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绩心里很不高兴,今晚真是太不值得了,动了那么多脑筋,还跟女儿产生了摩擦,却弄到了两百元钱。
回到家里,苏虎见妹子穿着裙子,而且这裙子一看就与众不同,就上前问道:“娥娥,林刚给你买衣服啦,在哪里买的?”
苏娥喜滋滋地回答:“就是在解放路品牌店里买的,花了好几百块钱哟。”边说边用手轻轻地抚模着,一会儿整整衣领,一会儿模模裙角,一会儿又低头欣赏一下。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所以也一直露着笑容,就是当时在公园里对苏绩发脾气时,也是两眼露出喜悦地望着林刚。
苏绩见苏虎瞪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妹妹的裙子,心里一动,暗想莫不是虎子想打娥娥的注意,让娥娥把这条裙子让出来,送给他的女朋友娇娇?
真不知道苏绩肚子里有多少坏水,苏虎对妹子这套衣服感兴趣是一般人正常的表现,他也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毫无疑问是有些羡慕的,根本就没有想过将妹妹也好不容易穿上的这套衣服,拿去送给女朋友。可苏绩只把苏娥当作利用的工具,他奉行的是宁要讨饭的崽,不要戴花的女,他对一双儿女的态度,就是对苏娥是不断地索取,对苏虎是不断地给予。
“娥崽,我跟你商量点事。”苏绩拉着苏娥坐在沙发上,并挽着女儿坐下,苏虎则找了个凳子坐在茶几身边。
“什么事哦?还跟我商量,我有不会想好多事。”苏娥莫名其妙地问父亲,心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父亲从来没有这样跟自己商量过事情,任何事都是命令她怎样做,今天是怎么啦?
苏绩是一脸的赔笑,对苏娥说:“娥崽,象我们现在的情况,最需要办的事是什么,你想过吗?”。苏娥不知父亲讲的是什么,茫然地摇了摇头。
“唉”,苏绩叹了口气,“崽呀,你倒有了归宿,可你哥现在还不知怎么样咯。”苏绩拖着长音,唉声叹气的,眼角却瞟向苏娥,看苏娥的表情如何变化。
苏娥哪里能理解得了父亲的意思,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仍然是不解地望着父亲。
苏绩见苏娥没有半点反应,心里直骂苏娥:像你这样的榆木脑袋,还想跟林刚玩脑浆呀,趁早听我的话,从他身上多榨点油水,最好把他榨干,再去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过日子吧,我说的这样明白,你还不能理解我的意思,真是脑子进水了。
苏虎见父亲提到自己的事,不高兴了,顿时把脸一沉,翻着眼对苏绩说道:“你有事说事好啵,不要扯到我身上来。”苏虎的意思很明了,自己没有本事挣到钱,不能给自己的女朋友买衣服,而林刚给自己的妹妹买名牌,他脸上本来就挂不住,这时父亲又提到他,专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激发了他的火气,才瞪起父亲的眼来。
“虎子,你急什么吗?还不是考虑到没有钱给娇娇买衣服,才跟娥崽商量这件事啊”。苏绩本想对苏娥多讲一些顾全家里的大局、要多为父兄着想这一大片话来说服苏娥,劝说苏娥将衣服让出来,交给苏虎送给他女朋友的,可被苏虎一翻脸,生怕他这个翻眼强盗又要爆发,不得不直截了当地跟苏虎说明。
苏娥还是没有听出苏绩的意思,苏虎倒是听出端倪来啦,心里猜想,莫不是这老不死的想让娥娥将衣服交给我送给娇娇呀,那样倒是好事。苏虎交得这个女朋友娇娇,因苏虎不务正业,娇娇的父母不太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可娇娇肯愿意跟着苏虎,但苏虎还真的拿不出一件体面的礼品送给娇娇。
既然听出了话音,苏虎马上转怒为喜,又装作亲热地坐近了苏娥。
“娥崽,我是说你穿的这件裙子能不能送给娇娇呀?”苏绩也不讲那些忽悠的话了,直接就和苏娥商量,既然苏绩响了口,他是千方百计地要搞到手的。
“什么?亏你想得出来,我有件像样的衣服吗?你给我买了几件衣服啊?我好不容易有意见体面的衣服,你们还打起了这个鬼主意,你们还算人不算人啦?”苏娥一听,无名之火腾地一下冒出来了,站起身来,就想拿着衣服袋子回房间。
这下苏虎可不答应了,为了让自己的女朋友高兴一下,牺牲妹妹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人都是自私的,叫花子拉屎,都是往怀里爬的,何况你苏娥还可以从林刚那里弥补过来。见苏娥起身要走,就飞快站起来,抓住苏娥的双肩,将她重新按倒在沙发上,并说:“你急到那里去呀?老爷子是在全盘考虑外面整个家里的利益,你也不能只顾你一个人啦,这样做就太自私了。”
这就是苏绩父子的行径,明明是自己不要脸强要苏娥的衣服,竟然还说妹妹太自私了,这完全是一种强盗逻辑。
苏娥被苏虎重新按坐在沙发上。她知道自己无法辩解了,清楚自己的辩解也无益,就干脆把头一低,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凭父母任何劝解和威胁,她就是不答应把衣服让出来。她就是再笨,也不会笨到自己让父兄随意摆布的程度,这点她也清楚,如果自己做了让步,仍然穿着以前的旧衣服,林刚必然会问及此事,自己不但再也没有穿名牌衣服的机会,还会增加林刚对这个家的厌恶情绪,到时自己连一点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苏氏父子见苏娥仍然无动于衷,心里急了,他们没有想到,苏娥竟会破天荒地抵抗自己,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苏虎见妹子死也不让出衣服来,有些恼火,他冲着苏娥叫道:“你翅膀硬了啊,父兄的话也不听了,我告诉你,你今天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苏娥也毫不示弱地叫喊道:“你要一点脸吗?三十多岁的人,没有本事娶老婆,还想抢我发的衣服当礼物,还想打肿脸皮充胖子,天天游手好闲,不是我那点工资,你们都和西北风去,还好意思在这里冲着我叫嚣。”苏娥也本来就是脾气暴躁的女子,她到了气头上,天王老子也会撞一下,管他事后怕不怕。
苏虎让苏娥撞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作为家里的一个顶梁柱,自己没有固定的收入,全靠妹妹打工的那点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本身就有些自卑,所以他在两个面前从来不敢乱说话,今天竟遭妹妹羞辱,他怎不气急败坏。
苏虎正要起身扬起巴掌来打苏娥,被租借拦住,并喝道:“你干什么,还象做哥的样子么?跟我坐下来。”
苏虎气呼呼地坐下。苏绩转身对苏娥说:“娥崽呀,你想想看,两个那边有的是钱给你买套名牌衣服那是分分钟的事,你又何必为了这点事而不顾我们这个家庭呢?你要知道,我和你哥永远是你的守护神,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呢。”但是,不管苏绩怎样劝解,苏娥是铁了心的不肯让出这名牌衣服。
苏虎见劝说无效,就提起苏娥那个装着旧衣服的袋子,伸手就想将苏娥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他是想将衣服掷给苏娥,准备强行逼迫她将身上的裙子换下来。当他掏旧衣服是时候,也掏出了苏娥的另外一件套装裙子,苏虎一看,又是一套名牌,而且比苏娥身上穿的还要贵一些,立刻将苏娥的旧衣服往沙发上一丢,拿着那套衣服就走。
苏娥见状,腾地从沙发上蹦起来,发疯似地扑上前去,想把自己的套装裙子抢回来,还歇斯底里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苏虎见苏娥不要命地扑过来,也不念兄妹情意了,反手一掌打过去。苏娥因扑向苏虎,重心本来就不稳,被一个重手重脚的大男人一甩,苏娥怎么也站不稳,身子就向墙边飞去,头重重第撞在墙上,鲜血从头发缝里流到脸上。
这下苏虎慌了神了,手里拿着那套衣服,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傻傻地望着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苏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