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之后，夜晚像是要比往常更新更冷清碟氏夫人章节。
碟青在飞机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非常逼真的梦境，和现实如出一辙。是在巴黎那时，具体是在收到他名片的一周以后。
梦里的那个清晨，也清晰地如同刻进了她的骨头之中。一夜的辗转反侧。天一亮，碟青就拨通了那一串号码的主人。
“嘟——嘟——”
并没有关机，她悄然松了一口气，却因为那头突然传来的声音而一时紧张地忘了呼吸。
“喂？”
显然是还没醒的样子。
“……”碟青脑中一片空白，原本准备好的话全部忘光光。
“说话。”
这一次，声音要比之前更为低沉，还多了一丝不耐。
“蓝先生，您好…”碟青逼着自己用法文开口，“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是那天的碟青，就是…”然后就被干脆地打断了。
“我记得你。”那头，男人徐徐吐出四个中文字。
接着，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而就在这段不知所踪的空白里，碟青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同时不由自主地拽紧了被子的边儿。琐碎的声音传来，她想象着他应该已经完全清醒，然后从床上起身，走了几步，来到了阳台。因为沙哑的声线再次传来时，伴随着一股极轻的风。
男人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依在白色栏杆上，露出精壮有力的上半身，黑发遮眸，他眺望着这座名为巴黎的城市，略有所思。
冷峻的脸上，表情只有沉稳。
微微启唇，蓝息赫握着手机沉声说道，“碟小姐，你的交换要求是什么。”听着那头报来的一个不小的数目，浓眉淡淡挑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波澜不惊地只说了一个“好”字。
“下午两点，我会派车去接你。”
“好。”
莫名的欢愉涌了上来，他轻笑几声，却在几乎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听到她清丽的拦截。
“等等！蓝先生，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
那头接得很快，“结束之后，我还要在巴黎拥有一个工作室。”
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蓝息赫仍然只回了一个字。
“行。”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碟青缩在被窝里睁大了眼睛，再一模手心儿，全是汗。
为自己的勇敢心酸，也为男人的干脆心慌。
她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间不到50平米的小公寓，光线昏暗，就算拉开窗帘，所有的一切也都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明明已经挂了电话，可空气里好像还残留着印象里他的某种气息。
“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在爬升过程中遇到一些气流，而产生的持续颠簸……”
然后，碟青被什么东西磕醒了。