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多亏了小兄弟,救得我众兄弟的性命,”岳飞十分感激——
“你这贼人,”岳云上前揪起那人,“到现在也不说实话?”
“剁剐随你便!”自己一妻二妾三儿女全在秦桧手中。
“云弟,”张宪拍拍他的肩膀,“他约模是不会说的,我们也是有数了。明日是月圆之日,若再无异常,这便是此人的阴谋了。”
“张大哥的意思,指不定那老贼故意为之,若明日再无动静,那今日之事便是他们所图之谋,再审此贼也无用。”岳云明白了。
“只待明日再看了,不过,也八成如此了,”张宪询问岳飞:“岳侯,如何处置他?”
“先关押起来吧!”岳飞淡淡得说,“别搅和了我招待小兄弟!”
果然是大将之风,临危不惧,更是泰然处之。
“也罢,大煞风景,哥哥我还私藏了别的酒,取来好好喝喝!”牛皋大踏步出去了。
张宪和岳云把那伙人押了下去。
那下毒之人被带下去的时候阴森得看了倾心一眼,闪过不易察觉得狠毒。
倾心愣了下,这秋后的蚂蚱怎么还试图蹦跶。
没怎么上心……
午夜,
杯光交错,已近沉息。
为什么月亮会如此之圆,
月圆人团圆,估计蓝天又要生气了,又要说自己是孤零零。
这小孩子脾气,肯定又是愤懑得对月吟诗。
不知道小无漾怎么样了?还是不担心吧,蓝天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只是,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回归到沉寂的生活,不由得有一点点郁结。
神农架是个好地方,或许那里就有蓝天生命的延续,或许就我们三个好好得生活三年,无论蓝天生或死,三年后,他们的师徒缘便尽了,只是无漾是个意外,他姓了‘安陵’,就是安陵家的孩子。
三年后,自己又能去哪?四海为家?继续漂泊?还是在那风景秀丽的地方度过几百年?
好像想多了?
倾心苦笑了下,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考虑将来,为未来打算?
“以为你歇下了!”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熟悉的声音,
倾心回头:“事情妥当了?”
“无碍了!”来人是张宪,声音有点嘶哑。
“处置了?”倾心淡淡得问。
“岳侯心慈,只是关押了!”张宪无奈得说,“那贼人差些弄出大祸,以我与云弟弟的意思,斩了百次也是罪有应得。
“杀了他?”倾心扬起眼角。
“我非心狠之人,”张宪解释,“只是心不甘,岳家军为大宋呕心沥血,披荆斩棘,却有人在身后挖坑,摔死了也不知道是何故。”
“你有没想过,若你未从军,你会在干什么?”倾心问他。
张宪愣了下,豪气一笑:“我生来就是为了打战,自我十二岁随岳侯征战而来,从未改过志向。”
“有一天,大宋千疮百孔,化为碎末,你会不会后悔?”倾心凛冽得问,“劳命了一生,到头只是浮华一梦。”
“为什么这般说?”张宪惊讶她的想法,这样可是大逆不道,“将士们自是为了收复河山而奋战,回到旧都,重拾大宋往日的奢华!”
“我说的如果?”倾心心中一股悲凉。
“我不后悔!”张宪,“至少我们浴血过,没有残喘余生,不枉来了一回!”
倾心沉默,半响没说话,定定得看看圆月。
“你在想什么?”张宪看她若有所思。
“将来!”
“要如何?”张宪有点激动。
“其实月亮上没有嫦娥!”倾心突然来了一句。
“什么?”张宪的思维跟不上她的跳跃。
“月亮上也没有月兔,”倾心盯着他,“更没有广寒宫!”
“何意?”
“想像不一定是美好的!”倾心又轻轻得叹气。
“可是它并不影响我们对它的膜拜!”张宪说,“那或许是人的期盼,相像着月宫中有个美妙的仙子,她洒遍银光。”
也罢,人总是要有希望,要期盼将来。
自己平淡,是因为知道了将来,
换成,如果自己回到来的地方,那之后的也是她不晓得的,届时,是不是也对未来充满幻想和期许。
“你明日就要走了吗?”。张宪落寞得问。
“是的!”
“去哪?”张宪又问。
“有灵气的地方!”倾心恬静,“有山有水!”
“你不是以扶伤为任?”张宪有点不明白,“怎能安于平静?”
倾心淡淡得笑了,并没有说什么。
“当心秦桧!”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张宪默然。
“当心当今皇帝!”又挤出几个字。
张宪讶异。
“任何人都不能只手遮天,除非那本是一只老天的手!”倾心随意带过。
“你是说皇上?”
“或是今日无意,但岳将军功高,总会颤天!”倾心无奈。
“我知道了!”
眼前的这个人,她为何有这见解?只是稍想,也有一番道理。
更多的是沉默,两人都没有先说要去歇息。
八月的晚上,很冷。
清新淡雅的桂香飘来,沁心入脾。
站在时间轮回的车轴上,
不知道方向,
却知道结果,
要我如何去辨别,
闭上双眼,
感受感觉,
只为活过千年,
还是经过每刻。
多少年的沉寂,
是否,
破冰而出。
还是,
他也是一颗尘土,终将逝去。
她的心在徘徊,
想与不想,
宛若多年前。
“父亲,你说他们这是怎么?”岳云和岳飞已经站在远处看了许久,“两个木桩子!”
“兄弟情深!”岳飞憋了半天憋出这句话。
“父亲,他们哪是!”岳云不解。
“以后不许开银瓶和张宪的玩笑!”岳飞神情严肃。
“父亲,你是说?”岳云激动,“怎么可能,张大哥不是那个断……断……”愣是没说出来。
“江湖儿女,何拘……”算了,岳飞也说不出来,示意岳云可以走了,岳云撇撇嘴,还是摇摇头,嘟囔了一句不可能。
可在拐弯的一瞬间,他居然看到张宪给倾心披上了风衣。
怎么可能,
岳云瞪大眼睛,我的好兄弟哪!
这一夜,
无比漫长,
倾心与张宪站了一夜,
岳云在床上翻覆睡不着,纠结他的兄弟怎么会这样。
而岳飞那,看了一晚的兵书,他要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张宪这孩子自十二岁跟随自己,多年来,是心月复,教于他兵书做战和坦荡这人,却忘记教会他人伦纲常。要如何是好?他的年纪,心性已定,再纠正也是枉然,怎么就没早发现,糊涂啊!也许小兄弟离去后,他会慢慢淡去。终于,他把自己给说通了,天也亮了!
望着东方慢慢开始亮堂的鱼肚白,原来,睡梦不是要逃避的理由,如此,时间还是流逝而去。
天亮,曲散,终了!
两人突然相视一笑。
他们之间,无需点破,他们之间,如果真有将来,那只会是并肩而立。
帐外,
倾心牵过“海王”,海王不舍得蹭了张宪一会,耷拉着脑袋任由倾心牵走。
“倾心小兄弟走了!”岳云舌头打了个弯才念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阴柔些,“别难过啊!”
“云儿!”岳飞咳了下。
岳云欲言又止,瞪着红眼睛,扯扯张宪:“你觉得巩娘如何?”
“啊?”张宪愣了下,“贤良淑德,怎么?又在疼惜你的娘子了?”
“张大哥何时娶妻?”岳云不理会岳飞怒瞪他。
“不急啊,我都不急,”张宪拍拍他的肩膀,笑笑,“自是会娶美娇娘的!”
岳云噎了下:“那便好,那便好!”
“云弟,你很奇怪!”张宪不解得看看他,“是不是闲着无事好做?”
“我,咳,咳,”岳云优哉游哉背着手离开了。
张宪疑惑得望向岳飞。
“我们去谈谈战情!”岳飞丢下一句话,让张宪一愣一愣。
张宪回身看看绝尘而去倾心,掩去丝丝心酸,随岳飞进了营。
……
“海王,你不舍?”倾心搂搂白马的脖子。
海王低呜了下。
“傻马儿,你不是讨厌战场和血腥吗?”。倾心揪了它那一簇毛,小白马不满意得扭过头。
“海王啊,如果三年后,我依如今天,还有一丝好感,我们就回来,好不好?”倾心模模它的头,她不确定,那份感觉是不是她需要的。
当年,那个人,自己多么欣喜得想在他身边,一起上学,一起游山玩水。那种隔段时间再见面的欣喜若狂,是无法形容的。即使,那人的面容已经模糊,即使只是想回到将来知道“为什么”。
如今,自己太平静,平静得好像不是自己。
所以不确定。
就算两人无言得站了一夜,倾心还是没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要倾心的还只是要交心的?
所以她需要时间,来判定自己是否认真。
是否认真到能够陪伴他共戎马,共沙场,度过有限的几十年,爱护与关心一生,然后用后面的人生来回忆曾经拥有过的美好。
只是,自己能真得确定吗?
如果不能,就放弃,任由自己如浮萍,随波逐流,回到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