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皇城夜弦之高楼,上有倾城倾国之舞袖。
见惯了美人舞袖也会有厌倦之日,但志胤按捺不住好奇要去偷看几眼曾经救过紫皇的少年,他的目地就是为了贪看紫皇到底是何方神圣,才刚到广汉城就被一名少年抢尽了风头,他倒是要看看这名少年是否真有三头六臂。
站在卫国公府外,但志胤盈盈一笑走上前去。卫国公府的大门敞开着,门口也没有侍卫,就像一座普通不过的宅院,在这个广汉城一点也吸引不住人的注意力。因为他太普通了,如果不是卫国公府这个牌匾几乎无人会认为这便是身份显赫,功高盖世的卫国公的府邸。
在但志胤的眼中这算不上高雅反而有些寒酸,和他想象中的卫国公府差距太远,一度的让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你是什么人?是老爷的客人吗?”。
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歪着头小心的打量着衣着华丽的男子,淡青色的衣服在微风中轻轻荡漾。丫鬟并没为他的容姿失神,眼神一眨一眨的异常可爱。
似乎是她见惯了风姿卓越。
“我是来拜访卫国公的,只是门口无人也没人帮我通传所以我便擅自进来了,请不要见怪。”少女不满的瞪着眼神,嘟着小嘴。“可恶的雨泽竟然又跑去玩,哼,看我不收拾你。”
少女似乎忘记了眼前还有一位陌生人在,待到但志胤发出盈盈的笑声,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啊,对不起呀,你是找我家老爷的对吗?可是老爷一大早就进了皇宫现在还没有回来。”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里等吗?”。
少女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不要到处走动,也不要乱碰府中的东西,我可是给了你忠告的,要是弄坏了小姐的宝贝,我可是不会为你求情的。”
少女丢下一句忠告,挽着衣袖大方的从但志胤身边走过。
但志胤一直凝视着离去少女的背影,他还从没遇到过如此不拘小节的丫鬟。
但志胤在府内随意走动,细看下便会发现这个卫国公府一点权利的影子也没有,倒是非常像是女子的闺阁。不论从什么地方看都能看出它主人的倩影,衣袂斑斓,青丝花容,妩媚袅娜,犹如画中仙。
一片星星点点的花园中,树枝上挂着含苞欲放的黄色梅花,和开得红艳的滴血杜鹃,身着宝蓝色衣衫的男子手握情剑身姿矫捷在百花中尽情的挥舞,连百花也迎合着他的剑法在空中飞舞。此时此刻他就是花中的剑君子,画面唯美,让人忍不住就要驻足观看。
他的剑法至善至美,丝毫不靠蛮力,轻盈快捷。墨色的发丝随着飞扬,似乎为了挣月兑掉早已经束缚的自由,滑过他的眉梢,滑过他的脸颊,滑过他的薄唇……
剑锋回转之间手中的剑忽然滑落,修尘殇半跪在地上,汗水从他的额上滑下,伤口处传来的痛爬上他的脸颊,扭曲他的俊容。
满脑子都想着那个人,一不留神让伤口裂开了。
但志胤脸上的笑容消失,情急的向百花中的他走去。
“修哥哥。”青花媪急迫的喊道。
为什么?
既不给自己机会又要裹足不前,到底是那里错了,苍天要如此残忍。给予了一个人太璀璨的光芒,又要在耀眼的光芒中加上去不掉的哀伤,这便是苍天要戏弄人心的手段吗?
“你不要在伤害自己了。”修尘殇抬头对青花媪粲然一笑。
“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太久没练剑全身都开始僵硬了呢!”
在墨立山中他每日晨哓都要练剑,只从走出墨立山几个月来还没有正视用过剑,他快感觉他的剑要生锈了。
果然生锈了!
青花媪递上刚收手从墨立山送来的书信,修尘殇疑惑的看着青花媪,迟缓的伸出手接过。
吾儿见信如晤:今已适宜,家族重担承于我儿之身,南山会晤,望我儿好自为之。
落款是父,而不是他通常所唤的老爹。修尘殇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那位因触犯祖规而被终生囚禁在墨立山的父亲,给他敲着警钟,也在以父亲的身份提醒着儿子家族的重担。
修尘殇轻笑着叹息。
“修哥哥,我已经让爹爹把从我们这里传回有关皇室的消息隐藏住了,但是修叔叔那么聪明,只能隐藏一时。”
“谢谢你媪儿。”
南山吗?最终还是要前往南山。为了天下第一的虚名还是要去和武林中的人一较高下。这便是江湖吧!
修尘殇终于开始理解外面的世界中所谓的险恶。
“媪儿,我们去……南山吧!”
“诶?”
青花媪诧异,满是疑问的眼神迎来修尘殇从容一笑,似乎又变回从前那个他。
“这可是老爹发出的第一个命令,要是办不好从今以后在他面前我可就抬不起头了。”那自信满满的老爹总喜欢拿他游历在江湖中的那些事炫耀,每次听他开始说从前,修尘殇都会逃之夭夭。因为那些事他从小就开始听,已经都会背了。
“什么时候走?”
青花媪喜笑颜开,终于等来了他的决定。
“明天吧!早知道老爹会发出这样的命令,我们就该从丰都直接南下,不过没关系,路程虽然比之前要远,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一路游山玩水。”
南山之行并不急,毕竟是在冬季要结束的时候才开始。听他说了后面的话,青花媪想笑也笑不出来。
原来你是在逃避呀,修哥哥。
“修哥哥不是说还想见他一面吗?忽然之间又想去南山,难道修哥哥已经忘记他了吗?”。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偏偏就是明天想要从这里逃跑,你真是差劲,修哥哥。
“媪儿说的什么话呀,我和他本没有那么熟悉。”
本没有记住何来忘记之说,是这样吗?修尘殇。
站在浓密的枝叶后身着雪白衣裳的少年决然的转身走出花香四溢的花园。但志胤望着那抹淡然离去的身影,回首霁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