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悦梅出差回来,家也没回,就风风火火地赶到公司,原想尽快处理完出差事宜后,就去看柳如嫣和林刚,并尽快分享他们的喜悦。
说来这也好像是注定的,以前尚悦梅出差最多就是一两天,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在外面呆上一个多月,这次是为了分公司的顺利开业,并且一天忙到晚,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当林刚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忙得不可开交,但她听到林刚苏醒的消息,也是喜极而泣,庆幸柳如嫣终于熬过了这一关。由于太忙了,容不得她多说话,所以至今还不知道柳如嫣失踪了。
处理完出差事宜,尚悦梅立即走到夏雨荷面前:“雨荷,赶快收拾一下,我们到柔柔那里去庆贺庆贺,看,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当地特产。”说完,就从中分出一份交给夏雨荷。
面对着处于兴奋状态的尚悦梅,夏雨荷目光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柳如嫣的事情,只是迟疑地望着她,没有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起身啦,怎么啦?”尚悦梅见夏雨荷既不说话,也不起来,就奇怪地问。
“梅子,你出差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吧,去柔柔家里的事以后再说吧。”夏雨荷没有想好到时怎样应付尚悦梅,见她追问,只好面无表情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累,好像有两个多月没见柔柔了,可把我担心死了,还不知她会累成什么样子呢,好在杨正刚已经苏醒过来了,她也苦尽甘来了,走吧,我想第一个见到她。”尚悦梅心急火燎,并没有在意夏雨荷的表情,等待的时间总觉得漫长的,明明她在外只有一个多月,她却认为有两个多月了。
夏雨荷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呼吸也急促起来了,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下来,接着,一阵昏眩,夏雨荷晕倒在地。
尚悦梅大惊,急忙蹲下扶起夏雨荷。一边吩咐周围的人拨打120,一边掐着夏与荷的人中呼叫:“雨荷,你醒醒,你怎么啦?别吓人啦。”
夏雨荷亲身经历了柳如嫣满怀眷恋地离开南江,亲眼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就这样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而所以的这一切,她只能烂在肚里,一丝风都不能透露,能不叫她身心不备受煎熬?当尚悦梅急着要见柳如嫣时,夏雨荷就如同一根紧绷的琴弦,被尚悦梅用力一拨,就把这根弦给绷断了。
夏雨荷躺在医院里,悠悠醒来,见胡青松和尚悦梅分别站在病床的两边。看到胡青松那焦虑的神情,尚悦梅迷茫的表情,夏雨荷禁不住放声大哭。
“雨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尚悦梅不解,夏雨荷身体一直很棒,从来没有半点恙态,怎么就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身体就垮的这样快呢?没有别的原因,还是替柳如嫣分担了很大一部分精力,所以她弯下腰表示感谢。
夏雨荷使劲地摇头,还是泪眼朦胧地哭着。
望着夏雨荷,尚悦梅感觉有些异常对,再累也不会垮成这样,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尚悦梅一直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夏雨荷哭了一阵,慢慢睡了之后,招手就示意胡青松,自己也快步出了病房。
胡青松跟着尚悦梅出来。
在医院走廊上,尚悦梅突然一转身,盯着胡青松,胡青松措手不及,差点和尚悦梅碰了个满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尚悦梅首先怀疑的是夏雨荷与胡青松吵了架。
“我也不知什么原因。”胡青松见尚悦梅眼睛犀利地盯着自己,知道尚悦梅误解了自己,他知道柳如嫣失踪,也曾追问过夏雨荷,可夏雨荷不但不告诉他真相,反而呵斥他不要过问,看到老婆发着那么大的脾气,他也只好三缄其口。
“老婆病成这样,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算什么事吗?啊!”尚悦梅质问道,心想即使你没有对夏雨荷怎样,但你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我还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男人呢。
胡青松迟疑了一会后,对尚悦梅说出真相。
“这,好吧,我告诉你吧,柳如嫣失踪了。”胡青松知道,夏雨荷肯定清楚柳如嫣的失踪之谜,也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怎会在短短几天时间,身心怎会备受煎熬到这种程度。他也知道,就是现在不说,尚悦梅也马上会知道柳如嫣失踪的消息,不如现在就跟她说了。
尚悦梅怔怔地站在走廊上,怔怔地望着胡青松,脑子一片空白。
夏雨荷从内面走出来,走到尚悦梅跟前,抱着她又痛哭起来,尚悦梅也泪眼婆娑,心如刀绞。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叫你陪着柔柔吗?她怎么就失踪了呢?报警了吗?”。尚悦梅待夏荷哭过一阵之后,双手捧着夏雨荷的脸问,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梅子,不要问了,我不知道,求求你不要问了,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了。”夏雨荷痛苦地央求道。可她心里是这么说的:我知道,我全知道,柳如嫣正遭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可我不能说呀,我只要吐出半个字,她和杨正刚将遭受灭顶之灾呀,梅子,原谅我吧,我心里也哭啊,我心里太苦了。
“公安局怎么说?林刚怎么说?总不能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所有人都当成没有事一样吧?”尚悦梅还是不甘心地问。
“梅子,不要再追求这件事了,你要让柔柔安心地渡过这次难关,万事皆由天注定,就顺其自然吧。”夏雨荷见尚悦梅一味地追问柳如嫣失踪之事,生怕自己承受不了压力,把事情泄漏出来,从而导致柳如嫣遭遇万劫不复的命运,这才是夏雨荷最担心的问题,如果事情不能有效地控制,夏雨荷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呀?”尚悦梅不明就里,继续追问。
“别,别问了,请你相信我,这件事到此为止,顺其自然,我们是凡人,是无法扭转乾坤的,我求求你了,好吗?”。夏雨荷那无神而绝望的眼神,望得尚悦梅心都碎了。
带着满月复疑虑和万分悲痛,尚悦梅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
家里也是空荡荡的,李远征的学习还没有结束,尚悦梅无法向老公诉说着这一切,心闷的透不过气来。
尚悦梅仰躺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在家的一个多月,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呢?杨正刚怎么这样快就从植物人变得正常了呢?这也不喝厂里呀?难道是柔柔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把林刚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能耐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一记闪电,划破了夜空,尚悦梅一个激灵,接着打了个寒战。她感到奇怪,现在虽说不是深秋,但也到了秋天了,怎么还有闪电暴雨呢?
尚悦梅走到窗前,将刚刚打开的窗户关好。
一只蜻蜓飞进了,它是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而飞进来的。
正处于思路混乱的尚悦梅,看见这只小蜻蜓,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外婆给她讲的神话传说《肩膀上的小蜻蜓》。
尚悦梅将那个传说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心中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只有这种事情,柔柔为了爱情,自己变成小蜻蜓?莫非这只小蜻蜓就是柔柔变的?莫非柔柔看见我来了,就跟着到我家来了?
“胡思乱想什么呀?”尚悦梅不由得哑然失笑,用手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夏雨荷很定知道其中的原委,可她为什么不吐半个字呢?这其中的疑团有谁能解开呢?
小蜻蜓似乎很有灵性,在大厅里转脸几圈后,落在尚悦梅、柳如嫣和夏雨荷的合影上。
“小蜻蜓,你知道柔柔在哪吗?知道的话,就给我带个口信,说有一位姐姐,想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也很想见到你。”尚悦梅望着这只小精灵,自言自语地说。
那只小精灵扑哧了几下,飞离了相框,在大厅里环绕。
外面风雨大作,尚悦梅倍感孤独。
“老公,你怎么还不回家呀?你的肩膀在哪?我要靠一靠,我现在就像站在荒凉的孤岛上,孤独,无助,快回家吧。”
尚悦梅无力地说着,一把抓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