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像一支利箭,已在破风飞行,而危险则像一个黑影,倏尔闪过,捕捉不到它的样子一世流年愿为后。
微云这样想着,想着古漓,想着古漠,想着他们终会对决,想着父亲的话,想着自己定下的决心,一日一日平静中,不安累增,却无法改变,无力阻止,似乎只能带着担忧甚至害怕等待黑夜暴雪突然降临的那一刻。
曾经以为,他们既不是真的夫君,也不是真的兄长,但现在,他们真的不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爹爹远去后,他们是最与她共呼吸,同脉搏的男人……微云不想睁开眼,昏沉睡去。
华贵精美的宫灯一圈圈散出幽黄光晕,映亮富丽堂皇的寝殿,一道绰约华艳的人影徐步走过,锦服长袖曳地,披帛衣带生风,一层层纱帐隐隐浮动。
最里面一层明黄鲛纱帐幔里,古焱半躺在巨大的龙床上,龙纹金丝锦被滑下胸口,他单手抚胸,重重咳了几声,似耗出不少力气。
“皇上又喝不进药了吗?”。一道媚亮嗓音随着帐幔掀起传至床畔。
古焱抬头,一双凹陷憔悴的眼望向丽颜轻笑的苏后,“怎么是你,端妃呢?”他的声音因虚弱而显得低缓。
“皇上只想着端妃,就不想见到臣妾么?”苏后形状优美,艳如丹寇的红唇一挑,手中端着药碗,风情万种地走至古焱身旁坐下,语声含笑。
古焱又咳了一声,越发提不起力气说话,“你……你出去……朕不需要……你来伺候……”
“怎么不需要?”苏后将药碗搁置一边,丰润玉手移到古焱胸前,握住他枯瘦的手,拿进锦被里放好,“臣妾可是皇上的结发之妻,几十年伺候皇上,这宫里有哪一个妃嫔会比臣妾伺候的更周到?”
往日情分犹在,却因她擅权弄谋,狠心算计,渐凉无温。古焱苍白毫无血色的双唇似乎颤抖,吐出的字音仍是,“你出去……”
苏后并无不悦,望着古焱曾经英挺倜傥的容颜如今满布深浅不一的纹路,仍是笑,笑得一派云淡风轻,“臣妾若出去,谁来喂皇上喝药,端妃此时身子不爽呢。”苏后转首又端起药碗,舀起一勺黑色汤汁,送递至古焱唇边。
古焱盯着苏后,双唇紧抿,任那勺汤药久久停在唇边。
苏后见状笑道,“皇上放心,这药是王太医亲自熬的,臣妾进来寝殿才接手,吴藻一直在旁,臣妾来不及加什么东西的。”
古焱脸色一变,苏后倾身离他近了些,笑意更深,眸中仿佛有诡艳的光,“况且臣妾怎会做这样的事情,臣妾还等着皇上立漠儿为太子……”
“你休想……”古焱发怒扬手,掀翻苏后手中的黄玉药碗,黑褐色汤药泼洒上她的裙裾,瞬间将一片金色妖丽的牡丹花瓣染成异色。
苏后低眸看了一眼裙上脏污,再抬眸时笑意渐渐变冷,“皇上,你也不用想了,不必盼了,佑安王古漓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古焱攥住苏后手腕,挣扎起身。
“皇上可曾听说过北魏琼城,传说那里遍地琼花如白雪盛开,煞是美丽,而那里便是古漓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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