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赵祯让烦乱的政事给平复了心情。
一月前,赵祯罢掉了受众官弹劾的吕相,相关的一些争执人员也贬得贬,罚的罚。
折腾了够,等他反应过来,这中书院能干事的能人没几个了。
赵祯再想办法找人才。
转眼又过几月。
因为赵祯一直无所出,决定让懿王的小儿子宗实进宫生活,当皇子教养。养母自然是中宫皇后。
四岁的宗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孩,皇后把他教养得很好。
冯昭仪也喜欢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宠,慢慢得忘记了悲伤。琅风阁扩建了,更名为琅风殿。
“绿姑姑,我要出去玩!”夏绿没留意,发现这小家伙已经跳到自己背上,死死揪住夏绿的衣领子,咯咯咯得笑。
“夏绿,你就带他出去转转!”曹殊溺爱得看看这小女圭女圭。
“是,皇后娘娘!”
毕竟是个小孩子,踉踉跄跄得跑,冲冲撞撞,夏绿的心揪得高高的,一刻也不敢走心。
人小鬼大,夏绿只是和路过的沛儿说了两句话,一回头,就不见了。
“你是谁?”宗实努力抬高小脸。
雪美人一愣,却笑了:“那你又是谁?”
“我,”小鬼头还没说,就被抱了起来,小手小脚甩得慌。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王子,皇上正年轻,到时自己的子嗣多了,他什么也轮不到,娘娘就不用费心他了!”来人正是阎文应,他死死得把宗实扣在胸前。
“公公说笑了,”雪美人嘴角微微一抽,“小王子有皇后娘娘和昭仪照顾,哪需本宫费心。”
“恕老奴说句话,”阎文应阴阴得说,“雪美人可不要对别人的孩子太上心,省得出了事说不清!”
“公公又多心了!”雪美人幽幽得说,“公公最近操心的事多了吗?”。
“可不是?”阎文应抱着宗实离开,回头却是,“冯娘娘的小皇子可是老奴亲手埋的。”
他没事提死人做什么?雪美人感觉背后一阵寒风袭来,不禁牙关发抖。
阎文应把宗实往夏绿手中一塞:“好好帮你们娘娘看好孩子!”
夏绿本就怕这位公公,这样一说,更是不敢吱声。
赶快溜走。
“绿姑姑,这爷爷好凶!”宗实扁着嘴巴,眨眨克辜的大眼。
夏绿倍思,可谓是同感。
…………
“王爷!”倾心轻轻得出声。
“本王可真是老头了!”看着倾心那依旧年轻的身形,“你与本王越来越远了。”
话语中透露出丝丝的伤感,未偿又不是实话。
“只是本王想你得紧!”赵元俨把倾心搂在胸前。
“王爷!”却是推不开。
这皇宫人多眼杂,倾心不禁心慌。
“他们不懂!”赵元俨没有放开倾心,在倾心耳边诉说着宫外的一切和自己的想念。
“皇上!”倾心突然吟道。
赵元俨松手,
“皇叔,你们叔侄可是感情深厚!”赵祯没料到皇叔对这个妻家远房侄子会这样好,这么上心。
“皇上说的是!”赵元俨老脸一横,倒没什么变化。
倾心脸皮微微一抽,好像干了什么不该的事被捉到。
一闪而过,不知怎会有这种感觉。
“你们继续说话!”赵祯笑笑,“朕只是路过!”
笑呵呵得离开。
“倾心,对他,你上心了?”赵元俨突然问,他感觉到她的目光。
“没,”倾心一愣,“怎么可能!”
“倾心,他现在是到了和你匹配的年龄,”赵元俨哀愁,“只是,别忘了你自己说的,你会和所有人越来越远,包括他!”
明媚的眼眸看着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离所有人越来越远。
倾心自言自语,反复噙着这句话。
看到赵祯离去的方向,倾心知道他要去哪。
和赵元俨告别了后。
果然,竹林深处,倾心悄无声息得跟着。
益儿他,慢慢走过,双手抚模过每一根竹子,轻轻得,温柔的。
他诉说着身边的种种,无奈、伤心、迷惘、徘徊,期盼。
突然,他的手在颤抖。
--------益儿!
那深深隽刻的字,扣进赵祯心里。
以前是没有的。
什么时候存在了?
赵祯的心在颤抖,她回来了?回来了?是吗?
是她的字迹。
竹子被赵祯摇晃着。
不可能,她回来了一定会找自己。
慢慢得,他蹲下,苦笑。
怎么可能?
必是以前留下的,从未发现过。
为什么一点点和她有关的东西还会触及自己的心怀。
姐姐,益儿想你!
想得心痛。
很长很长时间,他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得坐在地上,抱着竹子,紧闭双眼。
在倾心眼里,他的影子、他的身形在慢慢缩小,变成那个小小的益儿。
倾心的脸部线条变得柔软,慢慢得靠近,益儿,不要忧愁,不要……
坚毅的脸庞,指尖滑过额间淡淡的皱纹,紧闭的眼眸,可以看到眼球的移动,眼角末梢的一点点湿润,益儿,为何你休息得如此得不安定。
倾心猛然收回手,急速离开,轻身,利剑扫过,飘起竹叶,跳舞般的洒落。
此刻的赵祯如沉睡中的天使,从他跟前飘落的竹叶并没有惊醒他。
如果此时倾心回头望一眼,她会发现那么得曼妙,如同隔世的故事。
却不要,倾心的内心很烦乱,深处有一丝丝颤动,滋生着说不出的感觉。她急迫得要离开,至少要走得远远的。
多愁了,善感了,是为了他吗?
看不清眼前,熟悉的悸动却是异常的难受。
还没来得及找倚靠的地方,倾心双腿一软,愣是直直跪了下去。依旧是短暂的失觉,又瞬间恢复。
“你怎么了?”
低低的柔和的声音,特别,辨识度很高,有种熟稔的感觉。
倾心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不适,她慢慢起身,看去。
此刻,她的眼睛中满是复杂,道不清,更说不明。
“你没事了吗?”。还是低沉的柔和的声音,却不似雪美人那般柔弱。
倾心平复下心情:“我没事!”
那人离开了。
背影,已经不是那年瘦小单薄。
那头垂落的秀发,闪耀着光彩。
她是如意,长大的张如意。
月兑去了那年的孩稚,正值豆寇年华,灵妙无比。
她终究还是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