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如今的子烟已经成为了掌事之一,负责带领修炼音攻术。
本来是一起修炼的,可是琥珀才修炼到了音迷术。琥珀并不自卑,以子烟的资质,这是她意料之中的。只是子烟当上掌事以后便不能像以前一样能够朝夕相处了,这不免让她有些伤心寂寞。
虽然子烟也经常来看她,但是并不能像以前那般不分彼此。暂且不说身份有别,就连话题也变了。子烟经常跟她说当上掌事以后的感受,还说日常一些掌事的繁琐事务。一直以来琥珀都把子烟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可是子烟现在说的这些都离她太远,远得遥不可及。
她在想,什么时候她与子烟会如此陌生。听着她的经历和感受,就像是听着某个不相干的人的故事一般。
高级音灵者中也有不少厉害的角色,凫若就是其中一个,凫若心里妒忌子烟,但是她又想巴结,所以子烟走后她便于琥珀交好。
琥珀很喜欢凫若那开朗的性格,因为和子烟很像,很多时候她都以为子烟又回来了,可是从中级音灵者那边传来子烟教导的声音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
一年一度的掌事资格赛即将到来,音灵殿上下都兴奋不已。
但是兴奋归兴奋,都是灵力非凡的三位掌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去挑战无疑是送死,那可是玩命的事。已经连续两年年没人报名挑战掌事了,不知今年是否也像前两年一样没好戏看。
七月二十,掌事资格赛开赛。这一次的挑战者只有一位——琥珀,而她要挑战的掌事居然是子烟。
琥珀奇怪了,她根本没有报名,怎么会有她的名字?再说了,就算她报名,也会挑战别的掌事,断不会和要好的姐妹一决生死。
此时众人像炸开了锅一般议论起来……
“那个琥珀很厉害吗?”。
“听说子烟掌事是百年难遇的人才,资质极高呢,难道还有人比她更厉害吗?”。
“琥珀不要命了?”
“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我跟你说啊,子烟掌事和琥珀是要好的姐妹,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结的仇,竟然要一决生死。”
“那琥珀是子烟掌事的对手吗?”。
“这就是好戏所在,琥珀断然不是子烟掌事的对手。但是子烟掌事若是看在昔日情分上手下留情的话,你猜会发生什么?”
……
琥珀听不见众人议论的声音,她脑子里满想着自己将与子烟站在生死对决上之。
七月十九,掌事资格赛的前一天,子烟被珞兰带到中厅。
珞兰问子烟:“明天就要开赛了,你知道挑战你的是什么人吗?”。
“属下不知。”子烟低着头回道。
“是琥珀,你的妹妹。”
“这不可能,琥珀绝对不会和我决一生死的。”
“可是名单上的确是她,今年的挑战者只有她一个,而她挑战的掌事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子烟的名字。”珞兰很从容地说。
“这让你很为难吧?”站在一旁的珞成问道。
子烟低着头,没有回答珞成。因为这根本不是为难不为难的问题,这关系到她和琥珀的性命,若是她们之间只能活一个,那她愿意成全琥珀。
“其实你为不为难都不应该由我来过问,我今天找你来只是跟你说一句,琥珀绝对不能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珞成说完后就给珞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带她下去吧。
刚从中厅回来,子烟觉得总管大人真是多此一举。即便是没有他的命令,她也会保全琥珀。总管大人保全琥珀是因为琥珀身上的秘密,而她保全琥珀,是因为琥珀是她妹妹。
琥珀正要去找族长去查个明白,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报名。可是这时凫若在背后拉了她一把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族长,我没有报名,为什么名单上会有我的名字?”
“你疯了?你难道不知道规定?只要名单上写有你的名字你就必须得比赛,不得以任何理由逃月兑。”
“可是我是真的没报名啊。”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认命吧。”
凫若那句“认命吧”在琥珀耳边久久回荡,难道她跟子烟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她回想着从遇上子烟那一刻到现在,她的生活便不再枯燥乏味。她与子烟有着太多太多难忘的时光,只可惜现在已经回不去了。若是当初没有遇见子烟,琥珀还是到处偷盗的贼,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琥珀在回想子烟教她弹琴,教她唱歌,给她饭吃,牵着她的手一起追着夕阳,一起在河里抓鱼……她觉得有这些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能死在子烟手上,那也不算太遗憾。命运总是吝啬的,它不肯给一个人太多。所以现在,它要收回给琥珀的所有东西。
对决台上,身着掌事服饰的子烟,青衫裹身,楚楚动人。
对面的琥珀只是胆怯怯地低着头,她不敢看子烟,因为她以为子烟一定觉得是自己将昔日要好的姐妹推到这个对决台上成为敌人的元凶。
对决台下所有的音灵者都在看这出好戏,看着对姐妹间的生死决斗。
“琥珀,我知道这并不是你做的。”
琥珀没有想到子烟会如此相信她,琥珀想解释,想告诉子烟,这一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她忍不住哭了,哽着哭声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傻妹妹,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难道我不知道你的为人吗?只是不知是被哪个小人算计了。”
“那……我们之间……真的会有一个……死掉吗?”。
“怎么会,我已经向族长说明情况了。考虑到我们的关系,所以答应只是点到为止。”
“可是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是人定的规矩那么人也可以改,你姐姐我是掌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的,你说是吧。”
琥珀听到这里便破涕为笑,原来只是点到为止,那么这次所谓的决斗可没什么看头了,这倒是让那些想看热闹的某某们失望了。
“那让我看看你这些时日有没有长进吧,你要全力以赴哦!”说着子烟已经把妖姬(琵琶)驾到胸前。
琥珀此时也将无涯放在地上,然后席地而坐。
这一刹那,琥珀出现了幻觉,还以为这是在未进入音灵殿时两人在草坪上修炼。那时天空很蓝,风很轻,还带着一点草香。但是物换星移,如今的一切都已非曾经。
台下众音灵者一阵骚动:“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你说琥珀这不是找死吗?”。
“子烟掌事好有气场啊。”
“琥珀的琴真漂亮。”
“子烟掌事的琵琶也不错啊,听说是族里嘉奖的,也是难得的灵宝,可厉害了,你看,多精细的做工啊,好像上面还雕纹着孔雀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孔雀,听说是消失了很久的灵兽,名字叫什么来着……”
“哇,太了不起了。”
……
琥珀挑战的是带领修炼音攻术的子烟,所以按照规定,琥珀只能用音攻术比试。
“琥珀,让你见识下我的新招。”子烟挑动着妖姬的弦,可是并未听到琵琶音,却从妖姬身上化出了许多鸟的轮廓,不断向琥珀袭来。
此时琥珀不敢懈怠,于是从无涯的琴身中亦化出一支支箭像那些鸟射去,直中要害。
台下众音灵者纷纷议道:“好厉害啊。”
“没想到琥珀居然深藏不露。”
……
“琥珀,这些鸟那么可爱,你舍得杀死它们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再接我一招,看你能不能破。”只见子烟挑动着妖姬的频率很大,看来这比刚才那个厉害多了。
果不其然,这次出来的东西可不比那些鸟可爱,更不像那些鸟一样不堪一击。
只见一条金龙盘在子烟上空,那金龙的轮廓非常清晰,不像刚刚那些鸟一般模糊。
所有的灵者都为之惊讶,他们头一次看到如此逼真的音化物。琥珀看到如此盛气凌人的金龙,额头上已渗出一颗颗都大的汗珠。
“妹妹,虽然只是点到为止,可是也要刺激一点才能对得起观众,你说是吧。这条龙漂亮吗?我看它挺喜欢你的,让它陪你玩玩吧!”话音刚落,那早就蠢蠢欲动的金龙忽地向琥珀袭来。
琥珀还未想好对策,只好抱起无涯,翻了个身避开了这凶悍的金龙。可是这金龙非常敏捷,未等琥珀站稳有转过头来向琥珀攻去。
虽然这金龙厉害,可是琥珀也不是吃素的。她弹起无涯,音化出一个巨大的炮球向金龙砸去。只听轰隆一声,炮球爆炸了,将子烟那条惟妙惟肖,气势逼人的金龙炸得无影无踪。
几个回合下来都难分胜负,所有的音灵者都为这两姐妹捏了一把汗。
“子烟掌事没有用尽全力吧。”
“琥珀也挺厉害的嘛。”
“好久没有看到那么精彩的决斗了。”
……
“琥珀,我现在对你可不仅仅是刮目相看了。”子烟还是像平时一样喜欢开琥珀的玩笑。
“这是哪里的话,都是姐姐承让了。”
“琥珀,你不老实,可是要受到惩罚的哦。姐姐这次让你看看更加厉害的音化物。”
于是子烟便弹起妖姬,不久,她旁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大概占了整个对决台的一半,有五米多高。渐渐地,这个轮廓越来越清晰,竟然是一条蛇,逼真度并不亚于刚刚那条金龙。
这蛇慵懒地地挪动着身体,慢慢向琥珀挪来。琥珀心想,子烟也不会玩点新鲜的,刚刚那条龙已经被炸死了,又何必多次一举。是不是嫌刚才的教训不够惨烈?
可是结果却不在琥珀的意料之中,这蛇貌似比那条金龙要厉害得多,同样的炮球砸在它身上居然安然无恙。
琥珀吓得退后了几步,可是这蛇已经缠住了她。
“琥珀,这家伙好像很喜欢你了,怎么就一直抱着你不放呢?”
听到子烟这样挖苦,琥珀本想反驳,可是她哪里有机会。她正被这蛇缠得憋不过气来,意识正在一点点消失,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在观战台上珞兰对珞成说:“总管大人,这……”
珞成悠悠地回答她说:“别担心,她杀不了琥珀。”
正在这时,琥珀这时感觉从身体涌出一股力量。但是她太累了,即便是有这股力量帮忙,她也没力气再继续战斗了,于是便索性闭上双眼晕睡了过去。
万道紫光从琥珀体内喷涌而出,顿时染紫了半个音灵殿。
珞成对珞兰说:“又出现了。”
缠在琥珀身上的蛇已经被紫光销得没了个影,而子烟只感觉这紫光如毒一般,瞬间她便觉得体内有万条虫子在蚕食着自己的身体,她仿佛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微动着嘴唇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不要自责,不要伤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紫光才渐渐淡去。众灵者睁开眼睛,只见对决台上琥珀和子烟都已倒下。这时大家又开始议论;“赢家到底是谁?”
“应该是子烟掌事吧。”
“我看不见得,琥珀那紫光一照,本来好好的子烟掌事就倒了。”
“不会是同归于尽了吧。”
“那紫光是什么东西啊?”
“肚子饿了。”
“你还能扯得再远些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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