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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来力、张丁困窘的脸顿时一红,曾老三和刘阿福更觉难堪,到这个时候,他们也听出来了,温家这是在嘲讽他们当初所为。
这几人过去表现过激,却有几分硬气在,尤其是曾老三,当下就想转身走人,被个小丫头嘲讽,他个大男人的颜面都被扫光了,他心里受不住。
刘阿福拉住了他。就听得张来力语带惭愧道:“好儿姑娘,过去的确是我们不懂事,犯糊涂,你们孤儿寡母,就靠种菜卖过活,我们的日子是不好过,好歹家里人全,我们又是男人,怎么也比你们的处境好些。实在是我们不懂得将心比心,因为眼红你们菜种得好,卖得好,以为你家是不让我们卖菜,才会说那些过分的话。”
张丁这次也带了诚恳道:“我们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们说声对不住,再就是想成为你们家的固定菜农。我和来力在这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着旁人去误会你们家。”
好儿含笑的眸子扫过两人,这双张的诚意,起码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给她看到了。那另两人呢?她淡淡地看向曾老三和刘阿福。
刘阿福想起那些同行说的话,一把拉过曾老三,往前走了一步,鼓起勇气道:“好儿姑娘,过去是我们不对,请你代我们跟你母亲说声对不住。看到他们给你家种菜,把日子给过起来了,我们心里也后悔了。今天过来,就是想你家也让我们种菜。你家要是不肯,我们也不勉强。你要是能做主,现在就给我们个答复,能不能,也好让我们安心或是死心。”
“你们三人都表态了,那他呢?一个大男人,如果连一个道歉都要靠别人张嘴……”好儿没有把话说尽,眼中却泛起了冷芒和鄙夷。
曾老三只觉得像被大冰块砸到了般,心里一阵发冷,腿肚子不自觉打了个颤。
刘阿福在旁推了推他,示意他低一低头,认个错,不管怎么说,当初的确是他们做得过分了。如今他们有求于人家,那话里虽然带了嘲讽,跟他们当初骂人家的比,那可真是好太多了。
好儿在心里冷笑,起身道:“你们三个的话和诚意,我会带给我娘知道。你们先回家去吧,我娘如果大度,不计较前嫌,会派人去通知你们。陈叔,送客。”
“好儿姑娘,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还请你在你母亲面前帮我们说几句好话。”张来力忙赔着笑脸说道。
刘阿福看着曾老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唉一声道:“老三,走吧。”
好儿越过这些人,小安紧跟在她身边。陈六声对那几人道:“各位,请这边走。”
曾老三随同伴们走出客厅,眼看那温家小女娃就要走进垂花门,他心中憋的那口气,突然爆发出来,大声喊道:“好儿姑娘!”
好儿一只脚跨进门槛,这才稍稍转身过来,冷淡地看向曾老三。
曾老三不敢跟好儿的眼睛对视,看向门边的墙壁,极其别扭地说道:“我、我嘴巴臭,不该辱骂你母亲……帮我跟你母亲说声对不住。”
曾老三说完这话,急忙忙地就低头往大门走。
好儿挑了挑眉,道个歉就这么难吗?虽心有不悦,仍是去跟温氏说了与那四人见面的过程。
温氏听罢,沉默片刻,叹息一声道:“算了,都过去了,我看他们也实在不好过……好儿,咱们的巧味道陆续开店,作坊也在不断扩大,迟早要增加种菜的菜农,不如就签了他们吧。”
“娘,你就是太心善了。”好儿忍不住低声嘟囔。
温氏含笑捏捏小闺女的脸蛋,“他们都认错了,咱们就大度些,都过去了,计较也没用不是。”
去喝完蔡华丰的喜酒回来,好儿家的菜园又开始搭盖起了大棚。二十六亩的甘蔗长势不错,三十亩的冬小麦长势也好。
养猪场那边,在休息了三个月后,又购进七十头小猪仔喂养。之所以没有在杀猪完后就立即购进,六七月份是最炎热的季节,虽然猪肉价会比年底的高,但不易储存,古代没有冻库,就是制作腊肉腊肠也会受到影响。而这些情况,也是在喂养了之后才得知的。
好儿家那会大杀猪,销售的客户有杀猪佬,有少许大户人家,有酒楼,也有几家制作腊肉腊肠的作坊。这些客户都是有冰窖才批量购买。不然,还真不知如何处理几十头肥猪。
俗话说,不做一行,就不知一行的具体情况。既然知道了这些不利因素,自然得调整路子。改在十月下旬喂养小猪仔,是因为这时候天气转凉了,人们开始穿长袖,也是制作腊味的好时节,而且这个时候距离年底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猪肉价相对来说也高些,只要精心喂养,到明年这个时候杀猪,就能获得更多的厚利。
十一月初八,温家大院一派喜气洋洋,红双喜灯笼一路挂进西跨院内的小分院,新房内外,到处都贴是红红的大喜字、双鱼戏水、喜鹊登枝等精美剪纸图案,这些剪纸有一半是万永林的母亲亲手剪的,着实让好儿大大惊艳了一把,民间的传统艺术啊,流传到前世,许多剪纸图案都失传了。
龚桂子如今是温家的人,也等于是温家办喜事,落日村不少人家是自发是来吃喜酒,送米送面送尺头的都有。在温家作坊干活的一众村妇,全都提了礼,带了娃儿来吃喜酒。温家的长工们则是凑了一份子钱,到镇上买回一尊白瓷烧制的喜儿双福摆座,端端正正摆在新房的梳妆台上,寓意新婚夫妇早日得一双贵子。
送新娘子过来的生亲团,也就是周三娘的几个姐妹和姐夫,以及做代表的两位叔伯和叔伯娘,看到温家大院的气派,又看到龚桂子和周三娘是单独住一个小院,全是青砖大屋,院里收拾得整齐利落,还种有花花草草,看着就令人舒坦。再进去屋子看到崭新的家俱等摆设,一个个满意地笑不拢嘴。
周五娘和大伯娘伸手抚模着那被面和床单,只觉得柔软舒适无比,周五娘羡慕地小声道:“大伯娘,这是啥料子?真舒服!”
周大伯娘摩挲了一会,边想边道:“咱村汪老爷家的大少女乃女乃,我有几次看到她出门,穿的料子光滑发亮,据说那是绸缎料。这料子柔软光滑,可没发亮,我估模这是绵绸料子?”
她们今天穿的是平时不舍得穿的最好的纯棉衣裳,且是仅此一套,跟这被面料子一比,就被比了下去。周五娘姐妹和伯娘们都羡慕不已,当初她们还觉得龚桂子卖身了不好,现在看来卖身也过得不差,起码就比他们过得好上十倍不止。
周四娘看到妹妹那发光的眼神,调侃道:“五妹心动了吧?听三姐说,温家的长工里头,有几个还没娶媳妇,以后让咱三姐和三姐夫给你说和说和一个?”
周五娘脸一红,却掩嘴笑道:“四姐,三姐出嫁了,就该到你了,还是让三姐和三姐夫想帮你说和说和去。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三姐夫说……”边说边往外走。
周四娘急忙拉住她,嗔恼道:“你个死丫头,你敢。”
姐妹俩嬉闹说笑,周二伯娘听着两侄女的话,眼睛在这屋内外扫转,却动起了心思,她的二闺女眼看也到嫁娶年纪了,虽说长的不如周三娘,可也是挺周正的一个姑娘,太穷的她不想让闺女嫁,给人当填房她也不想。温家长工是不卖身的,既然有没娶亲的,等会可得找人打听打听去。
新人拜堂时,龚桂子果真携新妻周三娘,当着所有来客的面,郑重地给温氏下跪,磕了一个感恩的大响头。
隔天,好儿就收到从彭城过来的信函,陆韶阳在信里说,秋闱放榜了,他考上了举人。好儿很为陆韶阳高兴,拿着信给温氏看,又拿去县城给阿旺和小树看。
阿旺也为陆韶阳高兴,陆韶阳只比他大不到两岁,却已经获得举人资格,而自己,连秀才都不是。阿旺深感自身压力巨大,也更加激发他向上的动力和斗志。
好儿劝导他道:“哥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陆韶阳自幼就读书,你读书才几年,不要去跟谁比,你只要尽力就好了。要知道,压力过大,会影响你读书和考试的发挥。哥哥该习武就习武,该看书就看书,该玩就玩,总之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娘说不要求你们考什么官来当,那都是娘的真心话,所以你一定适当放松自己,不要书没念完,人却倒了。”
望着好儿真挚而充满关心疼惜的眼神,阿旺点点头,心里头暖暖的,只有亲人,才会有这发自肺腑的关怀。
“对了,哥哥,小树,我打算过几天就启程去彭城,除了察看咱们家的店铺,顺便给陆韶阳送一份贺礼。再一个就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娘说咱们现在手头宽松,可以考虑在彭城买个院子,小点儿没关系,等明年哥哥去考试,就能有地方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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