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来的?”倾心把黄金针在他眼前晃了几下。
赵荪看看:“我不知道!”
“说实话!”
“我真不知道,”赵荪说。
“那难不成捡的?”倾心习惯性的踹了他一脚。
赵荪嗷了两声:“我说,我说,有个相好的送我的。”
“相好的?”倾心呆了一下,一个太监,还能在宫中有相好的?“是谁?”
“是,是,”赵荪赶紧说,“小桃!”
“小桃是谁?”倾心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司衣局的宫女!”越荪颤抖的声音,“她说,她说给我换钱的。”
“你就不知道她又是哪来的?”倾心似乎要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她说,是捡来的,还值几个钱,”赵荪赶紧说。
小桃?倾心琢磨着,顺手又把布团塞回他嘴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李锦,把他带到锦德宫,再审他。”
“是,柳姐姐!”李锦随清儿他们的叫法,越叫越纯熟。
“清儿,走,”倾心拉起她,快速离去,“你说那个叫小桃的,会不会也在赏花会上?”
“这回赏花会,太后娘娘是要求宫中大大小小的宫女都到场,应该会在吧,柳姐姐,你要去逮她吗?可是,你之前说那人是有武功的,一个司衣局的宫女,怎么可能?”
“我不也是宫女?”倾心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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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清儿叫住急匆匆从身边跑过的一个宫女,“去哪呢,那么急。”
“奴婢见过长清公主,”宫女转身看到清儿,赶紧行礼。
“你是哪个宫中的,急成那样干什么?”清儿问。
“奴婢是司衣局的翠儿。”
“司衣局,你们那有个叫小桃的吗?”。倾心赶紧问。
“小桃?”翠儿想想,摇摇头,“没有!”
“没有?”倾心疑惑的再次确认。
“是的,奴婢在司衣局好几年了,没听过有什么小桃的,”翠儿挠挠头发。
“你这是赶着去哪?”清儿问。
“奴婢要去赏花会,有事要汇报给管事。”翠儿说。
“那你去吧!”清儿摆摆手。
没有小桃?
“柳姐姐,我们还是去告诉娘娘吧!”清儿也意识到有点不对头。
“好!”倾心也是一肚子的不明白。
花香扑鼻,各种味道呛人,倾心还是有点不习惯,揉揉鼻子,刚走到道口,就被阎文应给拦了下来,“这皇上和太后都在此处,你溜哪去了?”
“我,有事。”倾心回答,“离开了会儿。”
“你能有什么事,不好好伺候着,跟咱家去皇上那认错去!”阎文应鼻子哼了两下。
认错,莫名其妙,人还有三急,难不成憋着。
“公公,是我有事叫她去的,”有的时候,公主的头衔还是有点用的,清儿挺直腰干,让自己是一个公主样儿。
“是长清公主啊!”阎公公一脸谄笑,“老奴说错话了!”
倾心很想和他说,公公啊,你纠结什么啊?姐姐我,不会和两位“小妹妹”抢宠的,死命的挑错找碴的,倾心哼了一声,不过没哼出声,朝赵祯走去。
他还打着盹儿,哎,小孩子!刘太后和皇后聊着天,倾心也不能插话,刚才那个叫翠儿的宫女在东张西望找人,好像没找到,满脸焦急。
“乒乒乓乓,”有刀剑的声音,越来越近。
“什么事?”刘太后毅然起身,循声音而去,后面浩浩荡荡跟着。
“颜秀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这是?”刘太后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的又退后了两步,地上倒着一个血淋淋的宫女,衣服已经破碎,喉头处往外涌着鲜血,手腕处紧握住一把短剑。
那一堆女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窃窃丝语。
“都给哀家闭嘴!”血腥呛人,刘太后愣了一下回过神,上前,“颜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娘娘,这个女人曾经是个江湖女贼,因为犯事,使计当了宫女,隐藏于宫中,被臣查到,她反抗,所以臣在打斗中失手把她给杀了,望娘娘饶恕。”倾心看着这个大概和李锦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有条不紊的说着。
“死了,什么也问不了了,也罢,拖走吧。”刘太后越来越不舒服。
“管事姐姐怎么会是女贼?”从人群中扑出一个女人,是翠儿,“娘娘,她是新任不久的司衣局管事啊。”
刘太后听了这话,仔细辨认下:“是司衣局的木掌事,颜侍卫,你把情况给说清楚。”
“臣是查过,她名为木兆,的确是当年的一女贼,臣去审问她的时候,她一慌张,就漏出马脚,抵死反抗,”颜秀又把手中一小纸包呈上,“这是她身上搜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刘太后拿在手上端详,也不敢近鼻嗅觉:“送去太医院,让李太医辨辨。”
“处理干净!”刘太后没兴致再赏花了,“散了吧!”
“不要随便扔,找个地方埋!”赵祯突然说话了,“死人也就没罪了!”
“皇上仁慈,”刘太后点点头,“你们去办吧!”
“是!”
木兆,木兆?桃?小桃?是她?
黄金针,会是她给赵荪的吗?她为什么要害皇后?倾心挤在人群里。
“这女人,早看不是好东西,还说什么当不成妃子,当个掌事也好。”
“幸好没惹她,没想到她会拳脚。”
“那次被皇后娘娘罚跪一天一夜,活该!”
“司衣局没掌事了,有机会了。”
难怪说宫中无情,倾心摇摇头,人刚死,骨还没凉,她们就开始吹风了。不过,倾心提练出一个要点----皇后罚过她!罚过她,就要杀她?有点想不通,不过再细想,宫中女子,长年无聊,外加上她本性就不善,应该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刘太后本以为是宫中嫔妃争斗,明着暗着警示那群女人,本不想“杀鸡”,哎,世事难料。
刚回到延庆宫,李锦就火急火燎得跑来。
“李侍卫,皇上休息了,”阎文应把他拒在殿外。
“公公,我不找皇上,”李锦说,“我找柳……絮。”
“你找一宫女干什么!”
“不是我找,是太后娘娘找。”李锦纠正。
“李侍卫,怎么了,”在阎文应面前,说话都觉得累,“公公,太后娘娘找我,我去一下。”
……
“李锦,怎么了?”
“那个太监死了!”李锦佯佯的说。
“赵荪?”倾心才想起怎么把他给忘记了,“你不是看着他?”
“我,我解手了下,回来看到人影,又没追上,”李锦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没追上?”倾心火气上来,“你不是侍卫啊?”
“人家比我有能耐!”李锦嘟嚷了一声。
倾心顾不上和太后行礼,直接去看赵荪,胸口一刀毙命:“李锦,你去侍卫间把颜侍卫刚才缴的刀拿来。”
“刀?什么刀?”李锦不明白。
“我去拿吧?”清儿征求太后意见。
刘太后点点头。
“柳絮,发现什么?”刘太后问。
倾心拿出黄金针,递给刘太后。
“这不是那日,你?”刘太后一看。
“是我扔出去的,在他身上找到的。不过我早些年就识得他,他没那能耐。应该是,那个叫木兆的的知道李锦逮住了他,杀他灭口的。”倾心分析,“不料被颜侍卫抓住。”
“哀家记起了,那个木兆的确曾和皇后有过冲突,最后还是哀家出面,让皇后做罢的,这样想来,应该是她了,想毒害皇后,皇上中毒,她来打探皇上病情,被你用针刺中,然后针又落到这太监手上,太监被你们抓住,她就杀了她,只是她怎会把针给他?”
“娘娘分析的对,”倾心说,“之前他有说过,两人关系比较特殊。”
“哀家明白了!”
“太后娘娘!”清儿跑了回来,打开布包。
倾心比对刀痕,向太后娘娘点点头:“是如此的。”
这时,李太医求见:“娘娘,查出来了,此药粉就是之前皇上中的散心毒。”
刘太后听后,叹了一口气:“如此了结罢了,这宫中,弱斗不过强,强又斗不过暗。”
“娘娘,这厮怎么处理?”李锦指指死去的赵荪。
“我来处理!”倾心抢过话,“娘娘,此人虽然无赖至极,但他的父母曾有恩于一个人,给她一个还恩的机会吧。”
刘太后看看倾心:“人都死了,随你!”
“谢娘娘!”
------皇后罚曾经是女贼的宫女,宫女怨恨,用江湖手段报仇,益儿中招。凑巧逮住有黄金针的人,得知黄金针来处,又正好罪魁祸首和侍卫争斗,死了。
很顺畅的一件事,很理所当然的过程。
只是好像有点说不出的别扭,却又无从抓起。
不过那个“女贼”身手不错,要不是一群侍卫,八成又跑了。
李锦,那小子,气死人了,还说什么从小“培养”的。
倾心不知不觉又走到竹林,对了,有些天没来看看李妃了。
“倾心,你来了!”李妃正在浇花。
“娘娘,来看看你。”终于事情解决了,心里的石头落地,才有空闲来看看她。
“益儿的病好了吧?”李妃突然问。
“娘娘?”倾心哑然,“您怎知?”
“我怎么不知,我是做娘的,之前太后给我送东西,她就是再忙,都会检查一次,拿掉我不喜欢的桂花糕,那天却没有。我送你回锦德宫的那天,她说话语气就有点不对头,我离开时向别人打听了。”李妃继续拾掇花花草草。
“可是,你怎么没有?”倾心疑惑。
“没有去看他?对吗?”。李妃说,“我怎么不想看他,怎么不想照顾他,但我曾经答应过太后,相信她!”
“娘娘,你放心吧,益儿他没事了,一点儿事也没了,”倾心安慰她,“我也不会让他有事!”
“我也信你!”李妃冲着倾心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