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了,没关系的。”洛瑞斯漫不经心的打断,现在他连醒都不愿,还在乎那些没必要的虚无做什么呢。
“不,洛哥哥!”芙瑞雅厉声打断他,“就因为夏洛特那个女人,让你从开始到如今,痛苦的这几百年还不够吗?你还要继续为了她被折磨到什么时候?更何况,你的遗憾不也已经被完满了吗?”。芙瑞雅从最开始就知道事情的全部,她一直静静地在旁边观看着,她不想打断洛瑞斯。因为她觉得,既然这是洛瑞斯永远的遗憾,那就由他自己,亲手借由这个机会填补完满。然而不想,原来最终的结局早已被划定,无论过程与否。
洛瑞斯睫毛轻颤了几下,并没有说话。芙瑞雅知道,他心里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洛哥哥,你还记得那个小天使吗?她就快被你害死了。”
洛瑞斯一震,有些急切问道,“小天使?你是说艾璐茜?她怎么了?”
芙瑞雅平静地微笑着,语气无一丝起伏,尽量——,“你不记得了?”
洛瑞斯茫然摇摇头,他只有昏迷前的记忆,昏迷后的,就只有在这回忆里兜兜转转。本以为弥补了当年的遗憾就可以将结局重写,却没想到……
“你想知道么?”芙瑞雅淡淡问道。
洛瑞斯神色一黯,有些犹豫。如果醒来,那他面对的将是无尽的纠缠和劫数,未知的茫然和恐惧。当让也可以放任自己在此处,毫无责任的放纵,但是他却不能任性的让与自己有关联的人受到牵连。而更为真实的是,如果可以借由别人的手,是不是可以让自己暂且忘记他想忘记的一切,痛苦与不甘。不愿正视与承认的过往,自我麻痹。
想到此,洛瑞斯抬起眼,望向芙瑞雅,点了点头。芙瑞雅看到洛瑞斯脸上的神情,又是她所熟悉的坚定和自信,这才彻彻底底舒了一口气。其实她很怕,怕洛瑞斯从此真的一蹶不振,她怕自己对本就不知所措的洛瑞斯更加无能为力。所以她赌了一把,赌注是洛瑞斯的责任心。
芙瑞雅掩饰住心底的喜悦,仍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自己去看看清楚?”说罢,她轻轻放开洛瑞斯,后退一步,再一步。远远地望着他,芙瑞雅忽然笑了。那笑容灿烂,明晃晃的直刺进洛瑞斯心底。她说:“洛哥哥,犯错不可怕,但可悲的是一错再错啊。”随后一道绿芒闪过,芙瑞雅就这样消失在洛瑞斯眼前。
洛哥哥,犯错不可怕,但可悲的是一错再错啊……洛瑞斯合上眼,脑海中挥之不去一直久久萦绕着芙瑞雅的这句话。
芙瑞雅,你是想告诉我,夏洛特已经是永久不能挽回的错吗……
洛瑞斯睁开眼,一阵精光闪过,眼底浮现着浓浓的寒意。陆子杨,我有点儿想知道,你这只阴沟里的老鼠,究竟会做出什么可以让我动怒的事情。
“幽姬”并不是那样无药可救,它只会让人沉溺在回忆中。只因为那些回忆是人们最美好难忘,亦或者是最痛苦惋惜的事,所以才会被困在梦境中无法挣月兑。但一旦发现了这一点,并自愿醒来,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很轻易的回到现实中。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办得到。
(和从前的挥手,并不代表一定能迎来现在的救赎。)
当洛瑞斯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时,意识仍浑浊不清,但身体却最先做出了反应。那些在梦境中受的伤尽数出现在这具躯体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洛瑞斯迷茫的大脑一阵清醒。他闷哼一声,咬着牙痛的半蜷在地上,脸色苍白,冷汗密密流下。等微微适应了这突来的疼痛,他才重重呼出一口一直屏着的浊气。单手撑地,摇晃着站了起来。四周看了看,除了自己并没有别人。想了想,是自己按着陆子杨的吩咐屏退了所有人。芙瑞雅也不在,想来是回到魔界去了吧。
洛瑞斯模模额头,整理着这段空白其间突然涌进的记忆。忆起陆子杨用种种踏他自尊的行径,洛瑞斯周身泛起莫大的寒意。陆、子、杨!然而不及他多想,接踵而至的另一件事让他顿时陷入癫狂。
他打晕了艾璐茜,将她带来了这里。依稀记得,是在陆子杨房里。陆子杨还说过什么?他说……
糟了!洛瑞斯大惊失色,慌乱不已。艾璐茜!他不顾仍在渗血的伤口和彻骨的疼痛,带着深深的懊悔和恨意急急冲向陆子杨紧闭的卧室。
一定要来得及啊!……
洛瑞斯用力打开房门时,陆子杨正对着赤果的艾璐茜上下其手。即使他猥琐的样子让洛瑞斯几度想呕吐,但他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自己赶得及,艾璐茜还没有被陆子杨吃掉。洛瑞斯松了一口气后勃然大怒,也顾不得其他,大步走到陆子杨身后,伸手一个狠厉的手刀劈晕了他。扯过纯白的床单,将艾璐茜迅速紧紧裹住。
“艾璐茜,艾璐茜?”洛瑞斯轻拍怀中人的脸颊,然而艾璐茜对他的呼唤恍若未闻,小手就势圈住他的脖子。红着脸,眼里有旖旎的醉态。她半张着嫣红的小嘴,呵气如兰,“哥哥,不要停啊……”怀中人不安的扭动,洛瑞斯倒吸一口冷气。
他目光变了几变,视线略过一圈后定在桌上尚余半杯的红酒。抓过酒杯放到鼻下嗅了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陆子杨!”洛瑞斯眼里顿时迸射出彻骨的寒意,咬牙切齿的叫着晕倒在床上人的名字。他居然下这种东西,还是双倍!
洛瑞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但至少他知道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念及此,他将艾璐茜打横抱起,迅速离开了陆家。
夜幕微微降临。
回到住处,洛瑞斯有些沮丧的的发现陆梓辰并不在。他将艾璐茜放到床上,拖过被子掩好,自己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已经有多久,自己没有这样不知所措了?洛瑞斯烦躁的抓抓头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想,是他小看陆子杨了。不知道她被下药过了多久,如果早一点,应该是有办法救她的,可是用量之大,就连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