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的谈了很久,感觉像是听了一个故事一般,有萧杀凄切的战场,有风云变幻的朝堂,一个盛世豪门瞬间没落的故事,讲故事的男子明明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此时却云淡风轻的好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霸道王爷要逼婚:女人,别跑31混乱的一夜章节。
白西林也许不聪明,但是却有着娘胎里带着的敏感,这种与生俱来的天性即使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没有消失,如同刻入骨髓的本能。
她能分辨哪些来自周边的关心有多少夹杂了目的,利益,微笑着冷眼旁观,做好她的本分,师傅曾说过,她是最好的卧底,其实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个看起来高明的骗子,骗的过一切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一觉醒来,恍若一梦。再世为人,她想要试着去相信,相信别人的善意。所以当眼前的男子,“我是林宇之”那人将自己的名字直直告诉她的时候,那爽直的声音传入耳膜的一瞬,她已将这人归入了自己的阵营。
马车将两人送回世子府的时候,小王爷还在打着呼。白西林伸手将江澜身上的皮裘拉好,顺手裹紧了出门时博淳披在自己身上的貂鼠斗篷,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温度,突然想起家里那人,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剔透的男人是不是又傻呵呵的站在庭院里,等他迷路深夜未归的小姑娘回家
林宇之坐在对面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明明是陌生人,明明才初见。那些字字句句都浸透了仇恨,可是看着女孩清亮的眼睛,冰冷恶毒的话语却再也说不出口,连诅咒都换了平和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突然想起女孩子刚刚跳起来想起来要回家的样子,她说“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等我,但是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声调幽幽的仿若一声叹气,传到林宇之的耳朵里愣是带了凄切悲凉的味道。
“你很像我妹妹,她要是还在也有你这么大了!”林宇之伸手将马车的帘子扶住,夹着小雪的风顿时被挡在了帘外。
“我是谁不重要,郡主又不顶饭吃。林大哥,反正你也大过我,叫你声哥哥也不吃亏!”白西林冲林宇之眨了眨眼睛,调皮的一笑。
白西林猜的没错,林宇之就是双龙会藏在最后的boss。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林宇之居然是已故的林放老将军的独子,林老将军的名字锦夏那个丫头明明告诉过自己的。
五年前南疆之战,主和的老将军虽然皇命在身,披甲挂帅,但是心里依旧不愿意打这场无妄之战,这也给后来林家失势乃至灭门留下了伏笔。
“我父亲生前就十分欣赏博淳世子的为人,还真是只有你才配的上博淳了。当年他一人独骑,只身前来,十万大军在侧他如入无人之境,那份淡然自若的神情我至今难忘。能结交郡主也算错有错着,我就认了你这个妹妹,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反正你不来找我,我早晚也要找上你”白西林将花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林宇之,至于自己怎么整治那几个衰人,自然是一语带过。
林宇之听了哈哈大笑,“我早就觉得那几个家伙病的古怪,却没想到是你做的手脚。那几个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晚也有人要收拾他们的。”说着却突然噤声。
歪头透过马车的窗子,看了眼外面,再回头的时候伸手从身上掏出一支铁签上面双龙缠绕,递到白西林手上。“有人来寻你们了,我不便现身。妹子,有空去花街找我。”
白西林探出头去,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司徒昊天,她赶紧一把抓住林宇之,问道:“大哥不就是为了见司徒昊天才错绑了我们,为何?”
林宇之一把划开白西林的手,临了临了,回头看了一眼伏在后窗上的女子,一双清亮通透的眼眸在这样的雪夜里透着让人安心的华彩。翻身从后面滚出了马车,只留下一句,“后会有期!”
林宇之下车没多久,马车就被人当街拦下,白西林一探头就看见司徒昊天一身华服皮裘的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之上,睥睨傲视的眼神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变了样子,要是真的有眼刀她现在一定被司徒昊天看死了。那样的目光直白尖锐刺的她浑身不自在,白西林缩回头心里想着骑着白马就以为自己是王子,什么人啊!突然想到人家确实是王子,还是王爷,不知道哪里窜出一道火,一脚踹在睡得不省人事的司徒江澜身上。
“快醒醒,什么时候都敢睡的跟死猪一样!我该说你太天真还是蠢啊!死江澜!”
白西林不知道司徒昊天看见她冒出头来的一瞬间,脑子里恨不得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捏死一百遍,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耳边炸响,“就是她么?”没等到司徒昊天回答,那人已经驱马上前。
“安和郡主,好本事啊!随便喝个酒赏个雪竟然引得整个城防营出动寻找!”说话的人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片刻已经来到马车跟前。
白西林本来已经缩回去的脑袋瞬间有伸了出来,一双有神的眼睛瞪着声音的来源。只见那人的半张脸都隐在巨大的风帽之下,她还是从下面看到了男人下颌上苍白的皮肤,连嘴唇都不是健康的暗红色。还没等她仔细看,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霸道王爷要逼婚:女人,别跑31混乱的一夜章节。
“都说南疆盛产美人,这次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啊,原本以为你们那个世子爷长得就已经够美的,没想到小郡主更是花容月貌,艳绝倾世啊!”那人将目光牢牢钉在白西林的脸上,眼神中是毫无掩饰的贪婪。比起司徒昊天之前那种尖锐的注视,她必须承认,这个人的眼神更让她不舒服。
明明是狼,却被当做猎物窥视的感觉。白西林将藏在马车里的手握紧,指节苍白,那一瞬间恨不得一巴掌上去直接扭断他的脖子,却突然在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后面司徒昊天的表情。那张一向带着不羁笑容的俊脸蒙在一层阴沉之下,紧紧抿住的唇因为太过用力有些发白。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白西林,在与她目光相接的一瞬间,那双如水的眼睛荡漾起波澜,他在女孩能看到的角度摆了一下头,力度刚好,角度刚好,一切都刚好只让马车上那个怒目圆睁的女孩看到而已。
白西林楞了一下,在看向马上那个带着明显调戏口吻的男人呢,看着他风帽下的脸上如出一辙的挑着嘴角却是猥琐的轻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厌恶,哪怕只是被这样的人看着都恶心至极。
她提着斗篷跳下马车,不理会身边那个人,径直往马车后面的走去。走过那个人的身边的时候,她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利落的翻身上马,骑上一直跟在马车后面的“黑旋风”,径直穿过人群,此时已经华灯初上街上除了行人还有众多城防营的官兵,一霎那,街面上突然静的落雪可闻。
白西林不理会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周身散发的清冷决绝与举手投足间的淡漠疏离,那样的她是从未展现在世人面前的绝世之姿,连司徒昊天都看的愣住了,仿佛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她立于马上,淡淡开口,语气是没有过的从容,“小王爷在马车里,不过应该是醒了!”话音未落,骏马一声嘶鸣,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华灯初上的平阳城纵马转了两圈才勉强压下心中的起伏,她此时还未明白自己情绪的波动究竟为何,饶是绝顶聪明的女子也未必明白心中暗涌的情愫,况且是个从未真的爱过一人的白西林。
回到家的时候,博淳和之前那夜一样,依旧站在院子的中庭那里等他的女孩,白西林看到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女孩永远不会回来了。
自从下午江澜随行的小厮回来报告说跟丢了王爷和郡主,博淳就一直站在那里,除了等待,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五年前还是个孩子的安和被博淳抱在怀里,温暖的掌心轻按着女孩的耳朵,轻声告诉她:“安和,不要怕,哥哥去把坏人都打炮,安和就能安静的睡觉了!”女孩听懂了,用力的点头,轻轻的松开了原本死拽着不放的衣襟。
“我等你回来!”女孩当时好像是这样说的,因为从那夜开始,博淳给予女孩的只剩下漫长的分别,刻骨的生离,这一走,就是五年。
直到有一天,骑着骏马的女子扬尘而来,一身清浅的素色衣裙,亭亭玉立,嫣然一笑,费劲心血打造的满园景致都瞬间失了色彩。
白西林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快要变成一个雪人的博淳,后面是跪在地上也跟个雪人一样的锦夏。
她没有说话,一手拉起博淳一手从地上提起锦夏就往屋里拽,力气出奇的大,内心是难以压抑的愤怒。突然她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低泣,锦夏一把挥开了白西林的手,哭声越来越大。
没等白西林有所反应,博淳已经反手拉起楞在原地的她,不理会锦夏,直直将女孩拽进了屋里,回手大力关上了房门。
突然他一把将女孩揉进自己怀里,用力之大,白西林几乎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折了一样。想要伸手推开博淳,却在手指触及到他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的皮肤时突然顿住。
“你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风寒不是才刚刚好,不是还在咳嗽么?真不知道这几年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你……”
博淳柔软的唇瞬间将白西林后面的话全都封在了嘴里,一丝若有若无的荷花香气蔓延开来。她周身的肌肉都紧绷在一起,但是博淳固执的深吻还是让她渐渐全身发软,来不及思索他这个吻的意义,也顾不得去在意这个吻的原因,只是身体第一次战胜了本能。她知道自己的心在渐渐的偏离轨道,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的吻中。
“对不起!”博淳喃喃的在她的耳边不停的重复着这三个字,灵光一闪,白西林突然抓到了什么似的,一把将眼前的人推开。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她基于本能的敏感瞬间反应过来,看着博淳失去光彩的眼睛,她的心一顿。
太子派来的人先一步到了世子府,同来的还有三日后世子府大宴的帖子。原本甚是平常的一张请帖却在那人传来话后让人心生绝望。来人禀报了太子大宴的客套话后清楚明白的告诉博淳,“太子爷明令安和郡主务必参加宴会”。
“安和郡主务必参加宴会!”一句话封死了所有借口。博淳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
“对不起,我果然是个没用的人!”语气不复一直的淡定,有着深深的绝望。
白西林伸手环上他的腰,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肩上,两个相拥无言。白西林不知道博淳在想什么,是在想他的安和吧!不管不管,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管,怀里的男人给予自己的温暖,哪怕片刻也想要留下而已。
白西林收紧拥着博淳的双臂,在心底默默的问,“安和,若我一辈子护着你的博淳哥哥,拼了命的守着他,我可不可以代替你留在他身边?”
一滴泪掉在博淳泛着潮气的衣服上,消失不见,在博淳看不见的角度,女孩哭的有些狼狈但是却悄无声息。
如果有一天,你会为了我有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的难过,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