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三日晚,常巧兰趾高气昂地回到杜府。
四月二十四日晚,老杜和杜福风尘仆仆地返回家中。
老杜回家后,凌薇便遵循依晴的嘱咐,梳着最普通的发型,穿着最简朴的衣服,打扮得极其素淡。和那妖娆风情、曲意逢迎的常巧兰一比,黯然失色到不见一丝光芒。
晚上的接风洗尘宴上,杜明泽居中坐主座,凌薇和常巧兰分列其左右,常巧兰另一侧是杜福,而凌薇的另一侧就是齐天磊。
这两日,齐天磊整天巡视衣铺、绣庄、布厂,把自己安排得很忙,清晨即出,月出方回。他们没有再见过面。
越不相见,越是惦念。可是,她和他,注定是不可能的吧?
她偷偷瞥他一眼,见他没什么食欲的样子,一块肉在口中缓缓嚼了半天也不见咽下。她也夹了一块——李婶做得很好吃啊!
“大哥,我胃有些不舒服,先上去休息了!你们慢用!”他忽然停箸起身,欲离席而去。
老杜关切地说道:“想必这些日子累着了!多多保重身子,早点休息!明早还不舒服就得请个好医生瞧瞧!”
齐天磊点点头,“嗯”一声就上楼了。
这人,什么意思啊?;凌薇心里忽然噎得慌,一顿饭吃得没情没绪,一点味道也没吃出来。
饭后,常巧兰娇柔地扶起微醺的老杜,一起钻进了静宜楼的西房。
小别胜新婚,杜府,又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这道蜂蜜果丁,有滋阴的功效,妹妹你试试看呢。”翌日早晨,凌薇素面朝天,荆钗布裙,端着白瓷小碗从厨房出来。
常巧兰犹疑着接过碗,尝了一小口,道:“嗯,还不错!”然后就埋头吃起来。
杜明泽诧异地看着她:“南蓉,你怎有这份闲情?”
凌薇淡然道:“妹妹日日伺候老爷实在辛苦,也要保重身体。我是大房,关心她是应该的。”
常巧兰抬头问道:“不知是怎么做的?”
“取核桃仁四两捣碎捣碎,与无花果、杏干、葡萄干各二两混合起来,加上蜂蜜二两,细细调和即成。每日饮用一小碗。”凌薇淡淡道。没法子,要继续与老杜保持距离,表现不能太出挑。
老杜又看她一眼。
只见她一身布衣,还披挂着叫含灵制作的围裙,愈发衬得常巧兰容光焕发,珠光宝气。他有点奇怪,遂问道:“怎么穿戴成这样?”
“出入厨房,自然不能身着绮罗。成由勤俭破由奢,我们杜家虽然家财万贯,但也不能铺张浪费的。正所谓: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凌薇继续淡淡淡,声音不大不小,语气不喜不恼,一切分寸捏得刚刚好,既博得好感,又不激发他的兴趣。
说完一段文绉绉的“孙南蓉”式语言,她赶紧撤退。毕竟人家做了两年夫妻,即使再不注意你,一不留神也会穿帮的。
哇咔咔,感觉到后背有一股火辣辣的眼神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凌薇的心忍不住发笑,杜明泽,原来你也只不过如此,一顿早餐,便骗了你的心。
罪过,罪过!
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