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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车下来一共七人,两男五女,其中一五旬老者,一青年男子,两名年轻**,两名未出阁姑娘,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面对这带剑的四人,七人皆是一脸惊惶害怕,其中一女子更是害怕得当场昏厥过去,身边的人一阵骚乱,又是叫唤又是掐人中,却又见五旬老者和青年男子从中走出,在两名带剑随从的监视下,与修车的两人一起合力,一点一点地将车厢搬扛,挪到路边,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却花了一刻钟不止。
道路通畅了,领头的带剑随从不知对那几人说了什么,立见九人立即在雪地里双膝下跪,低垂着头。
好儿尚在惊异疑惑时,忽听有人对文成峰喝道:“还有你,把你家主子叫下来,恭送五王妃和小世子。”
文成峰慌忙点头称是,走到车门前说道:“小姐……”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却听车厢内传出陈小安不安着急的声音,文成峰心里一咯噔,急忙拉开车门,探半个身子进去一看,只见好儿躺在塌上,身上盖着毛毯,呼吸时而粗喘时而弱微,很是絮乱不稳。忙问道:“小安,小姐怎么了?”
陈小安抹着眼睛,带哭腔道:“文大哥,小姐的气管炎又发作了,气提不上来,怎么办?怎么办啊?”
“啊?”文成峰一怔,气管炎?这是什么病,他怎么没听说过小姐有旧疾?
“小姐,你不要吓我啊……”陈小安嘴里喊着小姐,眼睛却朝向文成峰使劲眨巴眼,文成峰又是一怔,视线在小姐和小安之间来回一转,心里隐隐明白过来。
文成峰一个转身,一脸焦虑向那带剑随从道:“这位爷,我家小姐旧疾复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您行行好,能否让我家小姐先行一步去找郎中……”
“让你们恭送王妃和世子爷是你们的荣幸,哪来那么多废话?!”领头的带剑随从一把推开文成峰,唰地拉开车门,一脚踏在门槛处,朝里看去,看见个小丫鬟跪在榻前抽泣,榻上躺着个更小的女娃儿,他探进身子,伸手一模那小女娃鼻息,弱不可觉。
“你下来。”带剑随从冲陈小安丢下一句,转身下了车厢,看着陈小安下了马车,跟文成峰一起跪在路边,这才和其他人走回队伍,翻身上马。
一声“起驾”,四坐骑在前头带路,中间两辆马车,后面六名坐骑,缓缓从温家马车边走过,雪地上留下几串长长的车轮印子和马蹄印子,很快就又被这漫天风雪遮盖。
好儿悄然爬起,透过一丝缝儿,看着这行人远去了,急忙拉开车门冲陈小安两人叫道:“小安,文叔,快起来。”
“小姐。”陈小安和文成峰站起,各自*拍膝盖和身上落雪,只这一会功夫,两人便已冻得脸变了颜色。陈小安钻回车厢,好儿把毛毯给她盖身上。抬头看眼徐徐昏黑的天,对文成峰道:“文叔,你到前面看看那户人家,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哎,小姐,我这就过去看看。”文成峰刚才心中也着实被吓到,五王妃,那不就是皇亲贵族?他们这些平头小百姓,是万万惹不起的。
“小姐,你刚才实在冒险。”文成峰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好儿说道。刚才他真是为自家小姐捏把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好儿点头道:“以后我不这么冒险了。”
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天寒地冻的风雪天,不但要同样行驶的过路人下车让道,还强制人下跪恭送,好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这又不是皇帝皇后带皇室出行,于情于理都不合,一个五王妃就摆这么大的架子,如此霸道无理,当百姓都是木头任她摆布啊?情急之下,她才冒险一试。
文成峰过去询问了那家人无大碍,帮着人把马车修好,那家人对文成峰连声道谢,主动报上家门,他们姓骆,是卫州人士,他们的叔伯和大哥都在彭城做生意,营生不错,便写信叫他们带上老父,举家到彭城一起过年。不想途中马车出意外,两人紧着修车,孰料又遇上皇亲贵族,想想刚才情景,骆家仍是心有余悸。
骆家让好儿的马车先行,他们紧随在后,在昏黑的风雪中一路缓行,到得信元小镇时,已是晚上戌时末。好儿记得上次投宿的客栈,提议骆家一起过去,怎知还未到客栈门前,就见两名带剑随从守在客栈大门,灯笼散发的光芒下,细看正是五王妃那些人。
文成峰下车前去询问,带剑随从一句“客栈已包下”,彻底消了好儿等人的投宿念头。
无奈,好儿一行人只好寻其他客栈投宿,走了一条半街,才看见某巷口挂的灯笼下照明的住店字样,众人又冷又饿,赶紧过去。客栈就在入巷不足十米处,走进去是一个寻常人家院子,好儿就有种似曾相识感,这不就是她当初和温氏到达彭城时,投宿的那种由住宅改成的客栈吗?
临近年关,住店的人稀少,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投宿,掌柜跟伙计的瞌睡一扫而光,登记完后,忙前忙后地烧水做饭炒菜招呼客人。菜只有白萝卜和大白菜,一小撮肉丝,一碗酱菜,好儿伸筷子夹了点酱菜入口,眉头微皱了下,跟自家的完全没可比性。天寒地冻又是深夜时分,又冷又累又饿的众人将就着填饱肚子,再简单洗漱一下,歇息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风雪已停,天依然有些灰蒙。结算了住宿费用,两家在外面买包子油条豆浆,吃过早饭,再一起驾车同行。没看到王族的车马,估计是比他们更早一步离开了信元小镇。
巳时末进入城门,骆家往城西方向而行,临别前留下具体地址给文成峰。好儿等人则往北边而行,去自家新买的院子落脚。
歇息了半天,好儿带上备好的两份礼物,一行三人驱车先往红莲绣坊总部见陆海兴,再去明家书局见明南靖。
庆功宴依然设在飞仙酒楼,时间定在明晚。从明家书局出来,好儿带文陈二人去逛大街。
面见陆海兴、明南靖,好儿都是单独一人,让文成峰、陈小安留在马车上等候,皆因她出书和画只有自家人知晓,做的极为保密,即便陈小安是随侍她的丫头,也不得而知。
春天时,明笙儿父女及陆韶阳都去过好儿家,明笙儿更在好儿家住了一段日子。文、陈二人皆以为是东家与这两家有交情,东家因抽不开身,便让小姐前来送年礼,并察看自家店铺。他们在温家日久,已知小姐虽然年纪小,却是极有主见和见识,尤其陈小安,她和平卉随侍小姐,更为清楚在温家,许多事情都是小姐出谋划策,东家和两位少爷则是服从和支持。
彭城之大之繁华,让文陈两人大开眼界,眼下又即年关,更是热闹非凡,几条主街人山人海,车轿根本无法通行,卖东西的,忙得不可开交,买年货的,拎满大包小包。好儿便让文成峰驾车往就近的火锅烧烤城,把马车停进后院,再步行回头去逛街,看看也买些年货带回去。
文陈两人难得来一趟彭城,各自都带了不少银钱,好儿唯恐人多易遭贼,让二人把各自的银钱数目记好,把钱袋子都交给她保管,买东西时,一律让她来付钱,过后再从他们的钱袋里扣除。
“小姐,你带钱袋子,不是更不安全吗?”。陈小安困惑地说道。文成峰也表示同样的不解,倒不是他们不相信好儿,而是好儿年纪太小,他们很担心小孩子更容易弄丢钱。
好儿狡黠一笑道:“我问你们,可曾见过我带的东西弄丢过?”
陈小安想了想,摇头道:“小姐带的东西,从来没丢失过,也不曾忘记过。”
“那不就结了,我跟你们说哦,小孩子带钱,是最不容易遭贼的,按照常理,一般人都不会把钱袋子放孩子身上,所以,贼偷的眼睛总是盯在大人和老人身上。所以,赶紧的,把钱袋子上交吧。”好儿说到末,笑的甜美又得意。
两人一听似乎也是个理,便把钱袋子都交到好儿手中。好儿接过,往身前的挂袋里一放,扣上扣子,手一挥叫道:“走,逛街买年货咯!”
好儿年小,文成二人左右走在她身边护着,陈小安更是拉住好儿的手,预防万一被撞散了。这一路逛去,琳琅满目的商品晃花了三人的眼,甜味飘香的米花,各色甜糕,漂亮的糖果,油黄浓香的腊鸭,腊鱼,各种卤味,咸鱼干鱼,品种丰富的南北干货……两条街走下来,三人按着各自喜好都买了些吃的,装了两大包给文成峰拎着,继续往前逛。
好儿想去珍华坊买些点心带回去,还未靠近就看见那长长的弯曲的长龙队伍,三人大为惊异,这么红火啊?估计就算她现在过去排队,今天也买不到了,不如过两天再起个大早过来购买。
正想转身离开,忽见那队伍一阵骚乱,十多名侍从边走边吆喝开路,走着的、排队的,纷纷往旁避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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