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往事 第二十章 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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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和天贵冰释前嫌。当着沈慈安的面二人平淡如水,但是心中的默契比以前更加深了一层。

刘沅依然每天都来找落雪。落雪想着自己伤心难过的那些天,刘沅想方设法地哄自己开心,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不再每次都跟着刘沅出去,但是常陪着刘沅说说笑笑。刘沅看着落雪笑脸上深深的梨涡,觉得很知足。哪怕知道落雪的开心不是因为自己。

日子似乎正常而融洽了。

倒是沈亭这段时间心情大好,每天要精心收拾一番才出门,神采飞扬的样子。而且还真给落雪买来了时兴的绸缎,让落雪裁衣服穿。落雪模着光滑如水的绸缎,有些奇怪地说:“哥哥最近是怎么了?”

文英在一旁笑道:“估计是大少爷最近手气好,赢钱了心情好呗!”

落雪将信将疑。

天已近深秋,落木无边。

这天沈慈安留落雪在家陪自己练字看画,没有让她去药行。

快到午饭时间时,沈四进到书房来。

“老爷,镇上绸缎庄和皮草行的钱老板来了,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这是账单。”

“账单?”沈慈安莫名其妙地接过沈四递过来的单子,“谁这会买绸缎皮草干什么?”沈慈安看到各种绸缎皮草的花费共计是五百大洋,落款签的是沈亭的名字,一时也想不明白沈亭买这么些东西干什么用。他吩咐沈四道:“你派人去把沈亭找来,再派人去药行把天贵也叫回来。钱老板人呢?”

沈四:“在可客厅等着呢。”

沈慈安:“你随我去看看。”

钱老板在客厅坐着用茶,见沈慈安进来,赶紧站起来笑着给沈慈安拱手:“沈老爷,恭喜恭喜啊!”

沈慈安笑着示意钱老板坐,自己也坐下,不解地问:“钱老板,不知我这喜从何来啊?”

钱老板一愣,看看自己送来的绸缎皮草。哈哈笑道:“大少爷不是要娶亲了吗?这还不算是大喜吗?”。

沈家所有的人面面相觑。

沈慈安虽然疑惑,但是当着钱老板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着让钱老板喝茶,自己低声问沈四:“怎么回事?沈亭怎么还不来。”

沈四快步走出客厅去看派出去找沈亭的人是否有消息。

钱老板觉察出沈家气氛的异样,尴尬地笑着喝茶。这时天贵回来了,看到那么些绸缎衣料也觉得奇怪。

沈慈安把账单递给天贵。天贵看了看沈亭的落款,又看了看钱老板,低声对沈慈安说:“义父,我看还是先把帐给钱老板结了。其它的事情等大少爷回来再说。”

沈慈安微一沉吟,点头答应。

天贵笑着冲钱老板一伸手,说:“钱老板,多谢您亲自把东西送过来。请您跟我去账房。”

“好、好”钱老板赶紧拿着自己的帽子站起来,弓着腰向沈慈安告辞。

钱老板刚走,沈亭就回了。

沈慈安见到沈亭气不打一出来,喝道:“逆子,这些是什么?”

沈亭看着放在客厅里的绸缎,说:“哟,东西送来还挺快。”然后满不在乎地坐到了椅子上。

沈慈安暴跳如雷,站起来指着沈亭质问:“你说,你买这么些东西干什么?”

落雪忙扶住自己的父亲,劝慰:“爹爹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干什么?”沈亭白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娶亲啊,我要结婚了!”

“结婚?”沈慈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和谁结婚?我什么时候给你提亲了?”

沈亭冷笑道:“你给我提亲?你心里几时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帮我提亲?”他站起来,指着刚从账房回来的天贵,对自己的父亲愤怒而怨恨地说到:“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义子,我怎么做、我做什么都不如他,你哪里还会记得给我提亲!”

沈慈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好、好,你还有道理了!”

“当然”沈亭愤然地把手一摊,“你不给我娶媳妇,难道还不让我自己找一个吗?实话告诉你,金枝已经怀孕了,这门亲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你就等着你的孙子跟别人姓吧!”

“金枝,你要娶的人是金枝?”落雪大吃一惊,不明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的哥哥怎么就和金枝走到了一块。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沈慈安骂道。

沈亭也发怒了:“骂吧骂吧你就骂吧!从小到大,你骂的还少?你什么时候瞧得上我?”

“你……”沈慈安见自己的儿子如此说,既生气又心痛,一口气堵在胸口,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天贵见沈慈安脸色煞白,手捂胸口,着急地奔过来扶沈慈安:“义父,您坐下。”然后又对沈亭说:“大少爷,有话慢慢说,义父心脏不好不能太过于生气。”

“你少来这里装好人!沈家还轮不上你说话。”沈亭见天贵说话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出来。这些年来所有积攒的怨气此刻都冲着天贵发泄出来:“你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种,每天在这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你骗得了我爹骗得了落雪你骗不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你敢说你没有想过沈家的财产?你敢说你没有?”

沈亭的话如一支支利箭刺向天贵,天贵满脸通红,眼里慢慢涌起的泪花让他眼前一片模糊,但他不敢还嘴。怕再刺激沈慈安。

落雪见状,赶紧制止沈亭:“哥,你胡说些什么!快别说了。”

沈四也上来拉沈亭:“大少爷,少说两句,先出去吧。”

沈亭不依不饶:“我胡说?我哪里有胡说,你们让他自己说。杨天贵,你要还是个男人,敢想你就敢承认……”

沈慈安挣扎着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茶碗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沈亭:“逆—子——,滚---”

茶碗在沈亭面前碎了一地。沈慈安直直地跌坐到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直喘气。

落雪吓得拉着沈慈安的手直哭。

天贵一边让沈四赶紧去拿药,一边忙倒了一杯水给沈慈安喂下。

沈亭见自己的父亲颓然倒下,自己也吓得不轻,赶紧开溜。嘴里依然不肯服软:“走就走,有本事你儿子和孙子都别要了,都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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