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恙被她夸的更是神气十足,一连也不谦虚的连连点头(月复黑师兄,请接招!7章节)。“那是,那是。”
“切,你应该说:‘过奖,过奖!承让,承让!’笨蛋君不恙!”纳兰泽雨随即白了一记眼刀过去。这个人还真是脸皮厚的天下无双,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
刚才还亲昵的叫着师兄,现在立刻就降级为笨蛋君不恙了。他的地位可真是一落千丈。君不恙瞥了一眼成石化状的某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道:“你不是有话要问么?快点问,问完我要带回去交差。”
“那你要先解开他的哑穴啊。”真是笨!纳兰泽雨发现师兄有的时候比他还要迷糊。真是不是一样的人,不进同一个师门。
君不恙气结。他发现只要跟这丫头在一起,他的脑袋有时候就特别的不灵光。一定都是被她气的,老是骂自家师兄笨,不笨都被她骂笨了。他悻悻的抽出手指,点开了千面鬼的哑穴。
“你是受谁指使的?”纳兰泽雨认真的看着千面鬼,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千面鬼桀骜的冷哼了一声,别看眼睛看着别处,丝毫不把纳兰泽雨放在眼里。
纳兰泽雨立马火冒三丈的跳起来,“你他娘的说不说?不说我宰了你!”
君不恙听了这面色有些抽搐,抱着双臂,一脸的等着看好戏的休闲姿态。
千面鬼还是不说话。
纳兰泽雨凶神恶煞的一把从袖子里抽出一把亮着寒光的龙鳞匕首,毫不客气的抵在那千面鬼的脸上(月复黑师兄,请接招!7章节)。“说不说?不说我先划花了你的脸。”
话音还没落,她似乎又发现了更好玩的事情似的,雀跃的倾身上前,眼睛里闪耀着恶魔般的阴险之笑。“你现在戴着人皮面具,划花了你还可以重新做。不如我把你的面具拿下来,把你真实的脸皮划上那么几刀。反正你那么喜欢易容,不是么——”
那最后一个字拉的很长,长的在场的两男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尤其是千面鬼,眼里的满是大大的惊噩,一眨不眨的看着纳兰泽雨,又看看她手里的匕首。眼神顿时变的复杂又幽深。
纳兰泽雨以为他那是怕的表现,伸向耳下就去撕开了他耳下的人皮面具。她很好奇一个扮女人都如此出神入化的男人,究竟长着什么样子。
薄薄如千张豆腐似的面皮被缓缓揭开,面具后的人,一脸认命的闭上眼。
纳兰泽雨狠狠抽了一口气,手里面具一时间没有攥紧,径直落向地面。而这些,纳兰泽雨都没有觉察,她的目光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惊艳地出神凝望着那张脸。
如果袁紫衣那张脸算是大美人的话,那么眼前这张脸,就可以算的上是倾国倾城了。纳兰泽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世人皆称北庭修是潘安在世,容姿无双如何如何。可是这个男子,竟生的比北庭修还要美上三分。
他的皮肤十分白皙,甚至比女人还要细腻,他的眼睛很漂亮,淡茶色眸眼如琉璃一样半似清澈,半似深远,让人忍不住多停留凝望几眼,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到达不了他眼底,就像是一汪幽泉。让人越看越看不透,却越是想窥探下去。
眉眼似画,白玉无暇。
他居然比女人还要美,难怪扮起来那么得心应手。
君不恙看着纳兰泽雨一副失魂似的紧紧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看,心里升起一抹无名业火(月复黑师兄,请接招!内容)。虽然他不得不承认那男人确实长的比他好看。
“喂,你还要不要问他话了?不问我可带走了。”君不恙恶声恶气道,见纳兰泽雨闻若罔闻的呆傻表情,长臂有伸,一个暴栗就敲到她脑门上。
“哎呦!痛——”纳兰泽雨捂着头哀号。“君不恙,你混蛋!疼死我了!”
看着纳兰泽雨眼泪蓄积在眼眶里直打转,君不恙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用的力道好象有点大了。当下就心软了下来:“过来,我给你揉揉!”
纳兰泽雨正在气头上,打了人家一巴掌,然后又给人家一个糖。拿她当猴耍啊?她收起龙鳞小心放好,然后捂着脑门抬起头,目光落到了那个异常俊美的千面鬼身上。在他身上好象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纳兰泽雨暗地想了很久,却找不到丝毫答案。几乎是月兑口而出的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大家都叫他千面鬼,可那毕竟是江湖人给取的绰号。现在看来,跟他的外表很不一样,她也无数次的想象过他的样子,原以为千面鬼会是那种又难看又变态的老头子。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样子的,难看跟他打过无数照面,却没有一次能认出他来的。他长的像天神一样俊美,一点也不像只鬼。
被问话的绝色男子淡唇微启,缓缓吐出三个字:“商——别——离。”
纳兰泽雨只关心他幕后的主使之人,听了那名字也没做细想。“你做了那么多,究竟是为什么?是不是受人指派?”
千面鬼商别离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起来。眉头一点点的纠结起来,越皱越深。就在纳兰泽雨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突然又道了另外一个名字:“商月娥。”
纳兰泽雨满头雾水,商月娥是谁?是幕后主使?她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像是幕后黑手啊(月复黑师兄,请接招!内容)。“商……月……娥?”纳兰泽雨又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越发的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商别离神情顿时有些悲戚,语气也带着浓浓怨怼:“金陵小月娥,樱唇塞樊素。这你可曾听你大哥提过?”
纳兰泽雨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她突然想起来,大哥年少时确实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叫小娥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分开了,只知道从那以后大哥就大病了一场,烧了所有关于那女子的画像及书信。就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那个名字。可是为什么,许多年后的今天这个名字又突然冒出水面?
“当年你大哥负了我姐姐,导致我姐姐不幸坠入风尘,成了现在的卖艺为生的清倌。现在她又听说了你大哥另娶了他人,伤心绝望的她毅然决然的断发出了家。你说说,这笔帐,我能放过他么?”
原来他竟然是大哥的初恋情人的弟弟,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可是当年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那个叫什么小娥的,居然仍然不能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吗?这件事情,最无辜的就是毫不知情的大嫂!
“这件事我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要讲究缘分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想不到你姐姐还在钻牛角尖!我家大嫂招谁惹谁了?还有,你赔我的大侄子,你这个刽子手——!”纳兰泽雨说着,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一想到本来庄里可以多出一个可爱的小生命,现在硬是被眼前这个人生生扼杀了,教她怎能不叹惋!!!
商别离看着情绪激动的纳兰泽雨,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地不忍。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初见她的情形。那时候父亲还是漕运衙门里的官员,父亲带着母亲、姐姐还有他一起乘船到杭州赴任,下了码头的时候八岁的他贪玩跑丢了,正好遇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娃,那时她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浑身脏兮兮的跟乞丐似的,小脸胖胖的就像个小包子一样,十分可爱。
小女娃不但没有给他指出正确回家的路,反而领着他一起吃遍了朱雀街的小吃,直到花光了他荷包里所有的银子(月复黑师兄,请接招!内容)。小女娃人不大,胃口却是出奇的惊人,她哭着撒娇着要吃聚福楼的红绕狮子头。无奈之下,他只好被她连拖带拽的来到了聚福楼。
那小女娃有一点也不客气上去就趾高气昂的吩咐着店小二要份红绕狮子头。那店小二竟然也就当真了,当下就做了送了上来。结账的时候,小女娃这才傻了眼,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像最无辜的人是她。无奈之下,为了付这道菜钱,他只好将随身携带的龙鳞匕首拿了出来,准备拿它抵了。这个匕首是父亲最爱不释手的东西,他七岁寿辰的时候父亲将这个匕首送给了他,之后他一直带在身边做防身之之用。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光是刀柄镶嵌一双龙眼似的猩红宝石,就已经是价值不菲了。
他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阵仗,当然就懵了头,只得傻傻地将龙鳞匕首放在了桌子上,喊来店小二结账。那小女娃这才笑嘻嘻地一把夺过了那外表精致又漂亮的匕首,理所当然的就据为已有了,美其名曰:这个是他给她的定情信物!
直到周围的食客都纷纷大笑打趣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滑头给坑了。这家饭馆也是她家产业,难怪刚才饭桌上那小女娃一直殷勤地给自己夹菜,他就这样吃了她的两粒狮子头,交付了龙鳞匕首,完成了“互赠信物”的仪式!
父亲派人寻他回去之后,一直罚他在家里禁足了一个月。一月后,他再偷溜到聚福楼以后,那家店铺早就关门大吉了。那个女娃他找了很久,最终也没有找到。
时隔十多年,若不是看到了那熟悉的龙鳞匕首,他还真的没有认出她来。只是没有想到,她会阴差阳错的成了他最厌恶的纳兰家的人。
现在的她,已经褪去了那稚女敕粉女敕的气质,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肤色如小麦般看上去健康又活泼。只是他们却只能是站在对立的角度,中间横跨了一条深不可测的鸿沟。看样子,她似乎已经将这段往事遗忘了。唯一让他感觉欣慰的是,那把龙鳞她如他那般,一直视若珍宝,爱惜之极,一直寸步不离的带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