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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省城，黎明把车停靠路边说：“你们买东西吗？我给你们时间。”-
富贵他们相互看了看说：“等快到家的时候买吧，在这里买路上不好带，咱们还是赶路吧。”-
黎明迟疑着不肯开车，仍然问他们：“你们确定不买？比如说给未来的老婆买衣服什么的？”-
坐他旁边的金辉不耐烦地瞪着他说：“你怎么这么啰嗦？不告诉你不买了吗？赶紧走。”-
富贵看黎明支支吾吾的样子，猜到他一定有事，就故意逗他：“你磨蹭着什么？是不是你有事啊？那你去办你的事，我们在车上等你好了。”-
黎明拍着方向盘迟疑了一下，掉头和他们商量：“要不你们去逛商场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去看个朋友，一会儿过来接你们好不好。”-
小于捅了富贵一下跳下车，指着黎明大笑：“和我们玩心计啊？你差远了。看在你借的车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去看小徐吧，不打扰你了。”-
黎明走后，富贵他们站大街上等了黎明好一会儿，小于有点不耐烦了：“估计他还早呢，咱们还是逛逛商场消磨时间吧。”-
富贵在战友们的参考下为燕子买了一只金戒指，他本来还打算给燕子买几件衣服，可黎明已经赶过来催他们了-
跳上车看到黎明脸色沉闷地抽着烟，他们上来他也没搭话。小于悄悄地和富贵说：“看到了吗，又垂头丧气的，一定又失望了。”——
富贵默默地望着窗外，“春风不度玉门关”，古人说得真有道理，他们的驻地现在还是寒风刺骨，可随着车在空旷的公路上飞驰，窗外的风景也逐渐彰显出一丝春意，翠绿的树叶，给人一种盎然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他们下了高速，富贵望着路边的村落里亮起的灯光，心里不由地荡起一种温馨的感觉。离家多年，此时看到那丝橘黄的灯光，他忽然有一种暖意，那昏暗的灯光，勾起了他心中那些或忧伤或甜蜜的往事-
还记得小时候，父亲住院，燕子就是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陪着他度过了那些孤独而无助的岁月。每每想起，脑海里总会浮现出燕子的笑脸映在橘黄的灯光下，静静地望着他，眼睛里充满着一种母性的温柔-
不知道燕子此刻是不是也在那盏灯光下静静地守候？富贵望着窗外的灯光默默地想-
车缓缓的停下来，开车的小于拍了拍方向盘懊恼的说：“又塞车了，这都什么破路啊。”-
惨淡的月光下，一溜运输车辆排成了长龙，影影绰绰的停在路上，一些司机在路边休息，不时地传来咒骂声-
杨爱国摇下车窗问路过的一位司机：“师傅，前边怎么回事？？”-
那人看了看他们，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走了-
金辉打开车门和杨爱国打趣说：“看到了吧？人家看你那形象就不是好人，还是我下去问问吧。”-
富贵随他跳下车，走近在路边休息的几个司机问：“同志，前面怎么回事？怎么塞车了？”-
那群人看了看他们的军装，一位中年司机叹息说：“什么塞车啊，是当地的一些地痞把一辆报废车挡在路上，让过往的车辆绕他们路边的煤场走，每辆车要收二十元的过路费呢。”-
小于跳下车说：“那不成车匪路霸了吗？当地的公安局不管吗？”-
“公安局？”一位年轻人挤出来气咻咻地说：“塞这么多车就是来了也没用，再说来了也不管，现在这世道，兵匪一家，知道了吧？”说完看了看富贵他们的军装，吐着舌头闪一边了-
那个中年司机瞪着他说：“你胡说什么！”接着对富贵他们说：“解放军同志，别听他胡咧咧，你们是军车，他们一定不会收费的。”说完急忙把那个年轻人拉走了-
杨爱国笑了笑说：“咱们上车，去前面看看。”——
144——
路上塞的车很多，他们在狭窄的车缝隙里慢慢的挪了五六公里，终于看到前面的公路上横着一辆破旧的运输车，锈迹斑斑的车厢上还挂着一盏明亮的灯泡，把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一个年轻人站在车前，指挥着路过的车辆绕过路边坑坑洼洼的一片平地，另外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脖子上挎着一个脏兮兮的军用包，叼着烟卷站在路口管那些司机要钱-
一辆满载着货物的车小心翼翼的拐上那片空地，那个挎包的小胡子扫了一眼车上的货物，傲慢地说：“这么多货，四十。”-
坐在副驾驶的车主跳下车，低头哈腰的递上一包烟，小胡子蛮横地把烟打在地上：“我说四十就是四十，要不就把车倒回去。”-
车主拾起烟，满脸堆笑的继续追着小胡子说着好话，小胡子不耐烦的把他推了个趔趄：“废话少说，到底给不给？不给就滚。”-
车主尴尬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模索了一会儿，掏出钱不情愿的递给小胡子，小胡子接过钱塞进包里，摆摆手说：“快点，赶紧走。”-
小于看了看刚睡醒的黎明说：“我去看看？”-
黎明点点头说：“千万别打架，让他们把路让开就可以了。”-
富贵望着那个气焰嚣张的年轻人说：“黎明，我看你是与虎谋皮，我敢打赌，他一定不会让咱们过的。”-
金辉伸了个懒腰说：“一定会让过的，咱们的车可是军车，他能有多大的胆子！”-
富贵看到小于走到小胡子身边和他说了些什么，小胡子瞄了一眼他们的车牌，傲慢地冲小于摆摆手，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就跑去收钱了-
富贵笑笑说：“怎么样，我就说嘛，他们不会让过去的。”他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惨叫，富贵顺声看去，小胡子已经被小于提起来扔到路边了-
黎明笑着摇摇头说：“还是这火爆脾气，咱们下车去看看。”-
他们走近了，小胡子从地上爬起来，冲路边一所低矮的小房子喊了一声：“弟兄们出来哇，有人找事了。”说完从路边抄起一块砖头，恶狠狠地盯着小于-
黎明挡在小于面前问：“怎么回事，告诉你别打架的。”-
小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能怪我吗？这小子真够横的，不让过就不让过呗，还骂我们是炮灰。”-
说话间，从那所房子里冲出二十几个人，手里拿着木棍，耀武扬威的围着富贵他们。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冷冷地扫了富贵他们一眼，问小胡子：“谁打你了？他妈的吃豹子胆了？”-
金辉走过去掏出烟陪笑说：“大哥，不好意思，我们……”-
他话没说完，光头蛮横的推开他的手，嚣张的骂道：“你们他妈的什么东西？穿身军装就来我的地盘撒野？告诉你们，老子不怕。”说完向那些手持木棍的人扬扬手：“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揍他们，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富贵稍稍活动了一下，和杨爱国背靠着背，紧紧地盯着那些步步逼上来的人群。杨爱国捅了富贵一下悄声说：“打赌，三分钟摆平他们，怎么样？”-
富贵看了看那些只是吆喝，却不敢向前的人群，不屑地笑了笑：“就他们这些人，还用那么长时间，丢人吧？”-
站在前面的黎明挽了挽袖子，轻蔑的冲那个光头说：“还真想打架？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战友们，咱们就为民除害。”说完就把光头抓住，用膝盖顶了他月复部一下，光头像赖皮狗一样，躺在地上嚎叫起来-
杨爱国和富贵击了一下掌：“开始！”富贵冲那几个挤在一起的人群扑过去，接连打倒了几个，那些在后面畏缩着的一看他们这样凶猛，扔下木棍惊慌的逃窜了-
杨爱国把一个人踢翻，和富贵对视一眼,望着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十来个人不相信地说：“这就结束了？就这本事还敢玩横的？”-
小于在那个光头身边蹲下，拍拍他的脸说：“哥们，别叫唤了，就你们这两下还耍横呢？差的太远了吧？我看你还是回去抱孩子吧。”-
光头蜷着身子还在地上挣扎，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黎明走过去把他提起来，光头恐惧的望着他。黎明笑笑说：“别怕，不打你了。但你必须把你的破车拖走，今后不许再持强凌弱，挣这些不干净的钱，不然见你一次揍你一次，明白了吗？”-
金辉站起来冲围观的司机们大声喊道：“司机师傅们，大家动手，把那辆破车拖到一边，从今后再也没有人敢在这里收黑钱了，以后大家就放心地走吧。”-
那些司机热烈的鼓起掌来，激动地喊道：“谢谢解放军同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