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准了，三五天，一两个礼拜，或者一两个月，总之我们会尽快处理的，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刘队长又挂出了令人讨厌的态度。
“什么！要这么久？！你这不是变相软禁我们吗？”
“先生，你冷静点，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你理解。”
“可是，可是……”
“先生，你不是急着带你老婆上医院吗？那就赶紧去吧，不要在这妨碍我们工作了。”
“我妨碍你们！我一个人帮你们警察干掉三个通缉犯了，你还说我妨碍你们？”
刘队长脸一拉，道：“先生，请你注意你的态度，作为一个公民，你有责任也有义务，你必须协助我们工作，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必须无条件服从！”说完，姓刘的转身去招呼几个手下做现场工作，不再理他。
“还说我什么态度，你……”李洛气得浑身发抖。
“算了，李洛，人家也没做错，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一直没说话的玉娇过来劝慰他了。
李洛看了玉娇一眼，道：“你放心，他难不了我们的。”说完李洛走到一旁拔通了王浩的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想不到王浩还挺认真，他问道：“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
“有，左脸有个刀疤。”
“嗯……对倒是对，不过还要经过技术鉴定，要不……”
“老王，说实话吧，我是真不相信你们警察的工作效率。我告诉你，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老婆马上就要走了，却出了这个事。而且我干掉了那个家伙，怎么说也是帮了你们公安局大忙。再说了，我自己的事不解决我也没心思帮你劝淑宣啊？”
“嗯……那好吧，你把电话交给现场的负责人。”
李洛长出了一口气，把电话交给了刘队长，他一脸狐疑地接过了过去。
“你谁？……王局长！！！……王局你好！……具体情况我们正在调查中……您的意思是……哦，好，好，没问题，……没关系，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照您的意思办吧。……行，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太客气了，您放心，我一定办妥，您有事再找我。”
刘队长把电话还给李洛，无奈地道：“既然王局长说话了，这样吧，你抽空到队里做个笔录，什么时候去你自己看着办，其实只是去签个名，按个手印就行了，具体细节我们会搞定的。但没签名之前，你最好先不要离开本市。你老婆可以不受限制。你看这样行吗？”
“行，我没意见，谢谢你，刘队长。”李洛感激地伸出了手。
握别了刘队长，李洛过去拎起了皮箱。玉娇一直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拎过皮箱，李洛道：“玉娇，没事了，咱上医院吧？”
吴玉娇盯着他，讽刺道：“真够神通广大的，连傅淑宣的丈夫都肯帮你！”
李洛尴尬了一下，没说话，就想到路边打个车。
吴玉娇一把抓住李洛的手臂，眼含泪花地看着他，道：“李洛，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说也算是患难夫妻了，可这才几分钟啊，你就……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能一而再地对我狠心？”
李洛叹了一口气，道：“玉娇，你怎么又来了？你就不能……”
“我告诉你，你不把话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吴玉娇打断李洛的话恨恨道。
李洛看着吴玉娇，万般无奈，只得道：“玉娇，我的好老婆，就算我求你，看在……看在你这么多年一直对我这么好的份上，你再对我好一次，就放过我吧？”逼不得已之下，他耍起了无赖手段。
玉娇看了李洛一眼，又好气又好笑，扶住他的双臂，正色道：“李洛啊，刚才你说你心里有我，我信。我也会开车，我很清楚这次撞车的危险有多大，你那分明是在自杀！尽管你侥幸成功了，但不等于你没做过死的准备。可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能为了我不要命，却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绝情？你也知道我对你好，我也可以继续对你好，象你所说，继续惯着你也行，可你总得让我明白为什么吧？你明知道我爱你，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可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却不择手段地想把我撵走，不管你心里有什么苦衷，你不说，我都会死不瞑目的！”
李洛苦笑道：“玉娇，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话干嘛？我们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三个月倒计时吗？而且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玉娇两眼一瞪，道：“那是昨天，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要是不让我弄个明白，我就要考虑改变对你的态度了！”
“改变态度？！什么意思？”李洛心里一沉。
“什么什么意思！你还想我惯着你吗？门都没有！你可以对我心冷，我就不能对你心冷吗！”吴玉娇以一种在他看来前无古人的表情瞪着自己，恶狠狠道，“你要是不跟我把话说明白，休想我会放过你！不管你有什么美梦，我都让你一场空！自己看着吧，哼！”说完几步走到路边去招手打车再不理他。
李洛顿时呆立当场，心里极度地别扭、不自然、不习惯，玉娇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吴玉娇已经打好了出租车，自己先坐了进去。李洛放好了箱子，也厚着脸皮挤进了后座，并告诉司机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车开了，玉娇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李洛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尴尬了一会儿，干咳了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玉娇，你刚刚，什么态度嘛？”
“这你就受不了啦？”吴玉娇白了他一眼，貌似漫不经心地道，“你也不想想你对我什么态度！我苦苦哀求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我趴在地板上抱着你的腿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我在家里苦熬你在外边风流快活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我……这……唉！”李洛一阵惭愧，没话说了。
吴玉娇不在理他，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前方。
李洛偷看了她一眼，无奈之下，又厚颜无耻地凑上去道：“玉娇，你刚刚也说了，你也看出来我撞车的时候那是……舍命为你着想的，就凭这个，你就……你就不能放过我？”
吴玉娇极度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你的脸皮……哼！不说你什么了。”说完又转过了头。
我巨汗！瀑布汗！
李洛当然知道这种话不应该是我自己说出口的，古人有云，人有德于我，不可忘也；我有德于人，不可不忘也。自己现在居然反其道而用之，自己还真是……够无耻啊！
不过李洛也是没办法呀！现在美辰和沐沐两个人正等得嗷嗷叫，玉娇却打定主意缠着我，自己既没法跟她解释，又没法再狠心下去，就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了，谁让她一向善良、宽容，又大度呢！
可没想到这次玉娇居然不为所动，真是大出他的意料！
李洛尴尬一笑，道：“玉娇，我们……又不是外人！”
玉娇斜了我一眼，道：“既然不是外人，那我就不用报答你了，更不用对你客气了。”
“你……唉！”李洛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无计可施，心里只有无尽的郁闷。
吴玉娇瞥了李洛一眼，没说话。这时，司机回头道：“前面就是xx医院了，这家行不行？”李洛抬头应了一声。司机好奇而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过了头。
李洛和玉娇自从上车就开始咬耳朵，估计司机已经注意他们半天了。
下了车，李洛取出箱子，闷声不响地向医院里走去。
吴玉娇跟在他身边，充满爱怜而无奈地望着。进了医院大院，千慧轻叹了一声，终于开口叫住了李洛：“李洛。”
李洛停住。
“我真的让你这么为难吗？”吴玉娇走上前一步，仰头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凄苦。
李洛歪过头，不忍看她，也没说话，因为他实在无言以对。
吴玉娇忍不住又问道：“李洛，我真的很不明白，很不理解，凌美辰和你经历生死，就能让你对她死心塌地。可刚刚我们也一起经历了生死大劫，为什么你就偏偏对我这么无情呢？”
李洛苦笑了一下，道：“玉娇，你是个聪明人，感情的事和经历生死其实没什么关系的，在那种危急情况下，需要的是勇气、应变能力，甚至是心狠手辣，而这些精神方面的素质在我们平常的生活中是没有意义的。”
玉娇不无痛苦地白了他一眼，讽刺道：“没有意义！你对我还不够心狠手辣吗？”
“我……”李洛又没话说了。
李洛当然知道自己一次次地伤害她，实在是够得上心狠这两个字了。但如果说经历生死之前他尚能咬牙心狠，但现在，他真的无法再做到了。倘若可以，谁愿意离开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发妻呢？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选择，而他现在却面临着比选择更痛苦的状况，那就是明知应该选择，他却偏偏不能选择。
悠悠我心，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