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意听了这话,眉头大皱,难不成,昨晚真让自己说中了?这欧阳淳……不会……是淑妃让他来的吧。
绘雪见绵意愣着,连忙道,“哎呦,是欧阳大人家的公子呀,怎么以前没见过您呢?”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肘捅了捅绵意。
一旁的小厮闻言,急忙接话,“我们公子自幼喜欢游山玩水,天下奇景见过无数,就连旁边的乌丽国和大泽国,那也是游遍了,前几日才刚归京。”
欧阳淳继续摇着手中那把折扇,面上傲然。
绘雪‘哦’了一声,哦字拉得老长,满脸的艳羡。而绵意则挑了挑眉,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学无术吧!今日算是见得了。
欧阳淳看到绵意的表情,笑道,“绵意姑娘若是喜欢,本公子带你出去玩一圈,马头山、珍萃江、昭耀崖。你想去哪就去哪,只要…”说着,上前两步,猛地抓住绵意的手,眼神里的婬(河蟹)秽不加掩饰,“只要姑娘你跟了本公子,天下奇景,海外奇珍,要什么有什么。”
欧阳淳说的这三个地方她都知道,马头山是一座山脉,最高的山峰因形似马头,所以命名马头山马头峰,而珍萃江则横穿马头山最高的两座峰,江中珍珠玛瑙等奇珍数不胜数,故名珍萃江。
还曾经有个诗人写过一首诗,诗吟道:
骁腾万里踏江过,光耀奇宝映山红。
珍萃江里满珍萃,马头山上马头峰。
说的就是马头山与珍萃江了。
绵意被欧阳淳的动作惊回了神,忙收回手,奈何欧阳淳抓得太紧,只得到,“公子请自重。”
“自重?”欧阳淳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一个青楼卖笑的居然跟本公子谈自重?哼,我看你是当了女表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绵意面现愠色,她绵意的确是歌妓没错,可是还没到要卖笑的地步,况且她身在红楼十余年却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如今眼前的纨绔居然说他是女表子,这怎么能让心气原本就高的绵意不怒。
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欧阳公子,我尊称你一声公子,请你自重!”绵意将自重两个字说的很慢很重。
欧阳淳放开绵意的手,手却往上走,食指勾着绵意的下巴,猛地拉向自己,距离近的绵意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本公子告诉你,女表子是没资格跟本公子谈自重的,保你一天多少钱?”
绵意拍掉下颚欧阳淳勾住自己的手,退后两步,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一千两…”
欧阳淳扬了扬眉毛,“价格不低呀。”
一旁的小厮连忙上前道,“公子,您不知道,这绵意是这红楼的花魁,而且据说到现在还是个雏儿呢。这些钱,不算多。”
欧阳淳听了这话,眼睛里的光都变绿了,活像看见了羊的狼,“我包了。”
绵意面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黄金。”
欧阳淳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要知道如果是一千两银子,他马上就能从怀里掏出银票拍在桌上,可是这一千两黄金,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绵意继续笑着,嘲讽的神色不加掩饰,一字一顿道,“我说,一千两…黄金!”她平时的价钱也就是两千两白银左右,如今翻了五倍,自然是为了吓唬欧阳淳。
大尹王朝的黄金换白银,是一两金子换十两银子,这一千两黄金,可是一万两白银啊!
欧阳淳脸色变了,语气里也带了怒意,“你再说一遍!”
绘雪见两个人马上就要剑拔弩张的架势,连忙拉了拉绵意的胳膊,对着欧阳淳媚笑道,“欧阳公子别当真,绵意跟您开玩笑呢!”说着,又用手肘捅了捅绵意,递给她一个眼神。
那意思分明就是要绵意顺着她说。
可是绵意挣开她挽着自己的手臂,忽略她递来的眼神,傲然道,“我没开玩笑,一千两黄金,不讲价。”
绘雪看到她的表情,也有些急了,她估模着这欧阳淳是个有钱的公子哥,若是他能破了绵意的身,看看到时候君御天还会不会拿绵意当个宝!“绵意,你……”
“没错,绵意的确是一千两黄金一天,她没开玩笑。”一个娇柔的女声打断了绘雪的话。
绵意、绘雪和欧阳淳齐齐的回头,只见絮瑶正微笑着向她们走来,她走到绵意身旁,对她微笑了一下,又对着欧阳淳道,“欧阳公子,若是这价格您能接受,那我们绵意自然相陪,可是您不能接受,那我们也只好说声抱歉。”
絮瑶这番话语气虽然婉转,可是意思却是坚定的很,你要是有钱,今儿绵意归你,你要是没有钱,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欧阳淳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大喇喇的往凳子上一坐,摆了摆手,“小四儿,去,回府里给本公子拿银票去。”
他身后的小厮得令,转身跑了出去。
绵意三人听了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谁也没见过这架势不是。
绘雪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笑了一下,给欧阳淳倒了杯酒,“欧阳公子果然大方。”语罢,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欧阳淳。
这欧阳淳其实长得挺俊朗,浓密的眉毛,黑亮的眼睛,笔挺的鼻子,红润的唇,棱角分明的脸,横看竖看都是个俊俏公子,但偏偏那一双眼里露出的婬(河蟹)邪,破坏了整张脸的俊朗,再加上挂在嘴边猥琐的笑,更显得纨绔十足。
绵意和絮瑶相视一眼,走开了。
欧阳淳眼皮也没抬,悠闲的喝着小酒,他喝一杯绘雪倒一杯。
欧阳淳暗自咂了咂嘴,其实这绘雪长的也很漂亮,可是堂姑的命令在那,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就不信他还整不了这个自命清高的绵意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小四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这自然吸引了绘雪和绵意的目光。
小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绘雪和不远处站立的绵意,低头伏在欧阳淳耳旁说了些什么。欧阳淳的脸色开始变了,由一开始的高傲,变成了微怒,过了一会又变成了尴尬。小四说完话,退后两步,站在欧阳淳身后。
欧阳淳抬眼看了看绵意,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站起身,对着绵意道,“哼,今日便饶你一回,待本公子下次来这红楼,定要美人在怀!”语罢,一挥手,几人走出了红楼。
绵意有些愣住了,这就……走了?
……
欧阳淳走在红楼外面的马路上,气急败坏道,“我让你回府里取银票,也没让你去跟我爹要啊!”
小四听言,愁眉苦脸道,“我也不想啊,谁知道我回到府上,到公子平时放钱的地方一看,空了呀,一问才知道,被老爷查房给拿走了!”
欧阳淳转身,伸手揪着小四的耳朵道,“那你不会去跟夫人要!”
小四一边捂着耳朵诶哟诶哟,一边道,“嘶,我是打算跟夫人要的,嘶,谁知道夫人一早,嘶,被淑妃娘娘召进宫了。”
欧阳淳一听,放开手,眼睛亮了,对啊,这事是堂姑让他做的,自然也要堂姑出钱了!
不过欧阳淳就是再蠢笨再纨绔,也知道自己这样去找淑妃,别说是跟她要钱了,就是能不能进了西顺门,都得看老天爷心情好不好。
一路想着如何才能进宫的欧阳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欧阳府,一进门,便看到大堂正坐上,坐着自己的父亲,刑部尚书欧阳震华,而旁边的座位上,则坐着雪昭。
欧阳淳的目光在雪昭身上转来转去,再一抬头,便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睛,没好气的道,“雪昭姑娘奉了淑妃娘娘的命,来找你,你和她谈吧。”语罢,甩了袖子走了。
欧阳淳撇了撇嘴,不就是要了一万两银子么,至于一进门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么。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雪昭,心底暗道,这雪昭来得可真是时候,自己正为了如何进宫为难,她就来了,笑道,“不知道姑娘前来,所谓何事啊?”
雪昭看到欧阳淳的笑脸,心底嘀咕着,这欧阳公子长得如此俊朗,怎么笑的这么猥琐,心里虽然犯嘀咕,但是也不能表露在脸上,毕竟人家是淑妃的堂侄,刑部尚书的儿子。
于是莞尔一笑道,“我是奉了娘娘之命前来,问问公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淑妃的目的就是让欧阳淳破了绵意的身,正好也看看绵意是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干净,这样估计君御天也能死了这条心了。
雪昭这话问的正和欧阳淳心意,于是愁眉苦脸道,“雪昭姑娘不知道呀,那绵意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哇,我本想先包她一天探探底,谁知道她张嘴就要两万两!我…我哪有那么多钱呀。”
绵意要了一万两其实只是为了吓唬吓唬欧阳淳,谁知道欧阳淳转脸就跟淑妃要两万里,至于那一万两,呵呵,自然是进了欧阳淳的口袋。
雪昭皱了皱眉,说了句,“知道了,等着吧。”语罢,便转身出了大门。
只留欧阳淳一人在大堂里对着雪昭的背影贼笑着,他从小就知道李悠然是个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能让他如此对绵意,也可见一斑,现在自己要两万两,那么她为了达到目的,给的只多不少,自己就等着拿钱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