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能到哪里去呢?我在心里想着。
楼梯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沉重地逼近我的房门,那个房东女人迎了上去,紧接着一张黑灰色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头发长得可以盖住脸,被风吹过之后还没有归回原来的位置,很蓬乱,可能是好长时间没有洗过了,有几缕很倔强地站在脑后,好象是刚刚抹过水,发际还有几处湿润,
眼睛大得却很无神,个头比我高不多少,半开的衣领露着高高耸起的锁骨,瘦得象是很多天没吃过饭了似的。
我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也没有任何表情,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如何让自己安全地离开,我还没有想出办法,心里一直很慌,
那个房东女人,一直在自我陶醉地不时地哈哈哈地笑几声,她说:三友,快帮这妹子收拾一下房间,你看妹子昨天就睡在木板上,连个行李也没有,一会你们谈着,我回去拿套行李来,给妹子用。她又接着问我:妹子,你叫什么名?昨天你签的字太好看了,可我不认识连笔字,没看出来你写的什么。
在她的问话中,我好象突然有了办法,我说:叫我阿冬。我想我必须稳住她们,我才能安全,至少能保证我安全地离开,反正她也没看出来我叫什么名,当时签合同时我想过,不管小美是否成功,我都不能长期住在这里,因为我身上的钱支持不了几天,我必须有新的生活来源,所以多留了个心眼,说我的身份证丢了,否则那个房东女人想拿我的身份证做抵押,还好我没有上她的当。
那个房东女人,说着话,笑着走向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快速地将眼神转向那个她称为“三友”的弟弟,笑着说:我回去给妹子取行李,你和妹子好好谈谈,这就叫什么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们谈,你们谈,哈哈哈……。
她的脚步和她的笑声一起消失在了楼梯里,我的心一直在紧缩着,因为我不了解我面前的敌人,我没有把握战胜他,但是我还是故做镇静,
当我看到他好象很拘束的样子时,让我有了战胜他的信心,他笑的很不自然,露出两颗象我的脚指甲一样大小的门牙,已经被烟熏成了黑黄色,他脸上的肌肉在无规律性的不时地抖动,我感觉他很紧张,但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因为紧张才有这种表情,我还是不敢轻易的放松,
他见我不说话,从衣袋里掏出一盒写着“大生产”字样的红色烟盒,烟盒很瘪,好象只有半盒烟,确切地说是几棵,不够半盒。我发现他拿烟的手一直在抖动,我判断他的确很紧张。
于是,我有了战胜他的把握,我学着那个房东女人的样子说:三友,你帮我打扫一下房间吧,这里灰尘太大了。他见我有接受他的趋势,嘴咧得比刚才更大了,多露出了几颗黑黄色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