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布穆巴见过的美人儿不少,远的不说,近的镜春阁的花魁如烟姑娘,青竹馆的头牌寒江雪,自己就没少勾搭过,但此时地上的少年,和面前的少女,那姿色,那纯真的气息,真不是那些千人枕可比的,原本就和少女离的挺近,此时瞧见她如嗔怒般的瞪着自己,细白的小脸上白洁如玉,心中更是痒痒的不行。
于是忍不住手就模了上去,菩提倒是面无表情,他早已决定若是凡人碰到自己,那么他就等着灰飞烟灭吧,而胡娇娇呢,在内心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台词,微微给自己打气,照着剧情出手了,先是玉指一弹,布穆巴没有看到少女动作,只觉得身子不知道怎么的,被重重击打了一下,如断线了风筝般,高高抛起,朝着人群外飞去,身边的两侍卫一人出手准备制住胡娇娇,一人则朝着布穆巴飞快奔了过去。
“贝勒爷,贝勒爷,你没事吧?”侍卫有些心忧的扶起呆愣的布穆巴,嘴角破了,脸颊一半青紫了,侍卫轻轻松了一口气,贝勒爷看似摔的很重,其实只是不过是皮外伤,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看来那位姑娘力度控制的很好,王府的侍卫向来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当即瞳孔微缩,心知今天是碰到高手了,若是处理不好,贝勒爷可就不止皮外伤那么简单了。
当即准备就扶着布穆巴离开,布穆巴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嘴角刺痛的微抽,面目狰狞异常,狠狠唾了一口道:“倒是个小辣椒,就是不知道到了床上还有没有这么泼辣!”说完伸手推开侍卫搀扶的手,拨开人群,就往里走,侍卫面露苦涩,跟着进去,还没等布穆巴站稳,就见到一重物朝着自己飞来,身边侍卫顺手一拉,重物甩到了布穆巴刚刚站着的位置上,原来是之前的侍卫,他目瞪口呆的睡在了布穆巴面前,毫发无损,这似乎还不到十息吧?
布穆巴不是个傻的,能在其父勒尔锦因罪削爵后,上面两位哥哥对爵位争的火热的情况下,不争不抢,日日活得自在,心智就强于一般人,之前不过太自信,也有美色当头,偶有发昏的原因,此时看到自家精心挑选的侍卫轻易被放倒,便知美人可不好惹,面上虽不显,心中愤怒消了大半,脑子清醒起来,他目光闪烁的打量起了这少女。
胡娇娇呼了一口气,疑惑起来,之前说过要打两个人么?甩甩头,太复杂了,不想,转身说道:“小弟弟,你暂且先起身,别再跪着了,让我看看你父亲。”声音似水如歌,清澈动听,不由又让布穆巴酥了半边身子。
菩提虽然跪着不累,但是心里还是无法遏制的烦躁,此时听到胡娇娇的声音,知道这一出戏就快结束了,不由松了一口气,立刻站了起来,胡娇娇点点头,走过去似模似样的模了一下脉。
人群中再度沉静起来,稍等了片刻,胡娇娇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不知是何材质,清亮透明,清晰可见瓶中药丸,她倒出一颗红色药粒,送入悾悾扮演的大汗口中,按照剧情,悾悾的皮肤忽然变的通红起来,又渐渐消了下去,所有人,就连布穆巴眼睛珠子都不转动的,紧盯着汉子的变化,“嗯?我这是在哪里?”悾悾适时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问道。
“哎哟,真神了!”人群中又爆发了新一轮的喧哗。
“诶!你瞧见没有,一颗药下去,人又红又白,立刻就醒了。”
“是不是神药啊?那可是钱大夫说死定的人啊”
“可不是,这就像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菩提面瘫似的上前拜谢:“多谢姑娘救父之恩,他日必报此恩!”
人群中王露苦闷了,就不能带点表情嘛?那么僵硬,会有人相信吗?偷偷瞄了瞄四周,额,好像大家都相信了,点个不停的头。
胡娇娇爽利的摆手,惋惜道:“举手之劳,可惜虽然有我巫灵岛的圣药,也不代表你父亲立刻就能好了……”
菩提微微“一愣”,求解道:“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方法解我父亲之苦。”
胡娇娇摆完高深莫测后,叹息道:“你我也是有缘,不如入我巫灵岛一趟,我灵鹫宫宫主必能医治你父亲!”
接下来就是一个人干脆的同意,另一个人豪气云天的将悾悾大汗扶起,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中远去……
被忽略的布穆巴正欲再开口,被身边的两侍卫给拦住了:“贝勒爷哎!您老消停消停吧!看那位的做派,不是一般人儿,您不担心别的,也要担心担心自个儿的安危啊,今天您可只带了我们两兄弟。”好说歹说拦住了。那位花贝勒愤然放弃,兀自转着花花肠子不提。
清时期的百姓们素日里娱乐的活动非常少,这就导致了他们对八卦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百味楼的掌柜眼瞅着那两人离去,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一跺脚,一拍手大叫道:“啊!我就说这巫灵岛怎么那么耳熟,原来是他们啊,不行,不行,我可要上前结交一下。”
还没等他踏出一步,立刻被围观群众给拉住,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花掌柜,这事您可得和我们说道说道,到底这巫灵岛是个什么地方?”
“对对,给我们说说,我长了那么大,还没听说过这地方”
一人嗤笑道:“天下之大,你不知道的多的去了。”
“都别吵,先让花掌柜说说,巫灵岛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药那么神,能不能弄点来。”这话倒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了,是呀,谁家也不敢保证永远康健,这药可是好东西,得先问清楚了。
一听巫灵岛,刚准备走的布穆巴也停下了脚步,竖起来耳朵,想起小美人,自己真是拿不动,也放不下,暂且也听听她的来历也好。
花掌柜一看大家的兴致那么高,顿时也有些自得起来,看看,就连读书人也没知道的多,他洋洋自得,描述中也不经意的夸大了几分道:“说起这巫灵岛,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地方,你们不知道也是应该,只有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不过也只知道些许,你们只需要知道,他们能人所不能,得人所不得即可。”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是他不想举例子,但是那些事情大多都涉及朝廷,不敢出口啊,自己还想活呢。
这就完事了?众人正在兴起之时,怎么就感觉高高拿起,低低就放下了,顿时就不满起来:“花掌柜,瞧您这话说的,不是和没说一样嘛。”布穆巴在人群之外也赞同的点头。
花掌柜苦笑,其实自己就呆在京城这地儿,哪里知道那么多呢,上次茶商的事情稍稍透露出些许,后面的事情都是听行商说的,若不是有今天这一着,也想不到居然这巫灵岛随便出来一位少女的武功都这么高强,额,还有这么美貌……
见花掌柜不回应,布穆巴也忍不住嚷嚷起来:“你什么都不说,那你总该知道这巫灵岛在哪里吧?”
众人终于将视线转向一直被忽略的黄带子布穆巴,出于对皇室的胆怯,迅速朝后面退了几步,布穆巴周围出现了一个空荡荡的怪圈,王露跟着人群活动,低垂眼皮,微微敛下眼底的精光,布穆巴到也不在乎,只是鄙夷的扫视了一眼所有人,继续大声问道:“还不给爷快点说,那小娘子,哦,不,那巫灵岛到底在哪里?”
如果是老百姓,花掌柜自然是可以不回答,装深沉,但是对于黄带子,他心中直打鼓。
“回爷的话,听说东海有一岛,常年海雾飘绕,礁石险峻凌厉,非常人所能及。”花掌柜毕恭毕敬的说完,这些都是王露为了巫灵岛的神秘,根据人们对仙山的描述,弄出的官方“台词”,倒也算真实,只是他不知道罢了,谁叫他每次出行,总是被悾悾抗在肩上。
布穆巴皱了皱眉头,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到重点,东海那么大,谁知道朝哪里走,不过,非常危险这点倒是让在场的大半人歇了那份寻药的心。
王露一看知道自己该上场了,清了清嗓子道:“我听说,这灵鹫宫的人,之所以叫灵鹫宫,是因为人人善御雕,名曰灵鹫,因此得名。”
花掌柜想了想,似乎好像大概是有这么回事吧,也就傻傻的点头了。
布穆巴循声望来,只见王露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美则美矣,看着却似是不可侵犯,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布穆巴向来喜欢玩年幼一些的,他微微撇嘴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王露剑眉微微上挑道:“小可记得古书之中有记,灵禽都有辨识方向之能,灵鹫宫之人必是以灵鹫带路,那……”
“爷只想知道怎么才能去那里!”布穆巴十分不耐。
“我若是没看错,刚才那位姑娘似乎没有带着灵鹫,那么她必有接引人,或者说接引处,要不巫灵岛的人时时带着灵鹫未免也太打眼了……”王露微微笑道,知道点到即止便可,不再多言,看着布穆巴陷入沉思,慢慢退出了人群。
王露心情愉悦,知道今天过后,再经过他早已备好的几人大肆宣传,巫灵岛的神秘会更上一层楼,至于朝廷,他不担心,当今皇上施行仁政,巫灵岛远离京城,说起来是江湖门派,却更似方外之人,只要注意不要参合进反清复明的漩涡里,那么朝廷对其只能是稍作注意,而非尽力剿灭。
可惜王露没有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这群人的左对面停了一张不起眼的马车,车中之人右手轻轻握拳,只在案上用食指指节轻轻敲击,年轻的脸上表情严肃,若有所思,撩起车帘,向王露消失的地方望去,轻声道:“倒是个人才……”
“爷?”
“无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