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楼以后,我有种重生的感觉,我知道或许离开的时候有点狼狈,但是面对如此“懂礼貌”的李先生,我只能留给他一个不算纤细的背影。
往家走的时候,我突然无比怀念以前有男朋友的时候,虽然杨刚我们两个最后不欢而散,不了了之,但是名义上我有男朋友的时候最起码不用面对这些这么尴尬的相亲。
刚刚走出茶楼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听了很久才知道是自己的手机,要知道,自从和杨刚分手以后,我的手机就成了一个能充电的智能“手表”,轻易不再响一次的。
我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动的三个字,有一瞬间的恍惚。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王八蛋”。
“王八蛋”是我和杨刚分手以后,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由“亲爱的”改成了“王八蛋”。
所以说,永远别惹女人,否则你永远不知道哪天自己就被某个女人诅咒成了王八蛋。
这也是我们分开以后这三个字第一次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
很多次我午夜梦回,拿起手机看的时候都希望手机上有一个来自“王八蛋”的未接来电,但是没有,一直没有,在最初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的手机有问题了,甚至愚蠢的大半夜不睡觉,反复的把电池抠下来检查手机。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愚蠢至极。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的我,对这个电话一点期待的意思都没有,我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事到如今,这个电话,我们彼此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手机非常顽固的响个不停,我本想忽略它的存在,但是它一直坚持响个不停,一如刚才相亲的李杨一样,在不该执着的地方过于执着,我想,这个算不上优点吧。
我转念一想,先出轨的好像不是我,我有什么不敢或者是不想接电话的,我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接起这个电话,我想这个时候,杨刚是没有任何资格和我颐指气使的吧。
“喂,你好,请问你哪位?”我客气而有礼貌的接起电话,虽然我很想在接起电话的时候大声的问候他们全家,但是我是高素质的年轻人,我完全忽视他,我就是让他觉得,他虽然甩了我,但是我比他更快的把对方忘了。
“路路,是我。”杨刚的声音一如从前那么低沉性感,但是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虽然我很想仍然装作不认识他一样,但是这种情况下,我再那样,明显就是太假了。
所以我只能假装刚刚才知道是他一样,“哦,是你啊,怎么了?找我有事?”
看看,看看,我的表现多么的可圈可点,我就好像是和一个推销保险的推销员说话一样,我甚至可以肯定,如果这个时候朱琳在我身边的话,她都不能听出我在和她口中那个“负心汉”说话。
杨刚并没有跟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只是简单明了的问我,“路路,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我不禁冷笑,和我谈谈?谈什么?谈咱们分手以后你和你那个“满汉全席”的现女友的幸福生活吗?还是谈谈今天晚上咱们上哪个超市买什么菜?又或者谈谈今天的白菜多少钱一斤了?
我觉得我们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了,但是我克制住了几乎就要破口而出的嘲笑,只是淡淡有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完全抽不出时间了。”
“路路,你别这样,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别这样,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好吗?咱们就算是一起喝杯咖啡也行啊。”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时候杨刚经常会给我打电话说:“路路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或许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让我产生了幻觉,“我在有缘茶楼。”这句话已经顺着嘴角出去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刚已经在百米可见的地方了。
我懊恼的跺跺脚,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
没办法,现在“敌人”已经“进攻”到我的安全防线以内了,我只能硬着头发应战了。
看看,这也间接的证明了一件事情,女人,就是这么心口不一。
“路路上车吧。”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顺从的上了车,只是坐到了后座上,这个车的副驾驶,是我永远也不想坐的,我可以想象,那个女人肯定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坐在那里的,所以我连看都不想看那个座位,径直拉开后门坐了上去。
杨刚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我说:“这车是新买的,然然从来没有坐过,你是第一个坐上这个车的女人。”
“杨刚咱们别说这样的话好吗?我是不是第一个坐这个车的女人一点都不重要,现在说这个一点意思都没有不是吗?咱们能不能直奔主题?难道你还要我先给你说一段单口相声再说正事吗?”。我觉得很可笑,杨刚这是要和我表明心迹吗?我是第一个坐这个车的人?你还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呢,现在不照样成了别人的,谁是第一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是一直在的那个。
杨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路路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如果你不那么刻薄,我想你会更加可爱,有的时候,别人说的真的是肺腑之言。”
“我知道有的时候别人说的是肺腑之言,但是我在听肺腑之言的时候也得看看时机吧,难不成你要我听着把我甩了的前男友的肺腑之言,然后泪流满面的表示感动吗?对不起,我这演技还没有那么到位,满足不了您的愿望,您要是实在想看这种苦情戏码,回家打开电视,现在各大电视台都喜欢演这个虐心虐爱的电视,你完全可以抱着电视去看个昏天黑地的。”我承认有的时候我是有点偏激,有点尖锐,但是有哪个好姑娘可以保持得体的微笑把前男友的这种肺腑之言听完,听完以后还哭天抢地的表示感动,那么我拎着个限量的lv包去拜她为师。
“路路,咱不这么针锋相对的,我就想找个地方和你好好的谈谈,行吗?”。杨刚显然已经对我这种尖酸刻薄习以为常了。要是换作以前,他肯定会抛下一句“你到了更年期了”就走了。可是现在,他只能这么和我说,甚至带点祈求的意味,因为他也明白,他现在如果再说一句“你到了更年期了”,保不齐他上一秒说完了,下一秒我的长指甲就招呼到了他的脸上。
以前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爱惜他的脸,甚至他的脸上长个痘痘,我比自己脸上长还难受,但是现在,他就是一陌生人,就算是迎面有人朝他泼了一桶10l的硫酸,我也只会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去观赏。
不要说我狠心,我觉得我没有亲自泼硫酸给他已经是我对他莫大的仁慈了。
“好啊,好好谈谈就好好谈谈,我现在反正是无业游民一个,总之都是您消费,我无所谓。”谈就谈,谁怕谁,我就不信最后谈完了,你能成了那个受害者了。
“无业游民?你把工作辞了?为什么?”杨刚显然对我的冷嘲热讽采取的自动忽视的政策。
“理由很简单,我当着全单位的面顶撞了灭绝师太,我觉得我在在那干下去也是慢性自杀了,索性自己先辞职,省的被人家扫地出门怪没面子。”我摊摊双手,事情就算这么简单。
“路路,我知道我的离开给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也不用这样,我的心里也不……”
“停停停,我承认我受打击了,但是请你不要用一种无比同情的语气和我讲话,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刚从有缘茶楼里走出来,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刚刚结束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你看,你不要我,也有人着急要接手我,虽然不至于把长队排到长安街去,但是也算是比较抢手,说明我还是挺有市场的,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我不需要同情,如果你的感情真的泛滥到无处安放的,我只需要祝福,谢谢。还有,你约我出来如果只是为了表达对我的同情的话,那么我现在可以下车了。”
“你去相亲了?这么快。”杨刚的脸上有那么一丝的痛苦,一闪而过,很快,快到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睛。
我摇了摇头,“相对于你来说,我明显是那个落后的,请问咱们还有去喝咖啡的必要吗?”。
“当然有,前面就到了。你再坐一下,马上了。”
“恩,好。”靠在后座上,养精蓄锐,我觉得接下来的谈话肯定是一个非常耗费精神的谈话,因为从刚才杨刚的表现来看,他明显还不能接受我现在这个状态,所以我想,接下来,肯定是一场唇枪舌剑的精彩戏码。
在这一天里,我先进行了我人生的第一次相亲,然后又和我前男友去喝咖啡,简直可以拍成一部悬疑惊悚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