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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回头看时,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一名女服务员被一名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扯着头发,脸上痛苦地扭曲着,恐惧的眼睛求救似的望着富贵他们。那个光头恶狠狠地瞪着眼,用力往怀里拉着那名服务员,嘴里不干不净地谩骂:“在这里谁敢不听我的?你个浪蹄子不给面子是吧?老子把你们的饭店砸了信不信?”
旁边的一个留着小辫子的瘦小的汉子手舞足蹈地鼓掌起哄:“我看你就不敢亲她。”说完还伸手在那名服务员的胸前模了一把,猥琐地大笑。
大厅本来噪杂的声音忽然静下来了,人们木然地看着那两名汉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那名服务员,还有些人似乎慑于他们的婬威,悄悄地躲到角落里,冷漠地看着。静寂的大厅里,只有那名服务员无助的哭喊和那两名汉子的狂笑。
富贵平时最看不起的就是男人欺负女孩子,他顿时觉得有一股火气在心头乱撞,他扔下酒瓶说:“我去看看。”
小于也霍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嘎嘎”直响:“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还没走到跟前,一名穿着蓝色西服的年轻人已经快步走过去,陪着笑脸和那光头说:“对不起,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有什么事和我说,先把人放开好吗?”
富贵看到有人管,就放慢了脚步。毕竟,这世界上还有没有麻木良知的人。
光头回头看了坐在那里慢慢品尝茶水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一眼,指着大堂经理蛮横地说:“你算什么东西?滚他妈一边去。”
那个留小辫子的也站起来,猛地拉住那穿西装男子的领带,冷冷地一笑,露出两颗大黄牙:“你来的好,你们的服务员把我大哥的衣服弄脏了,你说怎么赔偿吧?”
穿西装的男子被他拉的趔趄了一下,点头哈腰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辫子看到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气焰更加嚣张了,把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接连打了穿西装男子两个耳光:“对不起顶个屁用?拿一万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富贵原以为那名经理来了会处理好,可没想到那两人依然那么嚣张。他抢先一步过去用力把光头揪着服务员的手拉开说:“你们干嘛打人?”
光头愣了一下,也许嚣张惯了,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指责他们,手松了一下,那名服务员顺势挣月兑哭着跑了。
小辫子回过身,小眼睛在富贵身上乱转,不屑地说:“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鸟?敢管老子的事?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光头把手从富贵手里挣月兑开,咬牙切齿地骂道:“瞎你妈的眼了?来老子这里耍威风?”骂完举拳就朝富贵脸上打来。
富贵退了一步闪开,光头没想到这一拳会打空,他怔了一下,回头看看那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还坐在那里慢慢地品茶,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们有关系。
富贵轻蔑地望着光头,从刚才他的出拳来看,他不过有点蛮力,充其量也只是个混混而已,这些人平时耀武扬威的,但作恶时心狠手辣。他暗暗打定主意,今天就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他为了激怒光头,故意轻轻吹了吹袖子上的灰尘,然后冲光头微微一笑。
光头果然被激怒了,他两眼凶光地瞪着富贵,似乎恨不得把富贵撕为两半!接着吼叫一声就朝富贵冲过来。
富贵微微让了一步,然后借着他的冲劲用力一拉他的衣领,光头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撞得周围的餐桌东倒西歪,上面的碗盘叮当乱响。
一直在一旁叫嚣的小辫子似乎没想到光头这么容易被摔了个狗啃屎,心虚地后退了几步,正好退在小于面前。小于拍拍他的肩膀说:“哥们儿,踩到我的脚了。”
小辫子恼羞成怒,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啤酒瓶就朝小于打去,小于偏头躲过,抬起膝盖在他小月复上用力一顶,小辫子捂着小月复蹲下,脸上的肌肉都疼得扭曲了。
一直旁若无人地呷茶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脸上微微变色,一语未发,拿起桌上的一个皮包扭头就走。快到门口了,才从皮包里掏出一个大哥大,边打电话边溜了。
光头色厉内荏地指着富贵和小于恶狠狠地吼道:“你们两个有本事别走,给老子等着。”说完拉起还蹲在地上嚎叫的小辫子一拐一瘸地逃了。
大厅里一直麻木旁观的人们敬佩地看着他们两个,接着就鼓起掌来。
富贵走到自己的桌上坐下来,撒腾给他端过酒笑笑说:“干得不错,敬你一杯酒。”
刚坐下的小于看了战友们一眼说:“你们怎么就没一个过去帮忙的?不够意思吧?”
杨爱国拿过纸巾擦擦嘴,白了他一眼说:“就这两个蠢货?别说你们两个,就是一个人过去要是摆不平,你们还在特战队干嘛啊,干脆回家抱孩子去吧。”
他话音未落,那个经理满脸堆笑的走过来,红肿的脸上充满了敬意:“解放军同志,谢谢你们了。”
对这个经理,开始看还挺男人的,可后来居然和那些混混低三下四的,所以富贵对他有种说不上的厌恶。看到他过来,只是冷冷地说:“不用谢,你以后做事像个男人就可以了。”
经理听出了富贵的话外之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讪笑着说:“唉,我们这行也不好干啊,这样的事每天都能遇到几起。”
“还遇到几起?”小于瞪了他一眼:“你也是年轻人,怎么就没一点血性?再说人家女孩的父母把女人送你们这里来打工,你们不能保护人家,怎么对女孩的父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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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尴尬地站了一会儿,陪着笑说:“你说的是,说的是。”
杨爱国接过话说:“你知道就好了,希望你以后能保护好你的员工。好了,你去忙吧。”
经理尴尬地笑着,却并未离去,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口。
黎明抬头看了看他,问:“你还有事?”
经理看了看他的肩章,陪着笑说:“少校同志,是这样的,为了感谢你们伸张正义,你们这顿饭就算我们请客。另外……还有……”
富贵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啰嗦的男人,不禁有点来气,就转过身问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说话利索点好不好?”
经理的脸红了,女人似的扭捏了一阵,犹豫了一下说:“这些人……不太好惹,我是说……你们要是吃好了,就赶紧走吧。”
“什么?”黎明脸色阴沉下来,拉着脸问:“怎么个意思?那些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放肆?”
经理左右看看,似乎怕人听到,俯子低声说:“这些人都是这里的黑社会,仗着上面有人,平日里敲诈勒索,横行霸道,人们都敢怒不敢言啊。他们这会儿一定去召集人了,你们还是早点走吧。”
小于喝下一口酒,抹抹嘴说:“黑社会?那我们就更不能走了,就在这里等他们了。”
“是,咱就不走了。”杨爱国喝完酒,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气呼呼地对经理说:“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倒要看看这些黑社会有多厉害!”说完看着黎明微微一笑:“还记得咱们两个当年配合公安打击地方黑社会吗?嘿,千里追凶,那才叫过瘾呢。”
经理为难地看着大家,最后把目光移到黎明身上。
富贵也看着黎明,他知道以他的脾气,这事一定有热闹看了。不料黎明想了想,却一反常态地对经理笑笑说:“好的,我们现在就走。你结账吧,多少钱?”
富贵简直不相信这话是黎明说的,他疑惑地问:“就这么走了?”
黎明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是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走吧,你们到车上等我,我去结账。”
经理拉住他说:“少校同志,我说了我们请你们的,这钱我们绝对不能收。”他和黎明拉扯了一阵,最后还是收下了三百块钱。把战友们送出来,握着富贵的手说:“同志,谢谢你们了,下次来一定到我们这里,我好好请你们。天黑了,你们路上小心。”
战友们来到广场刚要上车,突然从大门口疯狂地冲进七八辆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把他们的车团团围住。接着三十多个汉子从车上跳下来,挥舞着铁棍木棒恶狠狠地围上来。
为首的还是那个光头,他一看到富贵他们就掂着手里明晃晃的砍刀,狞笑着说:“想跑?门都没有,老子今天要开杀戒了。”说完招呼着身后的人:“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揍他们。”
富贵看这些人目露凶光,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就知道今晚他们绝对不肯罢休,就和战友们跳下车,把上衣月兑下放在车上,暗自警备地盯着他们的举动。
黎明制止住富贵说:“先不要动手,听我的。”说完迎上去,凛然地怒视着那些人:“你们想干嘛?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特战大队,你们聚众闹事、妨碍公务,是违法的行为。你们现在立即退后……”
他话未说完,光头挥舞着那把明晃晃的砍刀喊道:“弟兄们,别怕,咱们打的就是解放军。”那些人相互看看,又举着棍棒蠢蠢欲动,往前走了几步。
富贵紧紧地盯着那个光头,他知道这些人都以他马头是瞻,擒贼先擒王,只要他们敢冲上来,他首先要把这个人先打趴下。
黎明终于按耐不住性子,他掏出枪朝天放了两枪:“我已经鸣枪警告了,你们不听劝阻,一切后果你们自己承担!”清脆的枪声让那些围上来的人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小辫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站在几个人后面跳着脚喊:“你们上啊,打死了我负责!”
富贵看着那些人步步逼近,再也难以压抑心里的怒火,紧握的铁拳“咯咯”作响。小于也问黎明:“怎么办?”
黎明把手枪放进枪盒,望着渐渐逼近的流氓们沉声说道:“大家放开手,打出咱们的威风,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流氓地痞,让他们知道特战队的厉害!”
光头也许料到黎明不敢朝他开枪,就挥舞着砍刀朝富贵劈来。
富贵这次揍他就和在大厅不一样了,他们这次来了三十多个流氓,而且都带着凶器,如果不下重手,恐怕自己的战友都会吃亏。他闪过那把砍刀,抬脚狠狠地踢在光头的小月复上,光头嚎叫一声,在地上疼得翻滚着。
离他不远的小辫子拿着一根木棒打在黎明身上,因为力大,那根木棒在黎明背上登时断为两截,小辫子惊骇地看着手里剩下的半截木棒胆怯地后退了几步。富贵冲过去提起他狠狠地扔在地上,小辫子就像一个癞皮狗,萎靡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一会儿时间,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流氓,嚎叫着在地上翻滚着。剩下的手持凶器的流氓看到他们这么威猛,都惊恐地往后退,富贵和战友们冲上去,接连又打倒了十几个。其余的十来个流氓一看阵势不好,发一声喊都仓皇逃窜了。
“别追了。”黎明喊住杨爱国和孙雨广,踢了还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惨叫的光头一脚说:“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当流氓那?看来你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富贵望着在地上疼得翻滚的二十来个流氓,心里的恶气终于吐出来了。忽然看到小辫子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走过去探了一下鼻息,还有气,只是被摔得狠了,已经晕了。
黎明关心地问战友们:“大家都没事吧?”
孙雨广穿上上衣不屑地说:“就这些蠢货,咱们能有什么事。”
黎明点点头说:“那就好。”说完往围观的群众走了几步,大声喊道:“同志们,你们也看到了,今天是这些流氓寻衅滋事,持凶器妨害公务,我们属于正当防卫。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希望大家都能给做个见证。”说完,向他们敬了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