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轻音乐就是一剂催眠药,姐刚才还恍惚记得自己听着《雨的印记》在想那些有的没的,想得差点儿泪眼婆娑得了忧郁症,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阳光明媚大太阳照了。
不得不说,这是我备研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连个梦都没有,心情平静得跟冻住的湖面似的,泛不起一丝涟漪。我揉揉眼睛,起身看了看四周,朱小花的床铺已经空了,ipad正插在插座上充电。而对铺的沈秋已经把头伸出了被窝,一只光溜溜的胳膊吊在床铺外,睡得很沉,估计自个儿在被窝跟iphone交流了一夜。
要不,我也再躺一会儿吧。
我正这么想着,肩膀刚挨到凉席,手机就不知趣地在一旁“嗡嗡”地震动起来,接起一听,不是别人正是小花,她问道:“飞扬,起床没?”
“哦,刚醒,感觉没睡够,准备再眯一会儿会儿。”我边说边合上了眼皮。
“喂,你是不是考研的人哦,又睡!”朱小花在那边提高嗓门教训我,“我朱筱嬅都起来绕操场慢跑了五圈了。”
对了,插入一个解释说明,“朱小花”,原名叫朱筱嬅,全名一共32划,难写又难念,我们自打大一寝室分到一块儿那天起,就叫错了她的名字,见面直接叫成了“朱小花”,于是以后都不约而同“小花小花”地叫着。她开始也生气来着,给我们下通牒说,不叫对她名字连寝室门都不给开,而且还要天天做扫除。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她出自书香门第,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高级工程师,繁复的名字尽显文学气息,挺值得骄傲一事儿,却被我们演绎得土得掉渣俗不可耐。
不过,自从有一位英国外教老师在课堂上把“朱筱嬅”这名字念成“助消化”之后,她彻底想开了,破罐破摔了:朱小花,土气是土气一点儿,但怎么说总比什么“助消化”,还有其延伸品“猪消化”、“猪笑话”之类的来得好听百倍吧。
“我很后悔我姓朱啊!”小花常常跟我们抱怨。
我就安慰她说:“姓孟也没什么好的,叫孟一场,孟难成什么的也很纠结。”
“那叫孟中人,孟成真不就好了?”
我告诉她一般人没这么取名字的,太恶心了,自己叫自己名字都能起一身鸡皮疙瘩。还有沈秋的沈,也没啥好的,大气点儿可以叫“审计局”,但也很容易被人取外号叫“神经病”,虽然沈秋的行为有时候真的很像个神经病。
听了我的安慰之后,小花就开心多了。
这个话题扯得有点儿远,话说朱小花把我吼了一通之后,也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说路经主干道的公告栏上,张贴了一则通知,对我考研应该很有帮助。
“大概就是你们考研的以后有地儿专心备研了,学校要专门弄出一个地方来给你们复习,我拍张图片传给你,具体情况你自己看一下。”
我“嗯嗯”挂了电话,即刻收到小花发来的图片,只见那图片上的通告写着:
“考虑到同学们要求进步的需求,经教务处研究决定,学校将为考研的同学开辟出图书馆的一部分(近1500个座位),作为专门的考研自习室。请有意的同学于本周六早上8点在图书馆门口集中办理租用考研自习室的手续,租期半年,押金一百,凭考研准考证退返押金。”
周六不就是后天吗!我昨晚才发的帖子嘞,今天就出了方案,后天就能得到解决。教务处什么时候这么高效率了,简直太难得了。
看来舆论这东西还是挺厉害的,就这么轻轻一散播,一众跟随的反对的就跳了出来,翻翻炒炒,然后就杀人于无形,或者救人于水火。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难题长期得不到解决就一定要往大了闹了,闹大了就有舆论了,就能诉诸媒体了,就能引起注意了,归根结底,就能得到解决了。这世道,不表态怎么行?窝着窝着,非把自己憋吐血不可。
你们那些想考研的芸芸众生,一定得感谢我开拓者孟飞扬啊,哈哈哈哈哈。
我得瑟着,赶紧给蒋渊打电话,报告这一喜讯。
“喂。”一接通电话,蒋渊声音沙哑地问我什么事,我也顾不上他的状态,一通“噼里啪啦”跟他炫耀自己的功绩。
蒋渊“哦”了一声,说:“那个我知道了……”
“哦。”
“现在有点事,待会儿给你电话。”
“哦,好的。”我无奈地挂了电话,炫耀的时候被人打断实在是一件很扫兴的事儿。
不过,一般人说“待会儿给你电话”,多半之后的一天你都等不到电话了;有些人则不一样,他只要说了给你电话,就一定会记得这回事儿,就算忘记了,以后也一定会找个合适的时间给你解释清楚,蒋渊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说,蒋渊能当上学生会主席,而且一当就是两年多,不是没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