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儿,你真的愿意陪朕共死吗?你不怪朕下毒吗?”。华玄帝想模“浣儿”的脸,手抬到一半,又无力的垂下。文字首发
周韵抓住华玄帝的手带到自己脸上:“愿意,奴……浣儿愿意!浣儿不怪皇上!”
周韵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成串的往下坠,如果皇上此刻脸上欣然的笑是因为他,即使让他死上千百回他也甘愿!
“浣儿,你不喜欢……沐清河了吗?”。
“不喜欢,浣儿是皇上的人,心中只有皇上一人!”
华玄帝迷迷糊糊的和“浣儿”说话,周韵垂泪对答,心如秋风中的残花,一点点凋零,一片片落下。
笃笃笃,外面的敲门声响起。
周韵不由握紧华玄帝的手,深深的看了他一会,神色决然的站起来。
苏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周韵才来开门。
苏赏惊讶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周韵,他虽是双眼红肿,但眼底再无丝毫伤心,顾盼间散发出一种凄然的美丽。
“你……”苏赏不知为何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周韵微微一笑:“快进去吧,皇上时辰不多了,你快进来陪陪他吧,我去叫太子和张宫人。”说着绕过苏赏走了出去。
苏赏走到床边,华玄帝闭着眼睛,嘴唇紫黑,呼吸轻的若有似无,唇角却带着淡淡的笑。
苏赏心脏一点点收紧,身体如坠冰窟,血液都有种凝固的感觉。
苏赏坐在床边,冰冷的手握上华玄帝温暖的手,这个人,毕竟是第一个占有他的男人,也是为他打破魔障的男人……
华玄帝此时睁开了眼,看见苏赏,眼睛亮起来,脸上的紫黑似乎都褪去几分。
苏赏的心瞬间蜷缩到极致,皇上已经回光返照了!
“浣儿怎么哭了?”华玄帝想擦拭他的眼泪,却力不从心。
苏赏一模眼睛,果然一片湿润,难怪感觉视线一片模糊。
“浣儿,让朕抱一抱。”华玄帝说。
苏赏连忙俯身,将华玄帝的手环在自己腰上,紧紧抱住他,与他额首相贴,鼻尖相抵。
“浣儿愿意陪朕,朕很开心。”华玄帝微笑。
苏赏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华玄帝脸上,流进他口中。
“原来浣儿的眼泪这么苦涩。”华玄帝舌忝了下苏赏的眼睑,“让朕心都苦涩起来了。”
苏赏收紧手臂,眼泪涌的更多。除了外公和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未曾流过这么多眼泪。
“浣儿,朕喜欢你。”华玄帝轻轻的说。
苏赏终于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啜泣声:“皇上,叫我苏赏。”
华玄帝唇角愈加上弯:“赏儿。”
苏赏吻住华玄帝紫黑的唇:“陌玉笙,我不会忘了你的。”
陌玉笙?华玄帝眨了眨眼,才想起是自己的名字。这个从小就少有人唤过的名字,从赏儿口中念出来,似乎抖落了满身的尘土,活了过来……
太子和周韵、张福临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华玄帝面带微笑的闭上眼,那双环在苏赏腰身上的手臂无力的一点点滑下,跌落在床单上,溅起几点细尘。
“皇上!”张福临凄厉惨叫,跪扑在床边。
太子眼中波涛暗涌,最后归于一片死寂,沉默的跪在地上。
苏赏松开华玄帝的身体,慢慢坐起身,脸上的泪痕已经抹干,沉声吩咐:“来人,去通知文武百官,皇上……驾崩了。”
门外立刻有人去了,不一会儿,殿外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嚎哭声。
周韵一步一停的走到床边,腿一软跪趴在床沿,痴痴的望着华玄帝带着笑意的睡颜,喃喃的说:“皇上,黄泉路上走慢一点,等一等我……”
其他三人倏然看向周韵,周韵白皙的脸上竟然也蒙上一层黑色,而且正已可见的速度变的更黑。
苏赏突然想到什么,冲到桌边一看,空空的一只碗,里面的参汤一滴也不剩!
苏赏大惊失色:“太医!快叫太医!”
“不用了。”周韵开口,一缕黑血顺着嘴角流出,“我要陪皇上一起走。”
苏赏连忙用袖子去擦周韵唇角的血,心中像有只刀子在搅:“周韵,你这是何苦?!”
周韵微笑,(4)更多的血涌出,沾满了苏赏的袖子:“爱就是这样,情到深处,虽苦犹甜。”
苏赏咬住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杨浣,那碗参汤,皇上也是对你用情太深才……你不要怪他。”周韵几乎没说一个字就要呕一口血。
苏赏摇头:“我不怪!你不要说话了!”
“那就好。”周韵欣慰的笑笑,“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沐王爷,我死后,就以你的名义下葬,这样我可以和皇上相邻而眠,你也可以离开皇宫,算我报答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苏赏脑袋嗡的一下,没想到成全自己竟也是周韵寻死的原因之一。
周韵的视线从呆滞的苏赏身上移到华玄帝脸上:“皇上,如果有来生,你可以爱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
一滴眼泪落在华玄帝眼角,周韵轻柔的吻上华玄帝上弯的唇,定格了几秒,周韵身体一软,趴在了华玄帝身上。
“周韵!”苏赏眼前一片黑暗,他以为自己是歇斯底里喊出的,可出口的声音却似蚊子哼哼。
是他害了周韵,若不是因为他,皇上也不会故意去骗周韵的心,周韵不会受这么多苦,现在也不会为了皇上殉情,都是他的错!
苏赏踉跄的跪倒在地上,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想离开皇宫,从此再也没有权利纷争,再也没有生离死别!
皇宫中丧钟长鸣了整整一日,消息很快传到民间,皇上驾崩,皇后哀伤过度,随之而去。
举国缟素,全民皆哀。
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葬礼后,先皇先后葬入皇陵,相依而立。
太子登基,称安盛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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