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蓝天缓过来,很快又嬉笑起来,和店小二说笑:“我说了,你们这破店烧了才对!”
“你?”店小二作势要上前。
“别油嘴!”这才刚好,就不饶人,倾心无奈得摇摇头,把他的头舒坦得挪到自己肩膀上,“有事要问你!”
“是罗陵的事?”
“恩,恩!”店小二把头直点下,“他怎么死了?”
“你看上去又不伤心?”蓝天撇了他一眼。
“习惯了!”店小二淡淡得说。
“你?”蓝天气死,倾心也是诧异得看看他,感觉挺怪的。
“如果你一家大大小小百余口全在你眼前毙命,血流成河,对于‘死’这个字,和别的又能有什么区别!”店小二沉沉得说,“人总会死,早与晚而已。”
蓝天一口气噎在嗓子口,顿了下,对倾心说:“八日前,我去置办物什,遇到罗陵,他遭人追杀,弥留之际,给了我那个佛坠,但他说那个是假的,另有一个真的,藏着秘密,又说要去找什么‘钱什么客店’,找一个‘渃绿’的姑娘,她会拿出真的,要我去找什么将军,没说完就咽气了,这就是我那日回去,你问我为什么身上有血渍,我说遇到一只死猫。我从来不喜管他人之事,所以,我就选择忘记了。今日,那群人来闹事,说到什么金佛,又听到有人叫她‘渃绿’。”说完,用手指指店小二。
“什么?”倾心惊讶,“渃绿?你是女子?”
左右看,这个店小二一股子**气,嗓门大得像雷吼,行为做事大大咧咧,没有一丝和女人有关系,要说,怎么也不如蓝天更像女人。
“是百里渃绿!”店小二尴尬得低声说,转而又提高声音,“什么金佛?压根没见过!”
“那算了!”蓝天漠然,“我们走吧。”蓝天又恢复了他“什么都和我没关系”的表情。
“蓝天,你无碍了吧?”倾心还是有点担心。
“没事,多大的事,我刚才还撂倒几个人!”
“是我帮你的,”那姑娘,说话总是用吼的。
正当倾心扶着蓝天要离去,百里渃绿拦住了他们:“罗陵死了,至少我要知道是为什么,我带你们去个地方,或许……”
“关我们什么事?”蓝天不以为然,“今日,帮你解了困境,你便走你的路好了!”
虽说他嘴皮子难听,不过倾心想想也是,他们平日“刀尖子”上讨生活的人,也谈不上“干净”,哪天被要了性命,也是常事。
“他即是被人追杀,我就是翻个天也要把仇人找出。”对死是淡然,但不表示不在乎。罗陵是这家“黑店”的主人,也是五年前收留她的人。从感情上说,他如兄长般,虽说她早已经忘记什么是亲情,但至少,他曾经说过,有朝一日,她嫁不出,他会娶了她,陪她找到当年灭门的仇家,拆了他们的骨头。
“那又与我们何干?”蓝天摇摇头。
“你说他死了,怎么证实和你无关?”百里渃绿的眼里露着狡黠。
“无理!”蓝天眨眨他漂亮的大眼睛。
百里渃绿愣了下,手指绞了下衣摆,突然压了下声音:“他们找金佛,那是秦狗贼的,为何传言要把它夸大,众人来抢夺,还有官兵,它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让罗陵送了性命?”
蓝天依旧无反应,只是,倾心沉默了。
秦桧?这个“遗臭万年”的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受尽唾骂。
难道会和岳飞有关?
“我随你去!”倾心不知道那是什么心理,或许是想改变些什么,亦或许想要经历些什么,看到些什么。
这个决定,把她牵绊了七年,肆意,挥洒,纠缠的七年。
当百里渃绿架着马车,花了半日的车程,带他们进入一个又一个峡谷的时候,倾心讶然了,清澈的溪泉,绮丽的风光,瑰丽的山峰。
百里渃绿告诉倾心,那是香溪涧,河水的那边是他们的“藏宝地”,所以当倾心坐在木舟漂流而过的时候,止不住的欣喜和激动。
她怜惜得看着蓝天,这里,会有你生命的延续。
倾心认出了,这是神农架,这是香溪河,那年暑假,她随团游玩过。导游介绍,这里有最齐全的药材,有最干净的泉水,最恬静的生活。
就这样吧,不要管外间的种种,这个干净的地方,留下脚步,几百年,或许会很安静得过去。
“你在想什么?”蓝天好奇得看到倾心百般变化的表情。
“历史的枢纽,岁月的年轮!”
蓝天叹了一口气,又在说些听不懂的。
倾心神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一刻,好静,闭上眼,一片清明。
如果,就这样睡去,
然后醒来,
好像做了一个梦,
会不会更好?
倾心恬静,蓝天沉默,
唯有百里渃绿,看着他们两个,脑中已经转过千山万水。这两个人,说不出的感觉,有点奇怪,这个叫“蓝天”的男子好像和自己差不多大,只是他长得真得好美,她从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看的男子,都说“百里”家盛产美人,但好像都还不如他一个指头。“蓝天”身边的女子,她不是美,是倾城,浑身洋溢着一种如霜却又不冷的气息,甚至她的名字,也不知晓,只听到蓝天对她一声又一声的“喂”,她也不生气。百里渃绿想到了两种花,一朵“冷荷”,一朵“牡丹”,怎么也不会生长在一处,一个节气。
“你要带我们看什么?”蓝天跟着百里渃绿七绕八转得走到一间茅屋前,似乎这间屋子还不如镇里的那间客店,他不耐烦了。
“蓝天!”倾心轻斥他,他的性格总会冲突了人。
从眼前看,百里渃绿能把他们带到这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果然,事情的表像很快有了“柳暗花明”。
打开一个小机关,茅屋的后面,居然是一个小山洞。
“我们平日所获的都在这!”百里渃绿一笑,“既然罗陵死前能和你说‘渃绿’这个已经深埋五年的名字,你应该是做了点什么。”
倾心看看蓝天。
“好吧,是我把他从追杀的人手下截下,算是留给他死的颜面!”蓝天轻描淡写,眼睛却是不住得扫视着那几个大箱子。
“你不必如此!”倾心沉稳得说,“我们只为金佛的秘密而来。”
百里渃绿从他们眼里没有看到一丁点的对于财富的渴望,心底触动了下,也放松了自己。
倾心他们或许不知道的是,这个小山洞布满机关,如果他们也是心怀不良的人,根本就无法触及到那几箱财宝。
反过来,百里渃绿也不知道,她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在钱堆里长大,一个是看尽所有,压根不会觊觎她的东西。
“好!”百里渃绿轻轻拧动了山洞壁上的转盘,解除了机关,把他们带到箱子面前,打开,蓝天不禁掩面,好大的灰尘。
百里渃绿尴尬得笑笑:“我们平日倒不是很恋财,就是见不得那些贪官奸贼。”
“啪!”倾心拦手盖上那板盖,“我想月初的东西,应该不会积起这么厚的尘土。”
百里渃绿愣了下,琢磨会:“好吧!”
转身从那几个箱子后面拿出一个包袱,扎得很紧,她费了点力用刀子割破:“这是罗陵离开前让我收好的,有可能他们所说的金佛就在里面!”
蓝天撇撇嘴,什么是可能?
百里渃绿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淡淡得说:“如果他说不可以随意打开,我们是决计不会私自去看!”
这样啊!
百里渃绿把包袱摊开,一点点挪开细碎的物什:“是这个!”她两指捏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递到倾心他们面前。
“果真和那个假的一样。”蓝天细看了下。
是个小金佛坠,倾心把它放在手心,端详,这小小的金疙瘩,会有什么秘密?
“我来看看!”蓝天对这些比较在行,也许他可以看出什么端倪。
蓝天拿过佛坠,走出山洞,对着亮光细看。
这一刻,倾心微微一笑,这孩子,难得那么认真,想到这,又有点难过,天赋异禀的孩子是不是注定要遭到嫉妒。
不过三年,才只有三年,三年后,会怎么样?这么个“谪仙”般的孩子,难道真的是老天不小心掉下来的,发现错了,要收回去。
“有了!”蓝天惊喜,“只是……”他迟疑了下,看看倾心!
“有字?”倾心在蓝天的指引下,就着光线,隐约发现佛坠的背面有字,很小,很淡,不可辨别。
倾心模出细针,凭着手感,沿着痕迹,慢慢画出笔画。
倾心猛然收回细针,转身问百里渃绿:“罗陵有说过要去哪里?”
“临安!”百里渃绿记起他前些日出门前,说是要去临安,至少做什么,就不得知了。
去临安?和佛坠上的两个字无关!
如果他想要说服什么人,那他也不会带着一个假佛坠,如果他要提醒什么人,也不会是要去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