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洛的话,沐沐总算放心了。浪客中文网收拾完东西,沐沐又跑去做午饭,直到吃过午饭,沐沐才陪他坐了下来。
整个下午,小女人幸福得象一个久盲的瞎子突然复明,一睁眼就拥有了全世界,搂着李洛叽叽喳喳地和他讲了一下午的话,什么家里还需要添什么东西,俩人的未来如何设定,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等等,好象这一切在她的嘴里明天就可以实现似的。沐沐的乐观让自己倍受感染,甚至希望这个小丫头永远不要长大。
吃过晚饭后,李洛因为近两天身心俱疲,想洗个澡早点休息,就拿着换洗的衣服准备进卫生间,不想却被沐沐拦住了:“洛,你要干嘛!”
“不干嘛,洗澡啊,怎么啦?”
“今天不准洗!”
“为什么?”我奇道。
“反正今天不准洗!”
“那你总得说说理由啊!好好的干嘛不让人洗澡啊?”
沐沐嘻嘻一笑,把李洛推进卧室,道:“理由……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要是累了,就先躺一会儿吧,不过不准睡着喔!我还有一件大事没做呢!”
“你能有什么大事?还不让人洗澡,真是的!”李洛叹了口气,无奈躺在床上等着沐沐的“大事”。
两分钟不到,沐沐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还用手指夹着香皂盒。李洛吃惊地看着那样沐沐,实在想不通她这个“大事”到底是什么事。
沐沐把水盆放在床边,蹲在地板上,对李洛道:“过来,把脚伸过来!”
“干嘛?”
“给你洗脚。”
“你说的大事就是给我洗脚?!”
“是啊!”沐沐睁着一双大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李洛道。
“沐沐,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这么大人了,干嘛要你给我洗脚?我又不是封建社会的大老爷。去去去,别闹了,我要去洗澡了。”李洛哭笑不得,起身没好气地道。
“什么胡闹啊!”沐沐突然起身把他推回床上,噘嘴道,“洛,人家是很认真的。这个脚你必须得洗!”
“为什么?”
沐沐红了一下脸,伸手拢了拢鬓边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道:“因为……因为在我家乡有一个习俗,就是新婚之夜女人要给男人洗脚。虽然今天并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可我已经把自己给你了,我们现在也有家了,今天又是你第一天正式回家的日子,而且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你的妻子了,所以这个脚,你必须要洗的。”
李洛看着沐沐,一时无话。
沐沐再度蹲体,看着李洛继续道:“我妈说过,男人的脚从走路开始,就支撑着一个人干活,支撑着一个人长大,结婚以后还要支撑着一个家,如果新婚之夜把脚洗好了,洗舒服了,两个人才能走到老,一个家才能幸幸福福地过一辈子。”
听完沐沐的话,李洛心里充满着感动和柔情。其实这个洗脚的习俗他的家乡似乎也有,不过因为自己是个男人,从来没有人具体地告诉过我,自己也从没仔细想过。现在他明白了,洗脚虽然只是一方小小的民俗,但却一代代地承载着初嫁女人的情感,包含着人们对幸福婚姻生活的渴望和追求。沐沐没有说错,这确实是一件“大事”。
李洛没有说话,默默地把双脚放了下去。
沐沐脸色微红,轻轻地拿起李洛的脚,月兑去他的袜子,又挽起他的裤角,放在水里蘸了一下,问了一声:“热不热?”李洛回道:“不热,正好,很舒服。”沐沐放心地把苦苦的双脚放进水里,先向他的脚背脚踝处撩了撩水,然后为他洗了起来。
沐沐洗得很认真,认真到每一根脚趾,每一个脚趾缝,轻轻地揉着,搓着;沐沐洗得很用力,整个头部和上身都随着她手上的动作而不停地动着。她的额上时而会沁出数滴汗水,她不时用手背擦一下,然后再顺手拢一拢遮在眼前的头发。
看着沐沐的样子,李洛忽然想到了母亲,很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给他洗着脚。那时每到入夜睡觉前,母亲拖着疲惫的身躯,专门烧上一锅热水,为李洛洗脸再洗脚。自己很调皮,常常乱踢乱踏,溅得母亲一头一脸的水,母亲只是慈爱地笑着。
或许洗脚只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却让李洛感受到了沐沐浓浓的情意,更让他回味无穷。
沐沐洗完擦干后,把李洛的双脚架在她的腿上,又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指甲刀,抱起他一只脚,为我剪起稍长的脚趾盖。“喀”、“喀”、“喀”,一下一下一下,指甲刀清脆的声音在李洛的心头震荡着。
看着眼前的沐沐,李洛很感动,也很愧疚。沐沐虽然单纯率性,但却懂得用最传统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或许她没有美辰的善解人意和风情万种,也没有玉娇的精明和柔婉,但她身上却体现了中华民族妇女最朴素的情感和美德。沐沐长大了,她虽然弱小,却肯定是一个能够扛着半个家的小女人了。
窗外,嫣红的晚霞正在慢慢地消褪,夕阳洒进屋内,映在沐沐的脸上,这是一个幸福的傍晚。这一刻的沐沐,是那样的可爱,那样的美。
正当李洛思绪起伏之时,沐沐放开了他的双脚,抬起头对他笑笑道:“洛,好了,我已经帮你洗完了!舒不舒服?”李洛低头看了看略有些混浊的洗脚水,柔柔道:“很舒服。沐沐,今天的感觉和温度我会记一辈子的。”
沐沐深情地看了李洛一眼,端起水盆道:“我妈早就说过,过日子就象是洗脚,洗完脚的水,虽然有点脏也有点臭,但洗脚时的感觉却是最舒服的。”
李洛看着沐沐,颇有感触地道:“咱妈……可真是个哲学家。”
沐沐得意起看了他一眼,道:“那当然,这是生活的积累吗!”说完起身就要去倒水。李洛心中一动,忙道:“等一下!”沐沐转身看着李洛奇道:“干嘛?”李洛穿好拖鞋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水盆,笑道:“你已经给我洗完了,该换我给你洗了!”
沐沐眼睛睁得老大,惊叫道:“什么!洛,你要给我洗!?你是男人啊!”
“男人怎么了?你不是我的小妻子吗?”李洛看着她笑道,“咱家的习俗,新婚……之夜,男人也要给女人洗脚,你等着我!”
李洛到卫生间换了一盆水,试了试温度,又端了回来。沐沐坐在床沿,两只脚垂在床边。放下水盆,想学她的样子蹲在地板上,可这个姿势实在太累,他索性盘腿坐在了地板上。
李洛向沐沐望了一眼,她正浅浅地笑着,羞羞地看着他,脸上是幸福得没边的表情。
李洛轻轻地月兑掉沐沐的袜子,拿起她的两只脚端详着。沐沐的脚很小,肉很有弹性,圆嘟嘟的,脚趾甲剪的整整齐齐,粉白的脚背上没有一点瑕疵,估计最多穿36号鞋。与美辰好男人象极了艺术品的纤足相比,沐沐小小巧巧的脚就象是两只可爱无瑕的小白猪。
李洛啧啧不已把她的两只脚放在水盆里,又揉又搓,又打香皂,不多时就把这两只小白猪洗得又白又净,喷香喷香的。擦干她的双脚,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说是给她按摩又掐又挠,把个小丫头逗得咯咯乱笑。最后,在她两脚心各亲了一下,才放开道:“好了,我也帮你洗完了!这下我们俩一定会幸福的走一辈子了!”
沐沐幸福无比地看着他,忽然倒在床上笑了起来。李洛奇道:“沐沐,你笑什么?”沐沐翻了个身,趴在床边对李洛笑道:“我妈还说过,洗完脚后要顺手把袜子也洗了。洛,你现在就把咱俩的袜子都洗了吧!”
清早的阳光很明媚,阳光洒满全屋,今天是一个好天气。李洛起身,看到了床尾的四只脚丫子,幸福的感觉又一次盈满了李洛的全身。沐沐还在一旁拥被而眠,睡的正香,笑容挂在她的脸上。李洛爱怜横生,在她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下床走至窗边,拉开了窗子。
呼吸着窗外新鲜的空气,李洛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大凡自然的景物与人的心事总是相通的吧,身内的心、身外的事,悉为朝阳所笼罩,这让他感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吃过了早餐,李洛和沐沐告别,夹着个小包去上班了。路上的人群行色匆匆,李洛开着车子,望着街上熙动的人流,周遭让人感到浮泛而杂乱的都市,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变得无情无义,李洛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了玉娇。当李洛和沐沐被幸福包围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天空,甜甜的笑容还会挂在她的脸上吗?
唉,李洛叹了一口气,信息时代的高速度让每一个蜗居在都市中的人变得冰冷麻木,麻木的人没有感觉,仿佛是上了手术台等待开刀的病患,自己也不例外。这个操蛋的世界!李洛暗骂了一句,拐了个弯,车子到了公司楼下。
李洛到了办公室,喝了几口吴依依沏好的茶水,美辰来了,问了李洛几句昨天搬家的事,见他气色尚算正常,又给啊安排了一堆活让人啊分忧,才转身离去。
李洛哭笑不得,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感动。美辰一向知书答礼,善解人意,但在对有关自己的事情上,却从不讲求对错与否,凡是他乐于做的事,她从不反对,即使是对李洛和傅淑宣来往那么在意,也多半是睁一眼闭一眼;但凡是李洛吃亏受苦的事,她却会毫不犹豫地跳出来反击乃至扼杀,绝不会有半点手软,对多年的追求者彼得是如此,甚至对玉娇也是如此。在这一点上,她绝对是继承了凌氏家族心狠手辣的“优良品质”。
在把美辰对他的爱意总结成“两个凡是”的感慨中,李洛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快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忙完了手头的活,忽然想到很久没有找个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