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说,是遵守着避世戒律,并且有着一定规矩和倾向与人类共存的密党,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但却偏偏摊上了布鲁赫族这样复杂的氏族,无论卡莉西特是属于布鲁赫族的哪一个派系,无法确认这一点,也就无法去猜测她在维特勒究竟做什么。
揉了揉大脑高速运转而有些微皱的眉心,周楚却又瞬间将这一连串的资料与思考抛之脑后,严格来说,这实际上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下意识的站在了‘这个世界’的人类的角度去思考利弊,但实际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所以无论情况如何,都与他无关。
所以他把思考的重心转了回来,放在那个一直潜伏在卡莉西特.米娅身边的觉醒者上。
他朝阿蕾莎看了一眼,阿蕾莎心领神会的在他的脑海里回答了一句:“没有看到我。”,然后他又看了阿蕾莎一眼,阿蕾莎就立即朝马车外飞了出去。
这一大一小的配合与默契,就连在一边悄然注视着的莉莉丝也啧啧称奇,但她显然不会问周楚他让阿蕾莎去做什么,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显然没有密切到这样的地步。
在阿蕾莎离开后,周楚才看着莉莉丝。
“说吧,无事不访,有什么事,你可以明言与直说。”
“该隐的左手,在梵蒂冈教廷的圣物室里。”莉莉丝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直接抛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之一。也是她当初答应周楚的条件。
莉莉丝的直接,倒是让周楚也有些意外。沉默着思考了一下后他才说:“你这样直接的告诉我,为什么?”
莉莉丝注视着他的眼眸,她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异世界的来客,虽然说与世隔绝了多年,只是就算是当年,她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这些异世界的来客,在她看来。无论是什么世界的来客,只要他们是人,或者是具备着思考能力与**意识,有着智慧的种族,那么必然就拥有弱点。
人性的贪婪、**、野心等等,诸多的这些,皆是弱点。
可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弱点,或者说,他需要该隐的左手,还想要一对天使的翅膀,但他没有渴求的感觉,没有那种如饥似渴。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没有这惺求与**,莉莉丝感觉自己无从下手。
而且异世界的来客,在知道和确认了周楚的身份后,莉莉丝忽然就明白了。该隐所有的部位,在被封油分尸后。被驱逐与散落在各个世界与位面之间,无论是她,还是血族,都不可能完成‘将该隐所有的部位拼凑齐全,让最原初的始祖复活’这样的夙愿,与其执着于无法完成的愿望,倒不如将可行的愿望首先完成,之后再说。
而对于该隐的身躯,莉莉丝并不担心什么太多,每一名神之子,就算意识溃散身体四分五裂,但在身躯再度凝聚与复活之后,溃散的意识仍然会再度集结,所以如果眼前的年轻人,真的能够凑齐该隐身体所有的部位,那么该隐肯定会复苏,莉莉丝并不认为眼前的年轻人,能够对抗得了该隐的意识。
所以还是把自己的心思放在眼前,莉莉丝这样确认着,微笑着绕过了周楚的问题。
“这是一开始我们交易的一部分,不是吗?既然你已经将我带出来了,那么告诉你该隐的左手在哪,不是我应该履行的责任之一吗?”
这虽然是回答了,但却也是绕过了,周楚当然知道这一点,因为他问的是为什么那么直接,但莉莉丝的回答显然也不是真正的答案,所以他只是沉默着,盯着莉莉丝,等待着下文。
对方当然不会是傻瓜,莉莉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有些台面上的东西与风度,能够保持的话还是保持的好,所以在周楚以沉默回应后,莉莉丝并没有羞恼,而是伸出手,抚过了自己饱满的胸部,在进行了一次无声的诱惑后,才将话题转移到了重点,真正的重点上。
“我听德库拉说了,你们这些异世界的来客,在最近光临的次数很频繁,并且停留的人数越来越多,有足够的小道消息和情报所证明,你们这一次的目的,是那一把弑神之枪……不要惊讶,消息的来源,是从你们当中的人传出来的。”
其实周楚并没有惊讶,莉莉丝的描述只是为了给她自己一个转折,并且把信息透露出来罢了,可就算是这样的信息,也没有让他惊讶,或者说,他觉得这才符合正常情况——他们虽然为的或许是同一个目的,但这所谓的目的的背后,却是各自的利益,所以,能够给对方使绊子或是阻拦,透露目的什么的只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情罢了,周楚相信,以小队或着团体为利益集合体的觉醒者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暴露对手的存在并且制造障碍,甚至击杀都不为过。
所以他只是平静的问:“然后呢?”
算是默认了莉莉丝的说法。
“然后,弑神之枪啊。”莉莉丝似乎有些头疼的样子,揉了揉眉毛,“谁也不知道它会在哪出现,但无论在哪出现,最有可能接触到它,也是第一时间感知到它存在的,是神圣罗马帝国,在这一点上,没有人比那个神权国家更有优势,但在得到它的方面来说,神圣罗马帝国和大不列颠帝国却是同一条起跑线上,大不列颠帝国拥有强大的魔法师群体与骑士团……”
“你的意思就是说,在这一点上,特拉瓦尼亚联邦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对吧?”周楚打断了莉莉丝那漫长的分析与描述,直接说出了莉莉丝所想要表达的核心。
“何止是没有,按照德库拉的说法来说,到现在为止,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异世界的来客,一个都没有……他们甚至愿意和卑微的野生种,人狼合作,都不愿意选择我们。”
似乎看起来并不可思议,但仔细思考一下,却又并不是不可理解的,特拉瓦尼亚联邦的主体,是吸血鬼,在世界上大部分人眼里,都会被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异类与异端存在,不受待见的程度,甚至远高于人狼与狼人,而这一次的所要争夺的东西,又是被视为圣物的朗基努斯之枪,所以一旦特拉瓦尼亚联邦等到了这把枪,所要面临的,便是神圣罗马帝国与大不列颠帝国,甚至所有种族的围攻。
再强大,你也无法与整个世界为敌,至少对于这些觉醒者来说,他们还不具备拥有与一个世界为敌的资本与能力,所以以得到朗基努斯之枪为目的的觉醒者们,自然不会选择和特拉瓦尼亚联邦合作。而更多的是选择和神圣罗马帝国,或是大不列颠帝国合作。
大不列颠帝国并不是神权国家,所以拿到朗基努斯之枪的可能性很大,前提或许是帮大不列颠帝国完成某些事情,而神圣罗马帝国,虽然梵蒂冈教廷很重视这一把枪,但也不是没有机会,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不可以交换,就算无法交换,至少能够看到枪,并且知道在那里,那就是机会。
哪怕朗基努斯之枪最后落在了神圣罗马帝国手里,到那时候再想办法抢夺或是偷窃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和一个国家为敌,还是和一个世界为敌,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当然,如果连国家都没有的人狼、或是其它种族、群体得到朗基努斯之枪,那事情就更加好办了。
几乎所有的因素叠加起来,最终就造成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觉醒者和一个觉醒者小队选择特拉瓦尼亚联邦。
不,其实还是有的,周楚想到了卡莉西特的管家,拉尔蜜,笑了一下,虽然这个女觉醒者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朗基努斯之枪,并且在这里也潜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莉莉丝却无法理解这笑容,于是就问了出来。
“你笑什么?”
“想到一些其它的事情。”周楚收回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对莉莉丝说,“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异世界来客和你们达成合作或是什么交易,更不用说结盟,因此你们感觉到势单力薄,并且有些岌岌可危,而我的出现,以及……所拥有的恶魔能力,还有该隐之心,对于你们来说,都是很好的合作与结盟对象,于是你这是替你的血裔做说客来了。”
“很聪明,那你的意思呢?”
“告诉我时间、地点就可以了,除非你能替整个特拉瓦尼亚联邦做主。”
当然不能,所以莉莉丝只是微笑着,留下会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让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并且在下车时,很暧昧很风情的看着周楚。
“不进来坐坐吗?无论你想要做什么。”
而周楚的回答是:“如果你用更委婉与隐晦的方式邀请,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但这样直白而不含蓄的方式,让我觉得,似乎就算征服你,也没有什么乐趣和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