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乳名唤作凤岚,自小起便未见过娘亲与爹爹,我与阿娘与碧红相依为命勾心斗夫39章节。在凤岚的生命里,一直只有阿娘这个娘亲。我们母女三人自小多着简简单单的淳朴生活,自食其力,织布耕田,无一不是亲劳亲为,只是我自小身子弱,多在家中织布习书,偶尔与乡中的先生们学校技艺,借阅写书籍;而碧红自小身子刚健,同男儿们成天早出晚归忙着累活,自要勤苦些。”
“我原以为,我将与凤岚和阿娘就这般一辈子下去,或许会如同邻家女子一般,寻了个憨厚的夫家嫁了,度完这一生。凤岚曾想,这其实也无不好。只是,未料到,半年前的冬末春初,阿娘就忽然撒手而去,徒留下我与碧红孤苦伶仃。而阿娘临终前的所托所言,将我逼上了不归路。阿娘说,我凤岚,身负着复仇复族之任,绝非寻常家的女儿。”
凤岚说道此处时,纤瘦的双手已紧紧地绞握着,眼底露出痛楚。
“那幅画,”凤岚看向已震惊不已的店家,如同回忆着久远的记忆一般,眼中闪露出暖暖的神色,“在我少时,阿娘不识字,却常常捧着这副布画唤我来看,阿娘每每拿出此画,都要好生抚模一番,我那时不懂,这画为何阿娘这般宝贝,常常取笑阿娘,定是哪个相中阿娘的男子表达思慕之意赠送的。阿娘每每都是摇头苦笑,只是抚模着我的头,那时,我才及书案之高,阿娘说:‘阿岚啊,你可看得懂此画?’我摇头,阿娘虽让我习画,但此图中的画实则混乱不堪,难以琢磨透画中之意。”
“你,你是小小姐?”店家不敢置信地看着凤岚,苍老起皱的手已经因激动而颤抖不已,欲要握上凤岚,却因激动无力而抬了好几次才握上,“你真的是小小姐?”
凤岚不知为何眼前的店家这般激动,但知晓这其中定是与族人有关,“我不知晓是不是您口中的小小姐,但阿娘告诉我,我是双凤族的后人。”凤岚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店家,他已是年过半百,面上饥瘦的有些苍黄,瘦骨嶙峋的仿若是嵌在身后的墙中一般。黝黑而凹陷的眼睛确是发亮的,凤岚似乎可以想象,他曾经年少时应是多精明的商人。
“不,不对,你说你是小小姐,有何证据?你阿娘可有留给你甚等证物?口说无凭!”店家突然防备地摔开凤岚的手,像是后怕地防备那些意图不轨之人。
凤岚看着忽而有些心痛,自己的族人,已是被害地这般人心惶惶,不再敢轻易信任了吗?“阿娘当初离去时并未留下甚等遗物,只是……”凤岚起身,将店家身后的帘子拉上,犹豫再三,咬唇下了决心,纤纤素手,一颗,两颗,三颗,将外袍肩上的扣子半开,栩栩如生的双凤纹在肩膀上展翅欲飞。
店家看得呆愣,黝黑的眸中瞬间热泪盈眶,仿若他这辈子一直在寻找的人生目标终是在这一刻看见了希望。
“砰——”老者膝下脆生生地磕地,“老朽司徒志明可总算是见着我双凤族的后人了啊!上天开眼啊!上天开眼啊!终于让老朽可以死也瞑目了!大小姐,你在天之灵定冥冥之中在牵引吧!老朽看到小小姐了,看到了!”
老泪众横,自称司徒志明的老店家热泪地又跪又磕,激动地浑身颤抖着。
“快快起来,司徒伯伯,你且快快起来!莫要让凤岚为难了!快些起来!”凤岚忙跪地搀扶,二人话叙了许久。
“小小姐,你现身处何处?老朽联络上众人后怎得与小小姐联系?”
“秦府,啊!糟糕!”凤岚一拍大腿惊叫,“我竟然忘了!司徒伯伯,我现住秦府,先有要是要回了,下次再来寻你!”说罢便急急忙忙地往外头跑去。
凤岚心惊地揣着怀中的玉盒,火急火燎地往府中跑。一天一夜未寻着自己,府中定又要流言蜚语传开了。
而此刻的清风苑书房中,黑色的身影鞠身报告中所查得的消息:“她昨日从主子这里离去后,先回了西厢房不知收拾了甚等之物放入包袱匆匆跑出了府。”
逃出府?方听到这,秦风冽捏着茶杯的手已青筋爆出。
“之后又去了玉石铺子,买了块上等的白玉,随后去寻了锦州最上的林玉匠,求他雕刻那白玉,属下得知,似是要雕刻一玉盒。她苦苦祈求了许久要玉匠连夜赶制,那夜又在附近的小家客栈住了一宿,今早天未亮便去了玉匠铺子前守着。”
听到她竟是为了玉盒,他的手缓缓松下来,心底淌过一股不知名的暖流,那感觉,似乎让他有从未有过的些许喜悦。
“之后,她又在来路上进了一家米铺买了一石米。”
他好看的眉头一听到米铺,又立刻凝重地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