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枚·欣楠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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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惊魂未定,差点就要扑到小姐身上。若是那木棒砸下来,小姐这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非得毁容,砸的眼冒金星、头破血流惨不忍睹为止!
“贱人,居然对我家小姐动手动脚的!”雪莲怒瞪着眼睛,脸上的肌肉仍在颤抖,就差那么一点点,千钧一发,小姐若是不能很好地闪开,她没有及时扑到,那将酿成大祸!
雪莲现在只能感谢上苍爱戴“虚惊一场”这个成语了。
瘫软在地上的欣楠一听,猛然抬起布满疤痕、肮脏恶臭的面孔,凄惨地哀求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话还没完,已经跌撞着爬向雪莲,伸出一张皮肤溃烂的手抓住雪莲的裙子,痛哭流涕。
雪莲微微愣了一下,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冷情地别过头甩开了欣楠。
韩曼音迈步走到欣楠面前,蹲子,沉稳平静地说道:“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如实回答,我就如你所愿,还保你quan家安康。”
韩曼音之所以降低身份,毫不嫌弃地走进来与欣楠对话,无非是为了从这个将死之人身上获取利益。在她看来,欣楠这个人,对她整顿婉音阁和收服人心还是有些用处的。
从欣楠渴望他人了结自己生命的意愿上,可以看出:一、欣楠受尽折磨,已经没有活着的希望。二、她虽然想死,可却自己下不了手,胆量欠缺。三、被赵姨娘抛弃,欣楠心灰意冷,摇摆于忠诚与背叛之间,倘若这时不是韩曼音进门,欣楠便会要求赐死并将赵姨娘的恶行恶事告知于人。
韩曼音正是因为在瞬间明白了这…,才不躲不闪,也耐心对峙的缘由。
雪莲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着小姐和欣楠面对面交谈,心下觉得有些不合身份,更多的则是担心。刚要出口时,只听见韩曼音淡淡地说道:“你先出去。”马上就闭紧了嘴巴,把话咽进了肚子里,轻手轻脚地出门。
她不相信欣楠,但她相信小姐。尽管小姐的巨变不到半个月,但这半个月以来,足以见得小姐智谋过人、处事不惊、睿智冷静的秉性,这些,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欣楠缓缓地抬起头,无神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韩曼音,见她什么也没有遮掩,毫不嫌弃地直视自己。思忖了一会儿,瞳孔微微缩了缩,终是重重地点头说道:“好!”
韩曼音嘴角牵起一丝极浅的笑容,问道:“你是赵姨娘的心月复,那日我溺水时,赵姨娘可在?”
欣楠怔了怔,皱着唯一干净的眉毛,答道:“赵姨娘确实在。”
“在哪儿?”韩曼音眸光微闪,果然,这出戏少不了赵姨娘这个角色。
“就在湖边巨石后面。”欣楠眨了眨眼,肯定地回答道。
“那日除了赵姨娘还有何人?”韩曼音点点头,吞吐纳气之间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二小姐。”欣楠快速地回答道,手指紧紧地抓住地上的稻草。
“她推我下去的?”韩曼音的眼中闪过一丝敏锐。
“没错。”欣楠抓紧稻草的手放松下来,长发披垂,脸上风云万变。
韩曼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韩瑜已经不足为患,但赵姨娘却是个麻烦。这个女人在相爷心中恐怕地位很重,若是让其被扶为正室,日后就难以斩草除根。
与欣楠的这段话,韩曼音只能顺藤模瓜得到一些线索。
不过没有关系,害死本尊的这件事情韩曼音会一查到底,起码本尊给了她这个身子和地位,知恩图报是韩曼音的特点,再说,本尊已经沉默死去,对她并没有威胁。
而这件事情若是彻查清楚,赵姨娘和相府庶女二小姐联合起来谋害嫡女三小姐,哪怕相爷极力掩盖,哪怕相爷仍然包庇赵姨娘,韩曼音仍然有机会和时间将赵姨娘彻底铲除!
蚍蜉撼大树,谁说自不量力?韩曼音对的是:创造奇迹!
忽然,一声阴森的冷笑打破了韩曼音的思绪。
“你,是三小姐?”欣楠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惊悚的笑容令人生骇。
韩曼音陡然心一紧,幽黑深邃的眼眸中激起了一层涟漪,徐徐散开,又很快镇定下来。
“当然是。”韩曼音坚定地回答道。
“不,你不是!”欣楠眼中迸出一丝疯狂的火花,那块烫掉皮毛生蛆的烙印更加红肿,十分狰狞。
“哈,我早就觉得奇怪了,默默无闻半大点字不识的三小姐怎会一时之间如此伶俐聪明?原来是灵魂出窍,身躯换人!那日在水塘边,真正的三小姐明明是看到赵姨娘,才被二小姐推下水的。这也就是赵姨娘为何如此着急让你死,一听到你醒了的消息就跑到你房间来的缘由!”欣楠冷冷地说道,面上不掩半分嘲讽。
韩曼音一霎间怔住,没想到自己仅仅因为刚才一番自以为得利的问答败露了原形,是她轻敌了!原以为欣楠只是个笨丫头,没想到在这样的关头还能一语惊人。
不过,这样也好。通过这番谈话,她的心中已经有底了,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韩曼音莞尔一笑,她就是她,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惊动半分。
“当然,不怎么样。我一个将死之人,只为最后获得一点点尊重罢了,无需多言。”欣楠似乎早已料到韩曼音的举动言行,苦笑了一声。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冷静,这些日子里,受尽屈辱,却也让她看破红尘。
韩曼音利索地站起身,背对着如同一摊烂泥的欣楠说道:“即日起,疯女子欣楠不再是相府之人,从此除名!驱逐出去,永世不得回府。”
清风喘息着,轻轻吹着,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轻抚着大地,又想丝丝银发摇曳,像根根丝线抖动,韩曼音在春风拂面的气氛中施施然稳步离去。
而欣楠却感到是西北风像雄狮一样凶猛地吼着,夹杂着枯叶和尘土,刮在脸上,像万根钢针扎来一样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