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泽雨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望纳兰逸风怀里直钻:“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江湖太复杂了,还是家里好月复黑师兄,请接招!11章节!”
“傻孩子!不过也好,在家里陪你大嫂带孩子。你还没见过那孩子呢!”纳兰逸风宠溺地着妹妹的发梢,突然想起雨儿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扑在自己怀里撒娇了,不由地感叹着,时光如梭来。转眼间,她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寻常人家的女孩子,这个年纪嫁不出肯定是要被人讥讽为老姑娘的。他倒是不急,因为他宁愿让妹妹亲自去寻找自己的美好姻缘,只是不知道,雨儿的姻缘还会有多远……
听着这话,纳兰泽雨连忙抬起水雾氤氲的凝眸:“是啊,我还没见过我那可爱的小侄女呢!大嫂和孩子还好吗?”。
“都好!”纳兰逸风顿了一下,然后道:“你昏迷不醒的这几天,可是有很多人为你担忧呢!”
纳兰泽雨以为大哥说得是自家的姐妹们,当下就愧疚地垂下头,细弱蚊蝇地呐呐道:“对不起,我让家里担心了!”
纳兰逸风摇摇头:“我说得不止是咱们自家的人,还有君不恙和祁远,他们此刻也都在家里做客呢!”
君不恙?纳兰泽雨的心脏没来由地少跳了一拍,他来做什么?更奇怪的是那个祁远又是谁?她现在被弄得是一头雾水。纳兰逸风笑笑,笑容里包含了一丝别样的情绪。这个妹妹虽然聪颖伶俐,可是遇到感情之事就变得格外迟钝。这傻丫头难道不知道那些男人全部都是她的追求者吗?他自然是摆着旁观者清的姿态不去点醒她,这种事情要靠她自己慢慢模索,她的感情也理所当然由她自己做主,就连连煜也……
纳兰逸风不禁有些走了神,眼角地余光正好遇见门外那两个匆匆而入的轩昂男子身上,正是君不恙与祁远。“看,说曹操曹操到!”他微微扬起了嘴角,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的,他纳兰逸风也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美男子。
纳兰泽雨此刻哪里有心情去注意大哥的神色,抬起头朝门外看去,正好迎面撞上君不恙那惊喜交加的星眸。她的心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下意识的僵直了脊背,紧紧攥紧了大哥的衣襟。纳兰逸风也觉察出了妹妹的不自在,当下就不以为然的轻轻拍了拍此刻还有半个身子伏在自己怀中的妹妹。
君不恙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缩在别的男人怀中,一副柔弱温婉的模样,他心里就升腾起一股无明业火来。就算那男人是她哥哥也不行,毕竟又不是小孩子了!!!
纳兰泽雨的视线从君不恙身上落到他身边的那个男子身上,这才讶异的发现这个男子就是那日野外搭救过自己的那人,原来他叫祁远啊!想到人家曾经有恩自己,纳兰泽雨礼貌地冲祁远点点头:“祁公子!”
祁远的双颊有些微微发烫,他有些窘迫地急忙摆摆手:“二小姐客气了,唤我祁远就好!”
“祁大人是宫中的带刀侍卫,怎么能直呼姓名呢!”像是提醒什么似的,纳兰逸风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祁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他张了张嘴,急急辩驳说:“纳兰兄莫不是将我当外人了?再说这里也不是宫中,那些虚名不提也罢!”
纳兰泽雨见他神色有些焦急,忍不住嘴角弯出了个小小的弧度,想不到这个男轻男子还是满可爱单纯的,心里顿时就对他升出了几丝好感:“看样子祁远大哥也大不雨儿几岁,雨儿就唤你一声祁大哥吧!”
祁远挠了挠后脑,表情有些羞赧:“是,是,是!”他一连说了三个是,一旁的君不恙脸色却冷得跟三九严寒天一样。
纳兰泽雨显然也是看到了君不恙的臭臭脸色,她努力扯出一抹僵硬的浅笑,生疏地朝君不恙道:“君大人!”
君不恙被这声称呼彻底激怒了,他双拳紧握,骨节咯吱作响,双目中恨不能喷出簇簇的火焰来。就连纳兰逸风也诧异妹妹的刻意生疏,不明白他们同门师兄们间出了什么事情,竟然僵硬道这个地步。他小心的扶着雨儿半依在床栏坐好,然后起身招呼两人,毕竟来者皆是客。
小岸搬来两个香木小凳子放到床边的梨花木小几旁,然后沏了四杯清茶,恭敬地一一送到了众人手里月复黑师兄,请接招!11章节。做完这些,她静静的退到一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门外瞟去。纳兰泽雨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当下就轻声道:“小岸,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小岸应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退了下去。小岸走后纳兰泽雨垂下眸眼,不动声色地小口小口地啄着杯中的清茶。她的下唇伤口虽然上了药,但是还是遇水就钻心的疼,尤其这茶水还是热的。她痛得皱起眉头,轻轻倒吸着冷气。纳兰逸风一把接过那茶杯,小心翼翼地吹冷了之后,才重新递到妹妹手中。君不恙和祁远看着他们兄妹情深的画面,都不约而同地升出几丝羡慕,几丝嫉妒来。
见气氛有些僵硬,纳兰逸风只好开口打起了圆场,转身朝君不恙歉意地道:“前些日子尊师仙逝,我也一直没有去拜祭,真是失礼的很,还望君大人见谅!”
君不恙淡淡道:“纳兰兄客气了,这声君大人在下只怕是再也担当不起了。”说这话的时候,君不恙飞快地挑眉斜睨了纳兰泽雨一眼,似乎是说给她听的。
“哦?此话怎讲?”纳兰逸风不解地问道。
“我已经辞官了。”君不恙轻描淡写地说着,脸色波澜不惊。
纳兰兄妹都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纳兰泽雨扬高了几丝声音,直盯盯望着君不恙的星眸,又重复着问了一遍:“你辞官了?”
“嗯。”君不恙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很是坚定。
“可是……为什么?”纳兰泽雨脸色露出迷茫之色,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放弃正如日中天的热爱,他一心想有所作为,想轰轰烈烈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可是为什么他突然就放弃了?
君不恙轻笑了出声:“不为什么。”说得风轻云淡,好像是在谈论着一件无关痛痒的鸡毛小事一样。
祁远看着自己像是空气一样被忽略,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闷闷不乐。见众人这会都没有说话,他才清了清嗓子,朝纳兰泽雨道:“二小姐的身体还好吗?”。
纳兰泽雨感激地看了祁远一眼,君不恙自从一进门就没有关心过她的伤势,还是这个叫做祁远的家伙体贴细心,老老实实道:“全身痛得很难受,不过现在好了一些。不要叫我二小姐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原谅我那日骗了你我的身实身份!”纳兰泽雨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精明的御前侍卫,心中就忍俊不禁。当日她扯谎说自己的杭州城里一家镖局家的女儿,想必这个木讷老实的家伙肯定就信以为真了。真不明白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怎么还存在着他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纯洁奇葩。
想到这,祁远脸上的红晕就更重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无论什么话中她嘴里说出,他都会选择毫不保留的相信,即使是被她欺骗了也是甘之如饴。“泽……泽雨……”他结结巴巴地尝试着唤着她的名字,胸中像是揣了只兔子一样,乱跳的厉害,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好像那十几岁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
君不恙的脸色难看极了,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无视他的存在还故意打情骂俏。想到这,他恨恨剜了床上的纳兰泽雨一眼,眼中阴沉地有些可怕。
纳兰逸风清了清嗓子,环顾了下四周道,淡淡下了逐客令:“雨儿的身子需要好好静养,咱们还是到院中走走吧,让她休息会。”
祁远这才抱歉地道:“庄主说得有理,不过祁远还要回去复命,正好泽雨醒了,就在这里跟诸位道别了。”
“这么急?”君不恙闻言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吗,但是嘴巴里仍旧假装惋惜的客套着。
纳兰泽雨也是讶异地扬了扬眉头:“是不是因为雨儿的事情所以耽误你的正事了?”
“不是不是!”祁远连忙摆摆手,急急解释道:“我正好是要到你们清雅山庄来,所以正好是顺路呢!”
“圣上差遣你来我们家做什么?”纳兰泽雨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的大哥微微变地有些不太高兴的脸色,以及君不恙挤眉弄眼地暗示。
祁远一五一十道:“圣上得知庄主喜得千金,特意命工匠打造了一把福寿长命锁,让我亲自送来。”简直比自己生了孩子还要激动!当然,最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纳兰泽雨撇撇嘴,随口便道:“圣上倒是有心了,只是他消息倒是听灵通的!”
闻言,纳兰逸风立刻板下脸斥责道:“说什么浑话呢!圣上做事岂容你背后质疑的?这么大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不知轻重!!!”
纳兰泽雨本来是无心之失,却没有想到大哥会如此生气,从小到大大哥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地口气斥责她,当下就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若是在平时纳兰逸风肯定不会如此的,只是祁远是皇帝身边的人,说话不能不注意。看着妹妹委屈至极的表情他当即就后悔了自己刚才的严厉口气,但是碍于祁远在场,又不好软下脸来去安慰妹妹。
君不恙将这一切看在心里,当即就道:“圣上隆恩浩荡,雨儿你应该感激才是。”
纳兰泽雨倔强地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她闷声闷气地朝自家大哥道:“对不住大哥,是我失言了!”
祁远看着佳人梨花带泪的模样,顿时心里软地一塌糊涂,当即就安慰道:“没事,你大哥只是谨言慎行惯了,圣上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泽雨性情直爽,大家都没有错。”
纳兰逸风只好顺着台阶软下话来:“刚才是大哥说重了,雨儿别往心里去。”说着,转过头朝祁远道:“今日天色已晚,祁大人就再多留一晚,明早再行路也不迟。晚上正好咱们一道给你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