰背上,有点紧张地催促着。
“好!”说完,黑色的飞鹰加快了翅膀拍打的速度。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有点茫然地看着前方。
冰牙族与炎之谷居然会突然间攻打妖师—族,一夜之间,妖师—族伤亡惨重,事情发生得那么措手不及。
我该怎么办?
姐和然他们为了保护我成功逃月兑,现在不知道己经怎么样了?
我很担心。
这时,飞鹰突然开始往下方掉去。
“乌鹫?”我马上回过神来,只见—支银白散发着光芒的箭枝,正狠狠地插在飞鹰的翅膀上。
强大的风流用力地拍打着我,我用力地抓住飞鹰的羽毛才勉强不被抛开,手腕处的老头公突然间震动了—下,然后我和飞鹰周围便出现了保护结界。
“轰!”
周围连同地面狠狠地震动了一下,震得我脑袋都快晕了。
我勉强爬起来用手扶住额头,老头公的保护结界已经散去,地面被黑色的飞鹰砸出了很大的凹洞。
感觉身下有点空空荡荡的……等等!空的?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我整个人便呈大字形摔下了地面的凹洞处,正想张口喊痛,却见乌鹫已经变回了小孩的模样,正躺在一边不知是死是活。
“乌鹫!”我连忙跑过去。
小孩的手臂上正插着箭矢,源源不断的黑色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染黑了整块地面。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米纳斯在就好了,起码米纳斯还会治愈术,但是之前在逃亡时米纳斯已经用尽了力,现在正陷入昏迷状态。
我伸出手放在小孩的身上,施展起治愈术,白色的光芒在我手中散发出来,经过安因的教,我的治愈术明显比以前好很多,白色的光芒也强烈了许多,但是效果却还是比米纳斯差了一截。
我慢慢地把小孩身上的箭矢从手臂上拔出来,在拔出的同时伤口也渐渐愈合起来。
我松了口气,但仍是有点担心,因为治愈术并不能吧伤患者的血也补回来,乌鹫仍然是昏迷着。
没有给我多冷静的时间,后方忽然起了骚动。
追上来了。
没再多想什么,我抱起乌鹫站起身来跑到不远处的山洞里,同时老头公也布上了隐蔽的结界。
刚好在结界布好之后,几个人走了进来,看见似乎没什么之后便离开了。
还好当初老头公有省着点用,要是连老头公也陷入了昏迷,我现在十之八九已经被砍成茄酱。
光想就有点毛骨悚然。
把乌鹫安放在一边,确保他现在暂时没事了以后,我探出头去看外面的情况。
是几个包得像木乃伊的重柳族,正围着我们刚才摔过的凹洞四周观察着。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就在附近。
啧!刚刚真应该现在凹洞上设置幻像,好让他们掉个措手不及。
想想看,重柳填坑这个画面还不错看,相信雷多很乐意把这景象雕刻出来
呸!话题扯远了。
现在重柳族就在外面,而我们总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这里吧?要知道重柳族可不是一般的难缠。
但如果现在就要走的话,即使有老头公的结界保护,也未尝他们察觉不了气息。
先把乌鹫打醒问问怎么办?
不行!我良心作痛…
乌鹫之前已经动用了太多法力了,现在八成跟米纳斯一样了。
所以,能够行动的就只有我一个了。
以往做任务的时候总会有个黑袍或紫袍什么的在一起,因此什么主意都是对方去想,而现在,我已经没有可以依赖的人了。
只有我一个。
感觉很无助。
而且,我现在还要保护好乌鹫。
看着乌鹫紧闭的双眼,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了。
明明说过可以不用管我,自己逃走就行了,少了我这拖后腿的,他自己一定可以逃月兑这一切,但偏偏就是不听话,硬是要跟过来。
我……是不是连累太多人了?
以前是,现在也是。
因为我,学长才会重伤,因为我,伊多的水镜才会破碎,因为我……
太多太多,我已经不知道欠他们多少个人情了。
虽然他们事后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但这一切始终都是发生过的。
“所以,你已经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什么?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里除了我、昏迷的乌鹫和老头公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那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而且那声音还熟悉得欠扁!
“安地尔?”我转头,果然看见鬼王第一高手正站在我身后,而且还无声无息的!
果然,蟑螂就是蟑螂,不仅难死,而且什么时候会钻进你的裤脚都不知道!
“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安地尔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我冷笑了一声,比起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安地尔,我的这点时间还算是太少了。
“对了,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回归了刚才的正题。
“哦?”安地尔挑了挑眉,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
……真是莫名其妙。
我转过头,决定忽略掉瞬间出现在这里的鬼王高手,径自走回洞里,却见乌鹫似乎已经醒来了。
“…快…走……”他的手在挥动着,似乎是想要触碰什么人,嘴巴一张一合的断断续续,但双眼却是紧闭着的。
原来只是说梦话吗?
“快走……”这时,乌鹫看起来有点吃力地睁开双眼,对着我说。
不是说梦话?那……
一瞬间,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刚才太过紧张了所以才没发现,我忽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外面只有重柳族?原本应该追着来的冰牙族和炎之谷呢?
一阵风流突然在我们周围刮起,我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脚下出现了银色与红色交叠的法阵。
“捉到目标物了。”
随着冰冷的语言停止,周围的风流开始变强。
“噗!”乌鹫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再次陷入昏迷。
“乌…唔!”正想去查探乌鹫的伤势,头部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喉咙里涌出了带着腥味的不明液体。
你想得救吗?是安地尔的声音,淡淡地在我脑中响起。
头好痛……
我根本来不及回应,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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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唔!”刚想站起来,月复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我记得之前月复部貌似并没有伤对吧?
糟糕,该不会是安地尔趁我昏倒后把我种到地心里去了吧?
看这里黑漆漆的,很有可能……
不对啊!如果我真的被种在掉的话,现在怎么还会‘醒来’嘛!难道这里是冥府?
不要啊……
正在我悲痛万分地躺着动不了时,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确切地说,他站在我身边。
“妖师。”血红的双眼由上而下地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那一瞬间,我彻底的愣住了。
“学长?……”
学长没有回应我,他默默地唤出了幻武兵器,血红的双眼充满了寒气,然后在我眼前举高,猛然插下。
我被吓到了,一时半刻还反应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枪向我刺来。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
“你恨吗?”。眼前的景象突然间发生了变化,我发现学长和刚刚的黑色空间消失了,而我正站在一个深蓝色头发的鬼族面前。
那个鬼族是……安地尔?
安地尔怎么会在这里?
他带金的蓝色双眸里有着淡淡的戏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恨……”冰冷的语言自我嘴里说出。
不对!这个人不可能是我!
“那么,就把他们都杀掉吧!”
鲜红的血色在我眼前漫延,我看到这一生,最令我害怕与震惊的场面……
……
猛然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射进了我的眼睛,我马上用右手遮住双眼,等到好一点后,才慢慢放下手臂睁开双眼。
头好痛……我勉强撑起身,拍了拍脸,是自己清醒一下。
“醒了吗?”。我愣了愣,然后转头,看见安地尔正站在不远处把玩着手上的黑针,开口对我说:“看你刚才的样子,貌似做了什么有趣的梦?”
梦?
我刚才做了什么梦?好像没有,但又好像有……
为什么会没有一点映像?
见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安地尔也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你的阴影我帮你处理好了。”
处理阴影……乌鹫?
“你把他怎么了?”我回过神来,冷冷地瞪着他。
“你说呢?”安地尔扬起了优雅的笑容,带金的蓝色双眼微微眯起地看着我。
握紧了拳头,我感觉自己在颤抖。
虽然乌鹫有时候很不听话也很任性,当初甚至还想杀掉所有人……但他的本质并不邪恶,只不过是任性了些……
事实上,他帮了我太多,也为我付出了太多。
阴影的力量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不同于其他种族,阴影的力量只能够消耗而不能吸收,因为阴影使用的力量是阴影本身的一部分,而其他种族的力量则是靠外部的介质,确切地说,
他们使用的力量是来自大自然的。
所以,乌鹫现在已经太过虚弱了。
我不想……不想再看见另一个人在我眼前逝去,就好像当初学长那样,非常、非常地不想!
似乎是我的眼神太过凶狠,安地尔收起了玩味的笑容,无辜的耸了耸肩:“我可没对他做过什么喔。”
闻言,我不禁松了口气,随后又开始担心起来。
“那……乌鹫在那里?”
“你知道的。”安地尔笑了笑,然后收起了黑针转身离开。
我知道的……我知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