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子的初吻发生在太后六十大寿的万朝殿前,对象是倾城郡主,慕迟雪。”
“混蛋,那可是我的初吻(两辈子的初吻)。”
“彼此彼此。”
“夜伝诺,你惹到我了。”
“放马过来咯。”
两人在台上叽里咕噜地说着,声音极小。太后与皇上对视一眼,后者会意地点点头。
咳咳,太后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诺儿,你玩得过火了。若不当众给雪儿一个说法,让人家颜面何堪。”
“孙儿娶她就是了。”夜伝诺轻描淡写地一句,激起慕迟雪心中的千层愤怒:“你以为嫁娶是儿戏吗?一个吻就想让我定终身,做梦去吧。”
“原来郡主也有不敢的事。”夜伝诺意犹未尽,在他的印象里慕迟雪总将情绪藏得很好,他喜欢冷静的女子。但眼下,慕迟雪娇嗔的一面,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呵。”慕迟雪根本不屑激将法,不过她还是回答:“成婚就成婚。反正早晚要嫁人,嫁谁不是嫁。”
“同意了?”皇上与太后齐声问道,眼中万分期待,他们目不转睛地关注两人的一举一动,生怕煮熟的鸭子会飞走。
“恩,同意了。”慕迟雪的干脆倒让夜伝诺心惊,怀疑的眼神望着她,心道这个女人又耍什么花招。
“不过,有条件。”
果然有条件,夜伝诺反而很期待她的条件:“说吧。”
“听好咯。”慕迟雪想起河东狮吼的一段话:“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慕迟雪才说完,回廊上的一位文官已将“笔录”做好交给夜伝诺。
呵,夜伝诺看着满篇的要怎样不许怎样,竟然笑得有些宠溺:“拿张纸来。”
一时半会儿间,让慕迟雪想出整人的办法很不容易。幸好她把这段话背的很熟,挡一挡,再想更刁钻的。
呜呼!台下又是一阵惊叹,慕迟雪回过神,见夜伝诺竟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写血书:“你疯啦!太后大寿,不能见血。”
“无妨无妨。”太后她老人家很欣赏孙子的表现:“放掉点血,延年益寿。”
正无语,夜伝诺已经写好了“血书”:“我夜伝诺承诺,这辈子心里只有你;永远觉得你是最漂亮的;会尽一切努力让你开心;谁欺负你,我杀了谁;会真心待你,不骗你,宠你,把你捧在手心里。”
“原来我是女乃茶啊。”慕迟雪有些泄气,这个家伙:“还有,我们必须住在宫外;婚礼必须罗曼蒂克。仪式、服装到台词都必须听我的安排。另外婚后必须度蜜月,要我说够了才能回宫。怎样?”
“宫外?”夜伝诺看一眼台下,所有人都奋力地点着头:“好吧。但是,罗曼蒂克、度蜜月是什么东西。”
“罗曼蒂克就是浪漫的意思,度蜜月就是游山玩水。反悔还来得及。”
“不悔。”
“成交。”
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了,算不算闪婚呢!
如此一来,太后和皇上自然是高兴得做梦都会笑。慕相夫妇开始不安。至于皇后,她觉得虚惊一场,心想还好那个慕迟雪爱玩,会拉着夜伝诺到处跑,不然皇位岌岌可危。
“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夜伝诺痞痞地靠近她,慕迟雪跳开两步,这个嫌弃的模样,让夜伝诺想起马背上的那晚,她碰了xx,还嫌弃xx,更可恶的是连马都嫌弃xx。
“至少一个月。我要安排礼服、场地、稿子、仪式。还要想想蜜月去哪里。”
不知何时,太后手中多了一本黄历,她仔细地挑日子:“十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也正好一个月。不如就那天吧。”
“一个月,房子能造好吗?”。慕迟雪很担心新房是豆腐渣工程,抗不了地震和避不了台风。
“哀家在城西有座行宫,赐给你们作为新房。里面的摆设,你们重新定就是了,一个月足够。”太后为了夜伝诺竟然如此慷慨,难怪皇后的脸上羡慕嫉妒恨。不过皇后最会自我安慰,她想着只要宫中自己的儿子独大就好。
突然,慕相离了席,跪在台前的红绸上:“皇上、太后,臣有话要说。”
皇上让他平身:“慕爱卿请起。”
“微臣的小女儿慕迟雪,天性顽劣,不懂规矩,只会添乱……”
不等慕相说完,夜伝诺就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岳父大人。”
“啊。”慕相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夜伝诺一改往日高傲形态,对他毕恭毕敬,还叫他“岳父大人”。
“来,慕相,谢谢你养育了一双好女儿啊。哀家敬你一杯。”
太后举杯相邀,给了慕相天大的面子。皇上也适时站起:“能够有雪儿这样的儿媳,是朕和太后的福气。慕相别再推辞了。”
慕迟雪则无奈的站在一侧,双手抱臂:“爹啊,没你这样贬低女儿的。女儿有多么优秀,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你的过分谦虚有骄傲的嫌疑,有作秀的成分。”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敬您二位一杯。”夜伝诺的举动,给足了慕迟雪面子。
人人都道郡主在三皇子的心中分量重,只有慕迟雪明白,这一家子为了得到她有多么的“不择手段”。哎!
太后大寿的当晚,盛大的烟花巡礼举国齐放,百姓看着夜空中闪瞬的美丽,各个喜笑颜开。太后大寿是举国同庆,这样的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朝臣、外戚散去后,万朝殿前摆下两张桌子,上面铺着大大的飞行棋盘。太后、皇上、皇后、夜之痕一组;慕黎婉、夜语词、夜伝诺、慕迟雪一组……
“六六六,六六六。”
轮到皇上掷骰子好不容易出来个“六”,被太后抢去:“怎么说也该先孝敬母后啊。”
皇后运气不错,走得风生水起,只是杀气太重,逢子必吃,让旁人也不再对她手软。至于夜之痕,他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不吃不杀,被别人动了也不恼。就当三位杀得你死我活时,谁也没有注意,夜之痕已经完赛。
那边,夜语词手气最好,六最多,但偏偏夜语词性子太急,每每得“六”必是走外边的棋子,而不考虑将大本营中的棋子出位。
慕迟雪在他的后方,追击夜语词,试图在他袭击夜伝诺之前干掉他。而慕黎婉为了护着妹妹,先将夜语词的棋打回大本营。又为了补偿丈夫,将自己的六让出。
最终,直到游戏结束,夜语词的棋还未全出。夜伝诺在一路保驾护航下,当之无愧成了霸主。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看似简单的飞行棋,却蕴藏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战术。
那晚,慕迟雪伪装得让所有人以为,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简单随意的游戏。而她,却实实在在地给自己的命运,做了一次沙盘推演。
多年后的事实证明,乱世的结局竟与今晚的输赢惊人的相似。
皇族,有着最令人艳羡的高贵和富足。看似最纯正的血统,却孕育出心思各异的后代。他们有着嗜血的天性,心狠手辣的本能。亲情,只是他们羽翼未丰时的庇佑和自保的手段。一旦长成,最先斩断的便是亲情。
笑吧,笑吧,趁着现在,最后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