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上,正缓缓的行使来一辆马车,马车的外部和那赶车的车夫,都显得毫不起眼。
“衡君,快到了”
车夫扭过头对着里面说了一句,却没得到回应,车夫又说:
“主人吩咐小的提醒衡君,若是衡君方便,就开窗看看,多吸上几口气,林子里味道清新,对您身体有好处”
看里边那人还是没回应,车夫驾车降慢了点儿速度:
“衡君还在生气?”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笑声,仔细一听,笑中似乎隐藏着某种痛楚,只是被人压抑着没发出罢了。
“衡君?”车夫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衡君恕罪,小的拉帘子了”
这帘子一拉,便看到里面的人来,还没来得及再一次对那人的外貌做出评价,车夫听到一声:
“叔孙衡一伶人而已,怎敢生广陵王的气?”
听到广陵王三字,车夫脸上一瞬闪过怒意,下一秒却低头说道:
“在主人眼中,衡君比广陵王之位重要的多”说完便跳下车走到马车的小窗前,
“我帮衡君开窗”
两边的窗打开后,他又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将水袋一同递给车上那人:
“衡君请用药”
那人自然的接过来,眼睛却盯着小窗外:“果然是深山呢”
“山里林子大,两边的也都是百年大树”
阳光从层层叠叠的叶子中穿透过来,一小部分照射进小窗照在那人苍白的脸上,想了一句真不知道他这样的身体能坚持多久,车夫听到一声:
“真安静”
车夫正要点头,却被远处一喊声叫愣在那边:
“其实是我不喜欢你!我没看上你!!你离我远点儿!”
是一个女声,声音直像是怒吼一般…
虽然听着有些距离,但因为那声音的威力…清晰的很。
车夫看了一眼衡君,竟发现衡君皱着眉,
“这声音……是不是颜府小姐颜如玉?她真的被带来了?”
车夫摇头,“小的不知,不过应该是颜府小姐,咱们的人马中没有女子”
“还真为我劫来了?”
衡君低语了这么一句,突然咳嗽起来,看起来很是痛苦,车夫回神后抬起衡君拿着水袋和药瓶的手:
“吃药吧?”
刚一挨,衡君就受到惊吓般的向后缩,表情更是带着厌恶:“别碰我!”
车夫也立马松了手,忍着被嫌弃的火气指了指那药:“吃药缓缓?”
“不吃!”衡君似乎发了脾气,将手上的东西扔在马车上:
“吃了也没用,你给我的这是什么药?为何吃了反而更难受?!”
车夫听了眉头紧皱,仔细看着对面人的脸色,无意中与衡君对视,却见衡君突然改了嫌恶,一脸凄苦:
“不和我商量一声就命人把我绑来,说是为我好,其实是想我死吧?连我的常用药都搞不清楚,还口口声声为我好?”
说完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用袖子去遮,再松开竟然是一滩鲜血。
看到这儿,车夫突然松了口气,心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吃或不吃都难逃一死,加上之前他已经吃过这药,这顿不吃便不吃。
可嘴上还是要虚上几句:“衡君息怒,小的不是说了么,这是主人专为您配制的新药……衡君不想吃便不吃了,主人也说这新药药效显得晚,若是衡君吃不惯,日后再换回来”
“…”
沉默了一会儿,那衡君竟然主动捡起来旁边的水袋和药瓶,取了一粒药,盯着药又发起呆来:
“白翎…广陵君真的说颜府小姐任我处置?”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拿起药说这个,可车夫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主人就是为了实现衡君的愿望才绑来颜府小姐”
听完衡君竟连水都没喝,一口咽下药丸:“那我也得更惜些命”
见他吃了那药,车夫心中暗喜,表面也更加谦恭:
“衡君坐好,小的赶路了”
“你能不能帮我办件事?”
车夫回过头:“衡君尽管吩咐”
“一会儿就由你帮我杀了颜府小姐”
“这…”
衡君脸上一阵痛苦,掩着袖子艰难的说道:“我这种身子,动不了手”
“…”
车夫,不…人皮面具下的那人此刻皱紧了眉头。
‘叔孙衡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的确杀不了人,不过要是由我动手,日后万一败露…
可颜府的那位却也是不得不死…只有她死了,不管这衡君是死是活,都能逼得白翎毫无退路……
万一事情有变
暂且答应他也无妨?’
这般挣扎到最后,得出了结论:
“衡君放心,不过小的只能在后半夜下手,在此之前衡君先忍上一忍,一会儿…”
“我懂”衡君苍白的脸上似乎有很多情绪,可嘴上只说了一句:
“我自会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