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咯噔”一声关上,龙皓解下围裙,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沈墨。”
电话那边,传来的正是沈墨波澜不惊的声音。
“查出绑架是谁干的了吗?”。
“昨晚在码头抓到个人,打算偷渡逃跑的,已经问出来,是青帮的人。”
“又是青帮……”龙皓的指节摩擦,发出“咯咯”的怪声。
半晌低声问:“黑龙帮这两年是不是太低调了一点?”
沈墨沉思了一会,平静地回答:“是。这两年龙少你为兄弟着想,转行做了不少正当生意。虽然安全了很多,但已不负当年横扫六派的雄风。”
电话这头,龙皓嗤笑一声。当年他刚坐上黑龙帮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帮中元老多有不服,于是在他18岁的成人礼上,给他出了个难题。当时他只带了二十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枪没弹,只凭拳头,就踏平了墨东的六个小帮派,一起并入黑龙帮,使黑龙帮一跃成为墨东的第一大帮。从此“龙少”的名声,也使黑道中人,闻风丧胆。
而在那之前,墨东势力最大的帮派,其实是青帮。青帮不服黑龙帮挤掉他们大部分生意,时常来挑衅。随着年月长大,龙皓褪去少年时的血气方刚,越发成熟稳重,生意逐渐步入正行,也少与青帮计较。不过青帮的人似乎并不领情,多次的恐吓和暗杀,忍耐……也到了极限了。
“如果我再不出手,兄弟们会不会笑我被葛炮骑到头上了?”
“龙少,要不要我……”
“就按你想的去做。”沈墨的话未完,龙皓就一口肯定了他的想法,“我最近可能抽不开身,青帮的事,你全权负责。做得漂亮点,别让同行看笑话。至于葛炮的命,先留着,我还没和他玩够。”
“是。”
挂断电话,龙皓坐在窗台边,就着和煦的阳光,修剪起指甲。
如果不是葛炮触动了某些不该动的东西,他也许还有耐心和他继续玩下去。如今看来,却不得不给他点小小的警告了。
龙华街,某地下赌场
“噗”,烟蒂被重重摔在地上,一个精瘦下巴上青胡茬丛生的男人不屑地啐了口,单眼皮的小眼睛狠戾地扫视着每个低垂着脑袋的人,半晌,闷哼一声:“怎么办的事!在百货商场里开枪?开了枪还没打死龙少?还让线人被黑龙帮的人抓住?”
一连串的喝问噎得每个手下大气都不敢出。
“妈的,花老子的用老子的,现在捅了漏子还要老子给你们擦?龙少要是来要人,我把你们谁交出去?”
粗糙的手指挨个点过每个手下的额头,一帮人唯唯诺诺地点头,有人小声地提议:“炮哥,所幸一不做,二不休,趁龙少受伤,再找一拨人把他给做了!”
“做、做、做!就你们找那些不入流的角色,哪次得手过?还不得给我添乱子!”发怒的正是青帮帮主葛炮,“好在龙少现在受伤,还不至于找上门来。迟早得来问我青帮要人,你说到时我把谁交出去做替罪羊?”
一众手下默不作声,人活得好好的,谁也不想无辜送死。可只要老大说句会好好抚恤家眷,他们不想也得硬着头皮上。
正僵持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撞开,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边喘气边嚷嚷着:“不、不好了!”
一个暴栗扇下去:“炮哥在这呢,触什么霉头!”
小喽喽忙点头哈腰:“炮……炮哥……赌场的现金被……赢光了!现在拿不出钱来,客人在闹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