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战役后,神帝大怒,严厉指责羽冥:“你为了一个精灵女子,竟私自离开神界,引起一场无准备之战,你可知罪?”羽冥歉然对所有人,“是我太莽撞。“神帝道:“我该怎样罚你?”司法官道:“陛下,二皇子殿下私自去魔界,应剥夺二皇子爵位,软禁一个月。”神帝道:“你听到了吗?回去好好反省。”为救丽涯,羽冥不后悔,只是苦了拼澜,他的好兄弟。
神界的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他被软禁在高耸入云的雪塔之上,俯视染白的大地。
丽涯,那个有着神气大眼睛、有着明媚如花笑颜的女孩现在在哪?
记得千年前的那个冬天,神界一如既往地飘着鹅毛大雪,本是旷世的美丽,却传来一个噩耗,女战神在地狱谷为救魔王而死。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那个冬天格外的冷。神界二皇子的未婚妻赤焰女战神爱上魔王并嫁给魔王已成为一个事实,已成为神界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整个普修缀尔圣域都在看神界朝廷的笑话。为了维护皇室尊严,神帝逼羽冥娶明尊神王的女儿缤若郡主。本着善良的心,羽冥不想伤害他不爱的任何一个女孩,可最终,他娶了与他关系甚密的拼澜。菩萨心肠的拼澜告诉他:“上天怜悯女战神,故俗世中的长白山下起了万年灵雪,如果有爱她至深的人去那儿用灵魂之血唤醒她被封印于魔峰之下的灵魂,或许她会转世。”于是他义无反顾的去了。
呼呼风声,簌簌雪声。在雪精灵漫天飞舞环绕间,他素洁的灵魂一次次游走在白雪皑皑寒风凛冽的山林,呼唤
你回来吧!峰中的千百轮月影都是为你指路的明灯,你回来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满腔的愁怨与辛酸汇成一滴眼泪,钻进厚厚的雪层里。在他心中,无论她爱谁,他都要活着;无论她陪在谁身边,她都要快乐。
“殿下,我给你送棉被来了。”
回转身来,发现是重伤初愈、面色苍白的拼澜。他口中苦涩,只道:“风雪载途,你应该在家好好养伤。”
拼澜道:“从殿下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殿下很想去找她,可神帝软禁你于雪塔,而你又不知他在哪。”
是啊,岁月蹉跎中,她曾找过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虽如大海捞针般,可他仍未放弃寻找。
“你能算出他在哪吗?”。
他摇摇头:“我爱莫能助。不是我不告诉你,我真的无准确感应。她好像在无尽的洞穴中,又好像在连绵的深山中,可直觉告诉我,她没有危险,你相信我吗?”。
“信。”
有他这一个字就行了,拼澜心中已是满满的喜悦。她曾目睹过羽冥为爱奋不顾身的一切,曾聆听过羽冥对女战神爱的誓言。他明白在羽冥爱情的意识里,只认定女战神是他的恋人,而拼澜永远是兄弟。在雪塔之上,仰望缤纷的苍穹。雪总是编织着亘古爱情的缠绵和凄美。
普修缀尔圣域那一望无际的宽广大地边缘,俨然群峰耸立,白雾缥缈。
雪色侵围阑外,有一个女子悄然屹立于冰峰绝顶之上。月光侵着绯红的衾绸,逼着玲珑的眉宇,虽有照人的明艳,却不飞扬妖冶,璎珞矜严。
流动的光辉中,一切都失去了正色,无际的森林是一遍浓黑,天空是莹白,延绵的雪峰,竟是浅蓝色的了。这三色衬成的宇宙,充满了宁静、超逸与庄严。
黑衣亚旭眼神凝固成冰,“这儿就是冰竹峰兀——神魔两界最神秘的能量发源之地。峰周围有超能量的极光出现。峰底是深达几丈的柔软雪域,只要从此峰坠下,被七十一道极光击中,便可解除精灵禁锢的力量,获得新生。”
“真的吗?“冰丝缠绕间,她的秀发随着猎猎寒风飘向天际。晶莹的雪月,空阔的山林,万籁俱绝。
“每一道极光都是钻心刻骨的疼痛,你能忍受吗”
“我愿意一试。”
他全心全意信赖他。于是当那一苏极光刺穿他的心,他飘飘然坠下孤峰,绯衣翻旋。此番坠落,便可获得新的力量。
这一切,融合着无限之生的那一霎那倾,她的泪已涌出,此时此刻,宇宙中流动着的光辉是喜悦、是彻悟,都已宛宛氤氲
“万能的命运之神,希望如我所愿”
一束束极光如闪电般连续不断劈向他坠落的身体,疼痛噬骨般暗涌。胸膛里,跳动着一颗濒临破碎的却又倔强的心。他说会是钻心刻骨的痛,没想到却是这般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痛。
眼前白茫茫一片。七十一道极光,七十一下痛彻心扉地狠劈,让她的心破碎了又愈合,愈合了又破碎
来冰竹峰兀的路上,他们经过一片深山草泽,来到一家乡野客栈。客栈里人声鼎沸、谈论满屋。有一个衣衫褴褛的残废乞儿颤颤巍巍悄无声息地爬进客栈。肥头大肚的老爷子们捉弄他,丢剩骨头给他吃。她看不惯,好心拿着馒头走进乞儿。亚旭突然侧身把一只碗“唰”地击向乞儿,乞儿青面獠牙,手握利刃准备捅她。这时,亚旭飞跃过来,一刀把乞儿劈成两半,鲜血迸洒,触目惊心。所有人都站起来,狞笑席上嘴唇。原来这里所有人都是七星魔君的手下乔装的。亚旭说今天要大开杀戒。她撇头望去,只见他一脸凶气,把他们一个个砍于刀下,剩下最后几个人,他本想劝他放过,可亚旭目光犀利,心里清冷,毫不犹豫地踢起地上的刀
这一幕在她纯真善良的心中留下了难以泯灭的印象。
当最后一道极光闪向她柔弱的身躯时,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那一声惨叫响彻云霄,让山巅之上的亚旭涌出热泪。她终是完成了最后的洗礼。
随着那一声惨叫,她昏厥了,静静沉睡在柔软的雪域。为了解除精灵之身的禁锢,恢复力量,成为强者,即使痛,她也不后悔。
亚旭二话没说,纵身跳入深渊。
青猛、游龙极力呐喊:“旭王,你被打散了三魂六魄,现只有一魂一魄,如果被极光劈到,你会灰飞烟灭的。”
渊中传来亚旭滚烫的声音:“她一个柔弱之躯的小小精灵都不怕,我魔王亚旭又有何惧?”
醒后,只见亚旭亲吻着她的手指,温柔而和缓。雪光中,她发现他冷峻的面庞散发着无穷的魅力,模糊了成熟和青涩。她一动,便觉得身体像无数针扎般痛,艰难地吐出:“你怎么也坠下来了?”
亚旭笑了笑,“别忘了,我不仅是你丈夫,还曾是魔界尊王,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
“都这样了,还开玩笑,真受不了你。”
亚旭道:“我本不会带你来冰竹峰兀。看你这么娇弱,我倒想把你当成瑰宝一样呵护起来。”
她问:“那你为何还要带我掠过万重险峰,来此最高之巅?”
亚旭道:“因为我喜欢的是那个拥有强大神力,能在战场叱咤风云的女战神。”被禁锢了力量的女战神犹如凋谢的花朵,犹如干涸的溪流,犹如寸草不生的西漠,没有生机勃勃的春天。
“是吗?你的品位真特别。我还以为男生都只喜欢长得水灵的女孩。”丽涯格格娇笑道。
亚旭也笑道:“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坚强勇敢的女孩。从高达近万公里的山峰坠下雪域,接受其实一道极光刺穿身体的残酷洗礼,每一道极光都痛到心碎,而你却能全部忍受。”
她拍干身上的积雪,站起来道:“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明知身体虚弱,还冒险陪我坠下来,万一”
“没有万一。”亚旭道:“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已经受过一难,上天也不会太吝啬赐福。”
茫茫雪原上,满天星光下,他们慢慢走着。
她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有句话说,有的人是因为美貌、智慧、善良、有的人是因为共同的目标、一直的追求,或足够的金钱、富可敌国的宝藏。你是为什么呢?”
亚旭沉默了。
他接着说:“因为智慧。善良、高尚的道德,优秀的品行、共同的追求而喜欢的人,固然很值得人尊敬,可一旦失去这些他们还能互相喜欢吗?”。
亚旭眼中闪烁着一种强有力的信念,他娓娓说道:”我听过一个故事。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孩,无论那个女孩身份地位如何,身体是否残疾,即使后面她疯了,他仍然继续爱着她。别人问他为什么还要爱她、娶她,他说,她有一种美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焕发光彩。那种美不能说是与生俱来的,可它却在她的心中扎根生芽、开花结果,永远不会消失。或许我爱你也是因为一种美。”
丽涯用手搓了搓被他夸得红透的小脸,说道:“我真的有这种美吗?“
亚旭道:“美不能自赏,如同夕阳不能看到自己的彤红,秋叶不能感知自己的韵味。你的美无声无息,不知不觉让我追随。你的每一个微笑都令我追随,你会是我一生一辈子的眷恋。“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就是亚旭心目中的女战神吗?丽涯沉默了,他的目光恰若星辰把点点光辉映过万木之林的枝俏,,让那远处暗夜的山林也生动起来。
亚旭问:“羽冥吸引你的是什么?”
丽涯道;”他不会因我的丑陋而喜新厌旧,不会因我的无知而弃我而去,不会因我的邪恶而放弃拯救我。它不仅爱我美丽的身躯,还爱我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他的爱真真切切、朴朴实实、不参杂一丝污浊。”
亚旭说:“可你并不丑陋并不无知也不邪恶,怎知你出现这些后,他不会弃你而去。”
丽涯道:“我明白他的全部。”
她的话触怒了亚旭。他道:“小涯,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没地位吗?不管怎样,你都会因为我的感染我的付出而爱上我,你永远是我的,注定属于我。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丽涯十分无奈,“你又开始霸道了。”
亚旭两眼直瞪瞪地望着她:“你难道不觉得我是因为喜欢一个女人而霸道的吗?”。
丽涯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睁着汪汪大眼凝视他,说:“想要的东西得不到,那他就比什么都好,想要的东西得到了,那你就不觉得那么珍贵了。”
亚旭道:“我觉得你成熟了。但我无法控制,失去你,我将颠沛、流离。”说着,亚旭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即使你不爱我,我也要让我的生命融入你的生命。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无论你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会想起我。”
丽涯有些发怒,“听说你曾爱过魔族沁敏部的瑞拉公主,他本是别人的妻子,你获得王位后却强抢过来,可当遇到赤焰女战神,你又抛弃她,还敢说你不是花心的人?”
亚旭一怔,“原来你对我有误解,我是喜欢瑞拉,但当我遇到女战神后,才发现那不是爱。”
利亚撇嘴摇头,“你不要解释了,男人都是善变的,赶在伤害还没出现,让我们的结束保留一种美吧!”
亚旭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无论你信不信我的真心,我都要用我的热情绑住你,你是误会我杀了余魔?他为难瑞拉,罪该万死。”那眼神是那样傲慢与不服气,令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