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尘 第四章 扑朔迷离案,真假难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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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w:210|h:140|a:c|u:/chapters/20128/10/]]]“他回来了。”陈莫凡轻声道。这他正是跟着朱煦二人出去的锦衣卫王谢。

“也不知霰儿他们遇见他没有。”沐羽卿担心道。

“他们不认识么?”陈莫凡道。

“他们?你说的是霰儿和那锦衣卫?”沐羽卿疑问道。

“林姑娘或是朱煦。”陈莫凡补充道。

沐羽卿奇怪陈莫凡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只道:“其实,我与朱煦相识也不过半年,相交甚浅。霰儿也是少跟我提起,只知道他们自幼这次东游,也是霰儿坚持,我们才同行的。”

陈莫凡挑眉道:“那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朱煦是什么人了?”

沐羽卿被他这么一问,心下一愣:“书大哥这么说,莫非你已知道他的身份?”

陈莫凡双眉一挑,一笑道:“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陈德看见陈莫凡挑眉,眼神锐利,心道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了。

老板则在账台上不停地拨弄着算盘,时而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也不抬头,也不说话。

…….

仿佛人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又仿佛人人都在监视着对方。

这时,老板娘却突然走了过来,妖媚道:“书客官,看来你是要输给这位小姐了啊。你不是故意让她,想攫取芳心吧。”

沐羽卿听了,走到老板娘面前,一笑柔声道:“老板娘,我看你也闲得慌,不如也与我们一起,好让我们也一睹老板娘的诗才啊!”

老板娘没想到沐羽卿看似娇弱,面对自己,竟然不依不饶,不紧不慢,心道:她竟也不是个好惹的主,看我呆会儿第一个就收拾你。嘴上却道:“我只是一个乡下老板娘,肚子里就那几滴墨水,怎么能与小姐比呢。”说完,便转过身,对着青衣门的人媚笑道:“客官,我给你敬酒。”

陈莫凡心里亦不禁叹道:“没想到她竟也有如此傲气,巾帼不让须眉。”

陈德看出陈莫凡心中所想,便解疑道:“羽卿虽是大家闺秀,但自小便文武双修,师从天剑龙傲天。你可不要看她娇弱,便小看了她!”

陈莫凡不可思议地望着沐羽卿,之间沐羽卿比先前所见,的确多了几分英气。

忽闻沐羽卿道:“鸟在笼中望孔明,思张飞,无奈关羽。”说完,竟颇有无限感慨之意。

沐彤听了,点头道:“鸟困笼中,思索高飞,无奈羽翼被关,唯有遥望灯明。而其中又有孔明、张飞、关羽三人人名,小姐,好厉害啊!”陈德也不禁望向沐羽卿,感叹竟有如此才情。

陈莫凡心道:没想到她面容安泰,心中却甚是不安,竟如笼中之鸟,受制于人。也是,方才可谓生死一瞬,自己也一时大意,若不是沐羽卿阻止,恐怕如今又是敌暗我明,老板娘既已有加害之心,只怕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此一来,自己现在和这受困之鸟又有何分别?当下眉头深锁,沉默不语。

老板娘正在侧桌陪酒,酒至一半,突然眼神邪魅,转身便牵腰摆柳地走到陈莫凡一旁,两手抚模着陈莫凡双肩,弯着纤腰腰凑近他,沐羽卿见了,眼神不由得游离开来。但闻老板娘花枝乱颤道:“书公子,你既对不出来,那这两坛女儿红可就归这位小姐所有了。不过,她如此纤瘦弱不经风,依我看,不如你们两个男人帮她分担,也算是英雄救美,啊!”边说着,便向陈莫凡陈德二人媚笑,眼神却大露胜色。

沐羽卿、陈德听闻俱是一惊,老板娘果然不可罢休,暗悔为何不出一道简单题目,也好拖延时间。陈德突然起身,也不看老板娘一眼,对沐羽卿笑道:“羽卿,陈德大哥可是早就对这酒垂涎三尺了。”一语至此,忽然转身对老板娘,冷笑道:“老板娘,你来的正是时候,老板娘风姿绰约,妩媚挠人,方才我看你酒量不错,不如我们一人一坛,干了如何?”

老板娘望着他,目露凶色,突然扭捏一笑,道:“客官拿筠连开玩笑了,筠连也是一弱女子,怎么能喝得下一坛酒呢。”

陈莫凡轻皱着眉,用一根手指轻轻提起老板娘在他肩上的手,起身对老板娘潇洒道:“我想,我要让老板娘失望了,当然这都要多亏了老板娘,你,生得花容月貌,身轻似燕,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最重要的是,你总是能那么地不失时宜的出现。”老板娘听了一脸诧异,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陈莫凡转身望着沐羽卿,双眉一挑,意在胜券在握,一笑道:“我想说的是:人闲窗下赏花荣,戏飞燕,不觉时迁。”

沐羽卿听闻,望着陈莫凡,眼里俱是钦佩赞许之意,道:“天英星小李广花荣,鼓上骚时迁,环肥燕瘦赵飞燕,一语双关,对的好,对仗工整!”这最后四个字是对老板娘说的,“又让你失望了,老板娘。”

老板娘听了,扭捏冷笑道:“哎呀,看来这酒我是喝不成了。”说罢,便白了一眼陈莫凡等人,向门口望了道:“我还是走吧,省得又要遭受无谓的罪过了。”

当下四人皆舒一口气,望向门外,却见林似霰嗔怒地走进内堂,朱煦皱眉跟在身后,想是二人又在闹心。却见朱煦身后还有一人,

“春儿!她怎么会跟他们一起进来?”沐羽卿疑惑道。

但春儿此时楚楚可怜,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看似毫无一丝杀气。陈德沐彤见状,亦甚是不解,而且林似霰看起来竟毫无防备之意。

沐羽卿正想问,却被老板娘抢先道:“哟,春儿,你去个茅房要去那么久啊,你怎么不掉下去呢,倒也省得我清静,不用天天对着你这张恼人的脸了!我说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进后屋给客官备酒啊!”眼神凌厉,颇为吓人。

林似霰不等她说完,便打算拉着春儿走,却被朱煦一把抓住,动弹不得,春儿望着她,眼里竟是恳求之色,见她被朱煦困住,便哭着向后屋走去。林似霰见春儿已近后屋,一把挣开朱煦的双手,轻声道:“你干嘛拉住我!你没看到她很危险,在拜托我么?”

朱煦本想阻止,见她执意,便佯道:“啊,是么?我没看见”林似霰看了看他一脸痞笑,嗔道:“我我现在没工夫跟你疯啊!”说着白了他一眼,对春儿道:“你不用走!老板娘,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把春儿给我?”

老板娘见春儿一声不吭地躲在林似霰身后,神情愕然,恶狠狠地盯着春儿,想是春儿已经背叛自己。春儿不禁发抖起来,慢慢地移步躲向朱煦身后,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袖。

老板冷笑一声,扭捏道:“哼,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想拿,我还不想要呢。”说着,看到春儿拉着朱煦,恍然大悟道:“女人哪,我竟然忘了,毕竟你也是女人。”说罢。又满是邪笑地望着林似霰道:“要了她,你一定会后悔的,喏,你自己看。”

林似霰突然这老板娘喜怒无常,笑怒百出,竟越看她心里越觉得恶心发毛。不过,当她顺着老板娘的手望过去,就不是觉得发毛,而是怒火中烧了。因为春儿竟然小鸟依人般靠着朱煦,“这个猪头,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么!”想完便头也不回一步一跺地回去,坐到了陈德旁。其他四人见二人闹心,也觉不方便插手,便随她了。

春儿随着朱煦走到了陈莫凡等人身边,竟一下子跪了起来,泣声道:“谢谢各位小姐公子相救,对不起,春儿,春儿”

陈莫凡心下思量,边扶起春儿边,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是被人屈打所逼,无奈才助纣为虐的?”春儿听了心下一惊,泪眼望着陈莫凡,愣道:“公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莫凡一笑道:“很简单,我第一次见你时,便发现你走路行事缓慢,一旦碰击身躯,便全身发抖,深眉紧锁,所以我想,你一定受伤了。而方才你在屋后跌落酒坛后,老板娘出来时的神情告诉我,她很生气但面容无怒,我便猜想,她因是已然泄愤了,当然,那种情况下,最好的泄愤方式,恐怕就只有又委屈你了。林姑娘这么维护你,想必也是知晓,你,是清白的。”说完双眉轻轻一挑,嘴角依然一笑。

沐羽卿几人面面相望,没想到陈莫凡刚才明明只与沐羽卿吟诗作对,竟然这屋中一举一动,他全然了如指掌。而且一一道来,说的如此潇洒,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老板娘走到老板身边,远望着陈莫凡等人,心道:“哼,就算你们知道了,只要你们不摊牌,老娘就偏要让你喝下这两坛女儿红。”

陈莫凡说完,众人便让春儿坐下,朱煦看了一眼林似霰,痞笑着坐到了陈莫凡一旁,春儿独坐。林似霰见了,心里甚为高兴,强人笑意。

七人望着面前这两坛女儿红,面面相觑。沐羽卿只得到:“书公子,我们,还未决出胜负呢。”说罢,眼神望了望不时投来邪魅目光的老板娘。

陈莫凡甚是踌躇,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虽说老板老板娘二人也是罕见高手,但陈莫凡陈德朱煦三人也皆是武功高手,依然还是胜券在握,却不能不顾及这身旁的两路人马,来路不明,目标不明,就连他们等的人,究竟是敌是友,也是不明。现在就摊牌,揭穿老板二人,未免操之过急,太冒险了。当下看了看陈德,又看了看朱煦,见二人皆是锁眉不语,便道:“是,书生不才,烦请姑娘赐教。”

沐羽卿眼波流转,柔声道:“书大哥见外了,不如也随陈德大哥,只叫我羽卿吧。”陈莫凡微微点头。

林似霰看着二人相视而笑,道:“行了,你们俩就都别见外了。不然这样,我出一题,你们来对,怎么样?”朱煦斜过眼望了望她,又回过头,嘴里轻声道:“哼。我就知道!”

林似霰也不搭理,随口便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众人皆是一惊,朱煦又是斜望她一眼,对着众人道:“你们别理她。”

“什么别理我,我是很认真的好不好,倒是有些粗野武人,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弦外之音,哼,哼,就你!”边说着边望向陈莫凡与沐羽卿,二人却皆点头示意,朱煦望着林似霰骄傲面容,不禁仔细思考。

林似霰看着朱煦,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慕的,平静了一下笑容,道:“我问你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比方才一联有什么不同?我这么说吧,那个区别,就是你!你好好想想吧!”

朱煦看着她得意的笑容,猛然惊醒道:“你骂我!”

林似霰故意委屈道:“啊?小女子只是胡口一说,哪有敢骂朱公子的意思!你别理我就是了。”却又忽然一笑道:“忘八,忘八,臭王八(忘八)!哈哈!”说罢哈哈大笑。

朱煦本是怒目横眉,心下思量“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转念一想,却又痞然一笑,起身走向林似霰,凑近她道:“既然你那么处处想着我,那我也就赞美一下你。也请你听仔细了:孝、悌、忠、信、礼、义、廉。”

“孝、悌、忠、信、礼、义、廉?不应该是礼仪廉耻么?朱公子怎么少了一个耻字?”一旁的春儿不明所以,却故意地问道。

朱煦只是望着林似霰一个劲地笑,陈莫凡沐羽卿二人相视,眼神相通,意道只怕又要掀起一番唇枪舌战了。林似霰见朱煦竟暗喻自己“无耻”,当下气急败坏,一下子挺身站起,踮起脚跟,指着仍比自己高大的朱煦道:“雨洒灰堆成麻子!”

朱煦也不闪躲,用手比划道:“风吹荷叶像乌龟。林姑娘,请你注意一点,你可是女人。”说完痞笑望着她。

林似霰看着他满是得意之笑的脸道:“哼,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朱煦点点头,模着自己的肚子道:“嘿,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与己何所不容。”

林似霰见他又是略胜一筹,竟一时气急,扭头就走,却忘了方才踮脚多时,一动竟不小心伤了经络,一下子跌倒在朱煦怀里,直模着腿。朱煦见她因为自己受伤,心下后悔,急忙抱起她,向老板娘问道:“老板娘,房间在哪?”

“来了,来了,我带你们去。”老板娘边说着边往上走。

林似霰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下一热,回嗔作喜,竟不由得抓紧了双手,此刻环在朱煦的脖子上,二人相距甚近,鼻息清听,脸上已是绯红。朱煦感觉她突然盘紧自己,低下头对林似霰道:“你再这样,我可忍不住了!”林似霰一听一下子埋头,娇羞难耐,却发现竟已在朱煦胸膛,一时嗔笑,犹豫不决,不知作何。于是便用力挣月兑着,道:“你还是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朱煦笑道:“你自己走,你这样能走么!算了,本公子今日姑且做回英雄,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也不等林似霰回骂,便痞笑着一下子抱着她跑上客房去了。

陈莫凡痴望着二人方才的暧昧纠缠,心下一热,心道:“这诗经上不是说男女授受不清,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么?怎么”竟不禁摇起头来。忽觉身旁春儿竟目露嫉妒凶光,狠盯着二人,与之前楚楚可怜之容完全不同,心下一凛,又想起下毒之事,又想起她青衣下的鞋。心道:“果然是她。”

这时,老板突然走过来,道:“各位客官是否嫌小店的女儿红不够香醇?要不我去重拿两坛竹叶青给各位赔罪了?”

陈莫凡看见方才老板娘走之前,与老板耳语一番,想必是要他逼自己和羽卿喝下这坛酒才罢休了。其实自己大可随便一个理由不要这酒,但只怕老板娘这计不成,会暗中下其它毒手,只要这两坛女儿红还在,他们便应该不会轻易铤而走险,再施他计。

思索至此,陈莫凡对老板笑道:“老板果真是个生意人,只不过我已与沐姑娘有言在先,想反悔也不成了。”凑到老板耳边,双眉一挑,潇洒道:“老板你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应该能理解我的!”老板听了,看了看沐羽卿,又看了看陈莫凡,大笑一声,又突然收起笑容厉色道:“既然如此,在下有个好办法,不如以一炷香为限,如何?也省得二位相持不下,这知道的人还好,这不知道的人。怕是还以为是我小店照顾不周呢!”说完竟从身后拿出一炷香,双指轻轻一弹,竟已点燃。

陈莫凡三人俱是一惊。陈莫凡看出这老板的武功,竟比之前试探的更为高强,于是接过那炷香,放在眼前摇晃,无奈地一笑道:“贾老板啊,贾老板,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老板一惊,又是冷然一笑道:“客气,客气。”一语说完,便离开回去账台上,又表现出原来嘻皮笑脸的模样。

沐羽卿望着那炷香道:“没想到,这贾老板竟是大智若愚!”轻叹一口气,又道:“书大哥,你我有言在先,胜者独享这两坛女儿红,你可记得?”

陈莫凡一笑道:“当然。”

“好,这接下来的字谜你可听好:花飞花落花满天,情来情去情随缘。雁去雁归雁不散,潮起潮落潮无眠。夜深月明梦婵娟,千金难留是红颜。若说人生苦长短,为何相思情难断?。”

陈莫凡陈德一听,俱是一惊。

“你”陈莫凡惊叹道。

陈德突然起身道:“羽卿!”

沐羽卿只道自己将这两坛酒赢下,他们便可逃过这一劫了。

陈莫凡望着沐羽卿,心道:“朱煦啊,朱煦,我和羽卿的生死可就在你了!原来,方才朱煦与他同坐时,二人便已用月复语相通,陈莫凡让他去侧院查证,只要找到证据证明老板老板娘是假的,便可逃过这一关。

正在这时,门前突然传来一人道:“我猜。谜底是:天心似海,思君难圆。”说罢,一神秘之人正缓缓走来,衣袂飘飞。左右两路人马一见,竟俱是与身旁之人相视点头,面面相觑,手中刀剑,已然紧握,虽不出声,却连喘息之声也加重,蠢蠢欲动,蓄势待发。陈莫凡心道:来了。若不是他先出声,只怕他走到自己身后,自己也未必知道。

等等!竟是独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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