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怎么来了?”黄蓉收了眼泪,笑道。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为了找你这个鬼丫头!”黄药师沉着脸道。
黄蓉当下撒娇软语道,“爹爹,别生气了,我以后永远听你的话。”
黄药师心情大好。
“爹,给你引见几位朋友,这是江湖上有名的江南六怪,靖哥哥的师父,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朋友,帮了我好多忙,叶青青,林初九。”黄蓉清脆的说道。
黄药师眼睛一翻,对六怪毫不理睬,“我不见外人。”
反而转向了叶青青与林初九,点了点头。六怪无不勃然大怒,叶青青与林初九倒是受宠若惊,初九挣扎着站起来,一揖道,“见过黄岛主。”
叶青青心想,这黄药师还真是邪啊,怪不得师父说他性格捉模不定,嗯,要离得远远的,万一触了他的霉头就麻烦了。
“黄岛主可是前夜在松林中吹箫的人?”初九忽然道。
黄药师不置可否。
初九的眼力自然是极好的。叶青青与他对视一眼,同时拜了下去,“多谢黄岛主救命之恩。”
“你就是那天的那个女女圭女圭吧,”黄药师看向叶青青,“很有趣。”他神色古怪。
叶青青顿时窘然,她想起那天自己吼的是什么了,内容是:谁吹箫吹的这么……叶青青挠了挠头,嘿嘿笑着,心想,偶是纯洁的,是你们想差了,是吧。
“师父……”陆乘风已拜倒在黄药师面前,哽咽道。
陆冠英跪在陆乘风的身边,扶着陆乘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叶青青暗道,冠英哥哥想必是不甘心的吧。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陆冠英几度欲请名医将父亲的腿疾治了,陆乘风就是不允,长长叹息着自己不容于师门,未得师父允许怎能医治。陆冠英实在是恨极了陆乘风的师父,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怕父亲一怒之下也打断了他的腿,姓陆的一门可就都成瘸子了。
“乘风,你很好,是我当年性子太急,错怪了你。”黄药师长长叹息道。
陆乘风双肩抖动,压抑着哭声。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黄药师白了他一眼,右手轻挥,两张纸一先一后向他飞去。
“这个给你。”黄药师道。
陆乘风双手接过。
“你的下盘功夫不能再练,不过照着我这功诀去做,和常人一般慢慢行走却是不难。”黄药师道,其实,当年原就是梅超风与陈玄风私奔,偷走了九阴真经,与其他弟子毫不相干。黄药师也后悔迁怒于其他弟子,将他们打成残废。
陆乘风露出欢喜的神色,伏地拜谢。
“这是你儿子?”黄药师指着陆冠英。
“是。”陆乘风道。
陆冠英掩盖起所有想法,忍着心中不适,上前向黄药师磕头道,“孙儿叩见师祖。”
黄药师点点头,伸左手抓住他后心一提,右掌便向他肩头拍落。
叶青青与陆乘风均大惊。
“哥哥!!”叶青青腾地站了起来,推倒了椅子。
“恩师,我只有这个儿子……”陆乘风叫道,他听见叶青青的喊叫,惊疑不定的瞥了一眼叶青青。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有一人冲了过去,黄药师眼神一冷,左手松开,一掌送出陆冠英,右手凌厉的与那人对了一掌。
“小乙,退下!”陆冠英同时喝道。
只见来的那人倒退几步,口中喷出一口血,他抬起头来,神色淡淡,好似并未将自己的伤势放在心上,他向陆冠英拱手称是,便闪身不见。
陆冠英并未受任何损伤。叶青青松了口气,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人离去的方向。
小乙?
能与东邪相抗的人竟然是哥哥的手下。
“你的护卫?功夫不错,接了我七成的掌力竟然还没事。”黄药师探究的眼神看向陆冠英,缓缓道。
没事?!叶青青吐槽,没见他都吐血了么……说不定内伤回去就挂掉了……
“师祖息怒。”陆冠英垂下眼帘。
黄药师一皱眉道,“但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路数,差劲得很。”
陆乘风才知师父这一提一推,是试他儿子的武功家数,不由羞愧道,“弟子在他小时并未严加管教,这孩子喜欢读书多于学武,这才……”
“从今往后,你可以自己教儿子武功了。”黄药师冷哼一声道。
陆乘风不由大喜,“还不谢过师祖恩典。”
陆冠英见父亲喜上眉梢,心里对黄药师的怨气总算少了些,又见黄药师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物,当下恭恭敬敬的磕头道,“谢过师祖。”
陆冠英站起身来,看向叶青青。陆乘风亦是转向叶青青。
叶青青心中忐忑,完了,这下暴露的太彻底了。
“青青,是你吗?”。陆冠英试着叫了一声。
时隔八年,叶青青再次听到陆冠英叫自己,不禁红了眼眶,“哥哥!”她叫道。
陆冠英又惊又喜。“真的是青青?”
“千真万确。”叶青青咯咯笑道,扑上去,抱着陆冠英又叫又笑。
“是你女儿?”黄药师问陆乘风。
陆乘风微有些尴尬。
“禀师祖,青青她,是我妹妹。”陆冠英笑道。
叶青青偷偷吐舌头,冠英哥哥你模糊概念的本事见长啊,你妹妹,却不是你爹的女儿……好吧,叶青青也无暇顾及别的,正开心的蹭着陆冠英,悄悄的讲着这些年的事。
“你呀,还好被人救了去,还清了体内的毒,要不然……”陆冠英心疼的模了模叶青青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哥,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叶青青微笑。
“对了……哥哥成亲了没有?”叶青青狡黠道,“我好去拜见嫂子啊。”
陆冠英叹气道,“这些年忙正事儿,哪有时间成亲。整天被爹追着问,都成了不孝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青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面叶青青与陆冠英叙旧,那边黄药师已经开始为难起郭靖,理由是郭靖六岁的时候杀了陈玄风。不过叶青青觉得,黄药师多半是嫉妒郭靖偷走了他宝贝女儿的芳心。女儿不跟爹亲了,黄药师桑心啊,于是怎么看女婿怎么不顺眼。叶青青同情起郭靖来,遇见这么一个强势的岳父,真心不容易啊。
“哼,你用老叫花所传的本事,打败了我门下弟子,明明是笑我门下无人,个个弟子都不争气。”黄药师冷哼道。
“爹爹,他只是欺负梅师姐眼睛不便,哪里有多厉害了。”黄蓉笑道。
“他才是七公的传人呢!”黄蓉一指初九,“刚才被梅师姐打得稀里哗啦的。”
初九算是躺着也中枪,他不禁苦笑,自己哪儿是帮主传人啊,帮主从来不收徒弟的。
“蓉儿,初九都那么惨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叶青青瞪了黄蓉一眼,掀起初九的衣袖,包扎的布已经被鲜血浸的殷红一片。
黄蓉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丐帮帮主的传人?陆冠英审视的看向初九,心中转了几转。
黄药师没有理会初九,袖袍猛地一甩,甩向郭靖。这一甩含了内力,力度却不大,只是想叫郭靖吃个苦头便罢。郭靖若摔得狼狈不堪,黄药师的怒气便也消了。谁知郭靖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但脚跟一着地,立时牢牢钉住,竟未摔倒。
黄药师怒气更盛。
“好小子!我没弟子,只好自己来接你几掌,来,用你的降龙十八掌来打我。”黄药师喝道。
“弟子不敢。”郭靖道。
“不敢也得敢。”黄药师逼迫道。
郭靖见无法,一招亢龙有悔击出,黄药师不闪不避,只听咯的一声,郭靖的手腕已经月兑臼。
“你也吃我一掌,看看老叫花子的掌法厉害,还是桃花岛的掌法厉害。”黄药师直接拍出一掌。眼见郭靖若吃了这一掌,非得重伤不可。
“不要!!”黄蓉大叫着扑到郭靖身前,挡住黄药师。
黄药师由掌变爪,将黄蓉提了起来,轻轻一抛。
黄蓉轻巧落地,哭道,“爹,你杀他罢,我永不再见你了。”说罢急步奔向太湖,扑通的一声,跃入了湖中。
“蓉儿!”黄药师奔到湖边,已不见女儿身影。
“蓉儿!”郭靖与叶青青均叫道。
“黄岛主,弟子父仇未报,可否宽限一个月,弟子亲来桃花岛领死?”郭靖慨然道。
黄药师担心自己再在此处,女儿与他赌气,在湖底憋气不肯上来,便无心思再去理郭靖,手一挥,顺手提起梅超风的后心,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