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代了阿蕾莎之后,周楚没有去看阿蕾莎的行动,因为他知道,也相信阿蕾莎能够应付。
而且,那具盔甲,似乎就要挣月兑电流的束缚了,周围的暗影冰霜漩涡,也隐约有再一次发动的可能。
所以周楚没有再做停留与迟疑,原地深呼吸了一下,猛然一蹬,整个人就朝盔甲撞了过去。在暗影冰霜漩涡还没有成型之前,就已经欺近了盔甲的近战范围,右手的恶魔之刃,就悍然朝盔甲砍去。
盔甲举起了霜之哀伤的投影,这一次,两柄刀刃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霜之哀伤投影那透骨的寒冷,似乎都能够从金属化的骨刃传递到周楚的神经中枢。而锋利而坚硬的恶魔之刃所挟带的巨大力量,虽然没有给霜之哀伤的投影造成什么伤害,但巨大的力量,仍然将举起霜之哀伤投影抵挡的伪巫妖王,给震退了好几米。
而也因为这样的对撞,原本已经逐渐凝聚起来的暗影冰霜风暴漩涡,也随之消失了。
果然是有限制的?在同一时间里只能够维持或者选择某个能力,或者至多两个?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周楚的右臂一震,加速血液循环与肌肉频率震动,将霜之哀伤投影带来的彻骨之寒给驱散掉,然后紧随着伪巫妖王后退的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正式的厮杀在了一块,黑色的恶魔之刃与冰蓝色的霜之哀伤投影,不断相撞。再分开,或是错开,黑色的刃偶尔会重重的劈砍在盔甲上,冰蓝色的剑尖携带的寒冷与死亡,也不时划过周楚的肌肤。
双方都有损伤,盔甲的身上已经多处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裂痕,虽然裂痕的范围并不大,但已经足够造成损伤,而周楚身上,也有好几处霜之哀伤造成的伤害。
如果是普通的人。被霜之哀伤划伤那么一下。那巨大而透骨的寒冷瞬间便会从伤口那里迅速渗透,冻结所接触到的一切,瞬间就会成为一具冻僵的尸体,但周楚。却只是伤口的血液并没有流出来。而是被寒气冻结在那里。而伤口处附近的肌体,也几乎全部被冻结与破坏,所幸周楚拥有的是本源病毒与该隐之心。第一时间就将那透骨的寒冷给压制与驱散,才没有让寒冷再进一步渗透。
尽管因为已经进入了初始形态的完美体状态,细胞坏死与肌理冻结的区域,并不是很大,并且全面活跃状态的本源病毒细胞,也在快速的修复和再生着,但这也给周楚造成了行动上的不便,如果对战的是一个真正的,具有意识和巫妖王威力,以及真正的霜之哀伤的巫妖王,那么周楚现在肯定是惨伤状态。
可惜不是。
对方只是一具盔甲下的尸体,或是什么其它,让它具有意识的,是那个伪.巫妖王之盔,所以再如何具备意识,本身就与**思考的智慧生命体有着差距,更别说控制着这具盔甲,所以尽管已经给周楚造成了足够的伤害,但是因为自身的沉重,以及速度迟缓,所以周楚能够将受到的伤害降低到必须承受的最小范围,以最小范围的最小代价,换取给对方造成的更多伤害。
在霜之哀伤的投影再一次下劈,划过周楚的恶魔之刃,重重的砸进地面后,周楚终于抓住了这难得出现的,从拔剑再到做出动作,至少需要三到四秒的长时间延迟,背后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的十几根触手,顿时蜂拥而出,从不同的方向,捆住了盔甲的手脚。
当周楚的触手触碰与卷上盔甲的手脚时,立即能够感觉到寒冷与冻结爬上了触手,但心里已经预想过盔甲上可能有寒气的周楚,也早已经让本源病毒在一开始就强化了这些触手的血液循环速度与抵抗寒冷的表皮,所以虽然在缠上的那一瞬间,触手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与不够灵活,但仍然还是完成了它们的既定目标。
一时间伪巫妖王的手脚,被周楚的触手所缠住,并且拉向两侧,让这具盔甲此刻看起来就像是被锁链所锁住与拉扯,等待着审判与酷刑的囚徒一般。
周楚将左手伸了出来,能量武装护腕被呼唤了出来,变成巨大的银色镰刀,恶魔之刃下,黑色鳞片包裹的护手,和左手一起,握住了银色镰刀。
所有的精神力在这一刻,全部被周楚输送了进去,磅礴如江河的精神力转化为能量,倾泻进银色的镰刀中,一瞬间银色镰刀上闪耀的能量光泽,在昏暗的地下竞技场中,爆发出了耀眼的光泽。
如果说先前周楚的银色镰刀,只是一弯明亮的小新月,那么此刻他双手紧握着高高举起的镰刀,在现在,就像是真正的新月降临一般!
被高举的镰刀,带着犹如潮汐涨潮时不断汹涌的能量与耀眼的银白光芒,自上而下,朝伪巫妖王的头盔斩落下去!
巨大的能量,在碰撞的一瞬间,便犹如一座小山峰砸落平静的湖泊那样,迸射出了一层朝四周扩散激射而去的能量波动。有好几只食尸鬼,就直接被这能量波动给湮灭,体型较大的食尸鬼,则被吹飞了出去。
而在这股碰撞爆发之时,远处诺奥利斯特的教堂里,一位身穿着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红衣教袍的红衣主教,猛然的抬起了头,然后立即对身边的人吩咐着。
“立即派出两队惩戒牧师与苦修士,去卡文的别墅下去看看,那里不能出事,要知道,失落的魔王头盔,可是马上就要被使用了。”
“是。”随从正领命而去,但又被叫住了。
“让亚伦也跟着去。”
那名红衣主教沉吟了片刻,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是。”随从的表情变得更为严肃,一定是出了大事,尽管亚伦神父才刚刚晋升地区主教不久,但稍微知道一些内部消息的人都知道,亚伦神父,是神眷之人,虽然各方面都比不上其它主教,但在与神沟通,以及神力这一块,可是超过了一般的红衣主教,直逼大红衣主教与枢机主教,并且这力量还在每一天都在增加。
在这名随从匆匆领命而去后不久,北欧神殿内,洛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而走廊的两外一端,塞巴斯蒂安和兰蔻,也拉开了门。
洛基不动声色的看了这两人一眼,继续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说。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我说,似乎有好玩的事情了,教堂也去人了,你们两位,要不要凑一凑热闹?”
塞巴斯蒂安和兰蔻对看了一眼,连日来的相处,对于这名邪神的性子,早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只怕他们两人没有察觉到动静的话,洛基肯定就会一个人溜了出去。
一时间,诺奥利斯特的深夜,似乎就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前前后后,分别有至少不下五队人悄然出城,其中有一队的服饰与徽章,赫然标明着“卡佩斯皇家卫队”。
在地下巨大空间里的斗兽竞技场,巨大的能量波动扫过之后,场面上一片狼藉,但受到波及的,都是食尸鬼们,恐兽受到的伤害很小,而狼群们则是一点伤害都没有。
桑卓与恩尔跳出对恐兽的战斗圈,一起看向盔甲与周楚交战的地方,然后两人的狼嘴里,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楚仍然维持着挥舞着镰刀斩落的姿势,巨大的镰刀斩掉了伪巫妖王的小半个头盔,并且一路向下,还重重的砍进了胸甲一大截。但那具盔甲的头盔与胸甲,被镰刀所斩破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没有看到血肉模糊的肢体与血肉,就好像那具盔甲下,其实什么都没有。
但却又不是什么都没有,从被斩破的部分,无数股犹如死灰一般的气息,或是力量,从头盔与胸甲破掉的地方泄漏出来,不但将整具盔甲,都包裹在这气息里面,连同周楚,也被包裹在这气息里,而在这气息的外围,似乎应该是属于周楚的能量,凝聚成了一个更大的,半透明的光罩,将两人包裹在中间。
盔甲维持着被触手拉开的被审判姿势,周楚也仍然保持着斩落的姿态,甚至连脚都没有落地,一人一盔甲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就好像在那光罩中,在那烟尘与气息中,所有的时间都被静止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被静止了。
只有那把霜之哀伤的投影,却不知所踪。
“怎么办?”恩尔看着这一幕,用狼群的语言询问桑卓。
“我也不知道。”桑卓犹豫了片刻,“现在我们能够做的,是先把场上的这些怪物给清理干净,之后再做打算。”
恩尔抽了抽自己的狼鼻子,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两只狼回头看了一眼那被静止在战斗的最后一刻的周楚和盔甲,再度返身回到了对恐兽的包围圈里,开始围攻着恐兽。
狼群仍然在厮杀,不时有食尸鬼倒下,或是狼倒下,这偌大的竞技场,正在逐渐被尸体与鲜血所渲染,而最中央的位置,一个将一柄银白色镰刀斩入一具盔甲的人,正在奇怪的气息与能量包围中,与盔甲一并,犹如战斗时最激烈与残酷的一幕,被时间雕刻成最惊心动魄的雕像,静寂的静止在那一刻。(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