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四爷的药好,加上营养好、心情好,我的脚伤到第十一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四爷十三爷他们不让我多走动,说还得大好了才行,所以我们的行程也还得拖后几日。十三爷也说要在这里多游玩几日,等我们走的时候也已经是十五天后的事儿了。
到下个村镇最慢半天也就到了,于是我们也就不用着急赶路,从容地吃完早饭才动身。天气好得一丝云都没有,不冷不热正好上路。
出得城来已是正午,行人也多起来。刚出城门就有茶肆,我们从客栈走的时候就已准备好了干粮和水囊,也就不打算在路上停歇。走了一两里地儿,已经能看见第一个短亭了,行人也没了几个,倒是清静的很。远远看去,似乎已有旅人在里面歇息,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
经过亭子时往里瞧瞧,却看见了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谢大公子正悠闲地站在亭中,看到我们笑着走了出来。
我停马看着他,又扭身看了看四爷。四爷低声说:“去吧!我们在前面等你。”说完看了十三爷一眼,打马向前走去。十三爷冷冷地看了谢公子一眼,又笑看了我一眼,也随了四爷去。我只得下了马,却不向前,立在马旁静等着。
“柳兄大好了,怎么走也不说一声?”谢公子仍是含着笑问。
我说:“谢公子好雅兴,到这里来看风景吗?”。
“柳兄说笑了!我确是专程来这里,可只为送柳兄。”他说。
“我们今日便离开,谢公子还想从我这里打听什么消息?”我问他,但并无它意。我只觉得他人不很坏,可他想利用我打听四爷十三爷的事儿却让我很是别扭。
“柳兄……我确是问过柳兄,可与家舅的事并无干系。家舅的所为我也略知一二,若我真想认真为难你们,你们在清江府还能如此自在吗?”。他见我这么说也正色道。
“这么说我们还要谢你了?!”我略带讽刺地。
“不必!”他倒也坦然。
“那好!你若想报仇,此刻也不晚。”我看着他。
“柳兄,你当真这么想我?”他突然地问。
我看着他默默不语,也许我不该这么想,可又不知到底该怎么想。他让我看不透。
“在茶肆见面时我还不知你是何人,就是如今我也只是有所猜测,可你们在潞州的事儿却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我见柳兄,确是一片真心想结识,即便我知道了你们跟家舅的事,可我也是真心去探望柳兄,你又何必一定要做他想!”他此时面色严肃,我想他说的应该不假。
“谢公子的美意我这里谢过了!我知道公子无恶意,即便你要怎样我也无话可说。如今你既这么说,我信你便是。”我也认真地说,并希望他能感受到我的诚恳。
他笑笑说:“柳兄这样说,可是愿交我这个朋友?”
“恕我不能。我只是个女子,多有不便!”我微微笑笑。
“这有何妨!柳兄还是不愿信我吧!”他说。
我深深吸了口气:“今日一别,做不做朋友也没什么分别。”
“自然不同。做了朋友,以后就可往来。”他说。
我笑笑没有言语。
“柳兄不知,我每年都要陪家母去京城小住。我们既做了朋友自然有相见之日,柳兄可愿见我?”他走近了一步问。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接着说:“再过些日子我也该动身了,只怕那时柳兄还未回去。不过,我住的日子也不短,到时到柳兄府上拜访可使得?”
我想,这次我们出来确实会时间很长,到时候真不一定回得去。再说了,他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怕也就会没了兴趣,到时候见与不见再说了。于是说:“我不能答应你什么,我有我的不便之处,公子还是不要勉强。”
他看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脸上看出我真实的想法,可他的表情里我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不快。不过,我本来也没想让他开心,所以也不怕他不痛快。
“柳兄即这么说我便信你。我去京城都会住在城西的隆福客栈,那里的人都知道,柳兄一问便知。若柳兄方便时记得来找我,我在京城恭候柳兄了。”他说。
我看着前面四爷十三爷,想想说:“我该走了!”上马准备离去。
“柳兄若去,我自有薄礼相送。”他见我不语又接着说,“家舅的案子牵扯众多,怕一时也难了。若柳兄肯见我,对你的朋友会有极大的好处。”
我看着他,想知道他说的好处到底是什么,可我也知道他不会轻易告诉我。他是个很会谈交易的人,若达不到目的如何肯给人好处。
反正现在离回京的日子还早,要不要去会他并不用急着做决定。也许,他说的好处四爷他们根本不需要,只是他用来吸引我的一个诱饵。不过,他似乎也并不是这种人,这一点我倒是相信他。
我头也不回的走到四爷十三爷身旁,可心里还想着他刚才的话。等十三爷问起姓谢的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妥的话让我不高兴时,才知道其实我还是非常想知道他能给四爷他们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处,等想起十三爷的话时他已看了我老半天了。
我把谢公子刚才的话告诉了四爷十三爷,可只字未提他前面的话。四爷想了想说:“也许他手中有什么东西跟黄定州大有关系,只是我们不知他的用意何在。而况,他站在那边也是未知。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若你不想见他,倒不用为这个难为自己。”
“不错!你不愿见他自是不去见,京城可不比清江府,难道他还能打到四哥府上去,那真真是不要命了!不过,他若真是这么不要命地要见你,你就去见见也无妨。”十三爷说。
我不解地问:“见他做什么?”
“他如此痴情却也难得!”十三爷笑着说。
十三爷不这么说我本装作不知,他如此说了我仍是装不知,可其实我岂能不知。只是,这样的痴情或者不论什么我都不会回应。四爷听十三爷如此说,眼望前方并没说话,我也只能白了十三爷一眼,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十三爷兴致很高,一路上讲些轶事趣闻来也多与这地方或是人有些关系,听得我们入了神,不知不觉路程也就过了大半,再赶个几里路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